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作者所有,请于阅览后24小时内删除。 《狼狈》作者:故事后来都变了 文案: 好不容易采访到盛致宸,观众表示很鸡冻,纷纷留言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于是盛先生很淡定地说出八个字:浑然天成,精雕细琢。 N天后,某人看到了这个视频,想起他骂过自己长得粗糙像是被上帝抛弃的物种,很是忧心忡忡,“原来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他放下手中的□□宣言,第一次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文案废,总结一句: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纵使再霸气冷漠毒舌刻板的男人也难逃诱惑~ 她说最遗憾的是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他,也是最浪漫的事。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章景之,盛致宸 ┃ 配角:无 ┃ 其它:双C,1V1,深爱   ☆、受伤(一)      第一章   母亲去世的那天,景之刚离完婚。   她从民政局出来,就接到久未联系的景哲电话,“姐,妈心脏病复发,就快要不行了。”   她本就憔悴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不已,“小哲,你不要怕,我马上就到。”   邓凡和慕馨走在后面,见她忽然慌张了的神色,邓凡主动上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与你无关!”景之第一次冷淡地甩开他的手,一个人跑到马路另一边拦车。   正值一天中最热的午后,太阳炙烤着大地,燥热的柏油路上只有寥寥几辆私家车,景之拦不到,又因为着急,额头上已布满薄汗,邓凡将自己的车开到她面前,打开车窗,“景之,你有什么急事我可以送你。”   再往里看,慕馨正坐在副驾驶上,精巧的远山眉紧皱,很明显得不悦。   景之觉得一口鲜血直往上翻滚,心里想骂他们,又害怕一开口先示弱得反而是自己。   幸好这时后面来了一辆出租车,她瞥都没瞥他们一眼坐上车,报了地址。   邓凡就是和景之今天离婚的前夫,从大学毕业晚会上那一眼到跟他结婚,她曾一度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为了能和他结婚,她甚至是与家里断绝了来往,只因为父母都不认可他。   可也就是这个男人,在结婚后却残忍的向她揭示一幕幕真相,他骗她结婚不过是为了向父母证明不让他娶那个女人,他真的敢随便娶个人进来。   结婚后他不愿碰她,景之还曾像个撒娇的小女人缠着他问为什么,夫妻之间做这些事不是正常吗?   他嫌弃地告诉她,这辈子,他只愿碰一个女人。   景之不怨他不爱自己,只恨既然他有如此深爱的人,为什么还要一直骗她?   她又重重地舒了口气,好在,从今往后,她跟他再没有关系了。   医院里,母亲身上已经被蒙上一层白布正要送去太平间,景之一阵天旋地转,死死地抱住她不让护士靠近,“妈,我是景之啊,我来看你了。”   护士拉不走她,喊来还在和医院方沟通的父亲,父亲来见到她在,脸色阴沉了几分,“你来干什么?”   景之起身,满脸的泪水贴着发丝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爸,”她忍着哭喊一声。   父亲一点不为所动,声音嘶哑而威严,“赶紧给我滚!”   “我来看看妈,爸,你让我看看妈吧。”她跪下来苦苦哀求着。   “你妈妈心脏病复发时你在哪里?她想你时你在哪里?现在来?迟了!景哲,让她滚!”   景哲眼眶通红地跪在那里,直到父亲又命令一声,他才将她拉起,“姐,你先走吧,等爸气消了再说。”   同一走廊的另一端,助理见他发呆,又重复了一遍,“盛先生,李医生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你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站起,清隽的面容猜不出一丝情绪,“走吧。”   ——   几个月之前章景之的理想生活是这样的,父母健全,家庭和谐,嫁给邓凡,婚姻美满,再生一对儿女。   而如今,她苍白的蜷缩成一团,脑海里不停浮现这两个月的遭遇,她如愿以偿地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却在结婚后才知道他不过是在骗她,她想回家求得父母原谅,却永远地失去了母亲。   痛苦地闭上眼睛,景之任泪水肆意地流,真想就这么一觉睡过去,今天是妈妈下葬的日子,她却连看她最后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桌角边的手机铃声一阵阵响着,持续好半天,她才无力地接起,还未开口就听到里面歇斯底里的轰炸。   “章景之,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立刻给我滚到公司来!我让你打印合同不是让你把色.情图片夹在中间的,现在盛致宸当场离开了,这个责任必须你负,你要不来我直接把法院传票送到你家!”   听到最后一句,她才从床上惊起,浑身使不上一点力,她甚至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支撑不住,可母亲尸骨未寒,父亲还没有原谅她,她不能真的让公司把法院传票送到家。   随便换一件衣服,景之出门去公司,炽热的阳光流泻而下,她却只感觉到冰冷,这种状态真不适合出门,可她怎么努力也挤不出一点笑容。   信阳公司里,黎曼一看到景之进来立即迎上去询问,“景之,那份合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最后一页出现张浴火喷张的色.情图片,盛致宸当场脸色就变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这才注意到景之脸色差得不行,转而关心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听到黎曼叫景之名字,艾克立马从办公室出来,推开门便把一摞厚厚的合同砸到她脸上,“你自己看看,这就是我让你办的好事。”   被他这么一怒吼,大家都停下屏住呼吸,景之低着头不敢动,合同书散落一地,落在她脚下正好是张格格不入的裸体女人图片,碰上这种事,其他人还好解释,但以盛致宸的刻板,是绝对不会允许合作公司出现这种低级失误。   可这份合同是她一页页打印的,那段时间她的状态是不好,但对工作她并没有丝毫懈怠,更不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   艾克还在刻薄地骂着,甚至扯到了她的家教上,景之清楚他这是故意为难她,这事是明显的陷害,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她的失误,她也不应该负全部责任。   见她这样,艾克更不屑地讽刺,“别以为装出一副可怜样公司就不追究你的责任,要不是看在邓凡的面上,信不信你现在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提到那个渣男,景之终于抬起头,额头被纸张削出了血丝,可她已经麻木到不知道什么叫疼,“我承认这事我有错,但这份合同不是我亲自交给你的。”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公司除了你谁还你做出这种事,没有能力就滚蛋,别只知道推卸责任。”   “我可以补救让盛致宸重新签约,不过我不能承认你对我的诬陷。”她倔强又脆弱地辩解。   艾克冷哼一声,好像在笑她的不自量力,“好啊,你要是能让盛致宸重新签合同,我就承认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景之只当没听见他的奚落,嗡声道,“一言为定。”   景之向市场部同事要盛致宸的联系方式,同事同情地递给她,“景之,盛致宸这个人比较怪癖,你要有强大的心理准备,就算被拒绝也没事,毕竟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   景之点点头,篡着那张纸条一直到家才打开,她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嗓子很沙哑,练习了一会儿才拨通那组号码。   “请问是盛致宸先生吗?”   “不是,我是盛先生的助理,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很清朗的男声。   “您能帮我转接下吗?我找他有些……私事。”   助理停顿了几秒,“请稍等。”   景之还未反应过来,又有个声音传来,“你是谁?”   冷漠而富有磁性的音调,她一下子猜出是谁,“盛先生,我是章景之。”   “章景之是谁?”   “……”   景之有些难堪,之前她就有考虑到这一点,毕竟对于盛致宸这样的人不是谁都可以记住,放在以前,她就算再为难也不可能去找他,但现在,她连求生的信念都没有了,又何必在乎面子这种东西。      ☆、受伤(二)   第二章   “盛先生,我…一年前在路边救过你一次,当时你说会回报我一件事的,你还记得吗?”   景之慢慢说道,却过好久都没等到他的回应,她以为他记不起来了,正要挂电话,他才开口。   “你说,有什么事?”   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声音,景之将合同的事解释一遍,“盛先生,八号广场是个大项目,信阳也是真心想与您合作,希望您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你是信阳公司的员工?”   “这份合同就是我负责整理的。”   “原来是你,”他并没有表现吃惊,只是继续说,“对待工作认真谨慎是作为员工的职责,章小姐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有我从不将公事和私事混合起来,对于这样的公司我没兴趣合作。”   景之还想解释,那头电话已被果断地挂断,盛致宸考虑都不用考虑就给回绝了。   她放下电话半天没缓过来,接下来要怎么办?她才工作没多久根本没有钱,如若公司在辞退她前狠狠敲她一笔,她拿不出来。   就在景之觉得走投无路时,电话再次响起,还是刚刚那个号码,盛致宸回心转意了?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依旧是那个清朗的男声,“小姐,盛先生让我转告你,他答应不了你的条件,不过可以在你被公司辞退后帮你找份新的工作。”   何荣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事实上盛致宸原话后面还强调了一句,“这是个没有责任心且自以为是的女人,适合什么样的工作你看着办。”   “谢谢,不用了。”景之木讷的拒绝,这种出乎意料的想法大概也只有他想得出来。   太阳渐渐落下山,景之想着母亲的葬礼应该结束,心口传出一阵阵钝疼,要是母亲还在,又得为她担心了,可至少那不是一个人,不会太累。   她发短信给景哲,问母亲墓地的具体地址,但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手机都没响过,原来,景哲也是这样的恨自己。   直到晌午,才有一条新短信提示,是个陌生号码,她点开来,只有个墓园地址,景之猜到是母亲被葬的地方,她想回复过去谢谢景哲到底愿意告诉她,可删了又写,反复了好几遍,终是没勇气发出去。   出门的时候,天空似乎应了她的悲伤,竟然下起蒙蒙细雨,她没撑伞,到花店买了束母亲生前最爱的花,在这萧瑟之中,一个人去了墓地。   一排排墓碑整齐排放着,远远望过去,可以看到母亲的那块墓碑前摆满花圈,景之眼泪又情不自禁下来,雨大了些,由她发梢滴落下来,与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的双眼。   墓碑上子女那块只刻有儿子章景哲,没有她的名字,她不怪父亲,却还是抑制不住心酸,父亲重男轻女,她是由母亲一手带大的,这份感情谁也诠释不了,却在她死后,她连做她女儿的资格都没有。   “妈妈,我来看你了。”景之跪下,哽咽地说道。   她死死抱住墓碑,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可回答她的只有满山的寂寞,她的妈妈再也不能跟她说话了。   雨又大了些,天色也阴沉很多,可她不想离开,已经几天没吃饭了,景之不饿,身体到底是使不上力气,她天真的幻想,要是能饿死在母亲面前最好不过,这样她就能在地下和她相聚了,反正她也看不到她生命里还有什么光亮。   *   盛致宸到的时候,墓碑的石阶上已经有一束花,刚被雨水冲洗过,显得越发娇嫩,看来是刚放着没多久。   司机在后面帮他撑着伞,盛致宸忽然接过伞柄,“你帮我把这束花处理掉,过会儿再来找我。”   司机有些为难,“可是盛先生,你的身体……”   “没事,我只想跟我母亲单独说会话。”他难道温和地回答。   墓碑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很温暖,仿佛是被岁月洗礼后剩下的纯粹,可以直达人的内心,盛致宸缓和了表情,小声的叫了一声妈。   他将自己近期情况向她汇报了下,这是每次来都会做的事,可盛致宸发现他好像每一次讲得都差不多,吃饭,睡觉,画图纸这样循环往复着,他没有朋友没有家没有去过集体聚会,一直都活在一个人单调的世界里。   见雨势强了很多,司机才过来提醒,“盛先生,我们需要快些回去了。”   车停在山下,离墓地还需走段距离,司机同他一起走,突然带些颤音地指着前方问,“盛先生,前面那是人是鬼?”   盛致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朦胧风雨中,似乎躺着一个人,他慢慢走近,果然是一个女人,湿漉漉地靠在地上,头发蓬乱的披散,非常狼狈,面前的墓碑都是花圈,盛致宸猜测到了什么,喊过司机,“她应该是昏倒了,你先把她抱上车。”   司机听他的吩咐快速将景之抱到车后座,“盛先生,下面该怎么办?”   “先去医院吧。”盛致宸靠在车的一角,把大部分空间留给她,只是脸上仍没有表情。   车开到半路,景之还没苏醒,狭小的空间原本只有她身上水滴答滴答滴落的声音,这下忽然又传出一阵铃声,是她口袋里的,响了很多声盛致宸才皱着眉拿出来帮她接起。   开头就是很不友善地语气,“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盛致宸不想多管闲事,只冷冷地说,“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艾克肩膀猛得一抖,差点把手机抖下地,他和盛致宸接触过,他富有特色的声音令他记忆很是深刻。   “你是盛致宸先生?”他不确定地问。   盛致宸没有回答是或不是,“等晚上你再打给她。”   他将她手机放回原地,让司机再加快点速度,因为刚刚不小心碰到她皮肤发现她在发高烧。   只是就要到医院的时候,景之终于醒了,睁开眼她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在哪里而是她居然还活着,眼皮上下一点力气没有,咳了半天才无力地问,“这是哪里?”   见盛致宸久久没说话,司机帮着说,“现在你在车里,我们送你去医院。”   听到医院两个字,景之努力要爬起来,像是在哀求,“不要,我不去医院。”那是个让她痛苦不堪的地方。   她强行要求不去,司机握着方向盘,“盛先生,您说要去哪里?”   景之这才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微弱的身躯明显一僵,这人居然是盛致宸,更加奇葩的是他手上拿着一本书,页面上赫然写着几个红字,共.产.党,宣言。   盛致宸认真地盯着看,淡淡地道,“不去医院就算了。”   因为那个地方,他也非常讨厌。   “那现在我们去哪里?”司机又问。   “送她回家。”盛致宸这才转过身对着她,“你在发烧,不去医院赶紧回家吃药。”   家?景之落寞地想,出了那件事后,公司给租的公寓她还能呆吗?她已经没有了家,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盛致宸注意她的表情变化,脸也沉下来,景之趴在座位上,说出了现在住的地址,因为盛致宸不耐烦的样子,真的很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扔在街上。   这里离她住的地方有点远,景之浑身都难受,尤其是头,裂开了疼,可还是忍不住偷偷好奇地用余光瞥瞥他,从头到尾,他都在投入地看书,景之第一次知道,原来共.产.党宣言这么好看。   到了目的地,景之下车,虚弱地向他道谢,谢谢他救了自己。   盛致宸没有客气地回答不用谢,全程除了一开始他都没有再说话,景之以为他不想跟她说话,谢了司机便转身离开,刚走两步才听到他说,“真想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死,不想死就好好活着。”   景之听得不真切,等她再想问他时,车已经开出很远。   到了公寓后,景之换了套干净衣服又吃颗退烧药,她暂时还没勇气去死,那只能好好活着。   半夜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烧刚退下去,全身出满了汗,景之不舒服地接过手机,“喂。”   “景之,我听说你搞砸了八号街的那个合同对吗?”   听到那个声音,她清醒过来,急切地想要说话,反而惹来一阵急促的咳嗽,“邓凡,我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我们没有关系了。”   “景之,别这样,我只是想关心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觉起来发现第二章在存稿箱里没发简直好作死!!我是个有存稿的人,真的素天天八点更的啊,傲娇的存稿啊啊啊!!   第二章啦~有很多没解释清楚,后面会渐渐明白滴~景之是个懦弱又坚强的女人,好希望能把她写好~最后,放出盛先生来求花花求收藏啦\\(≧▽≦)/   ☆、狼狈(一)   第三章   听到他这话,景之猛地挂了电话,心里的愤懑却久久难以平复,当初,她就是被他这样的甜言蜜语骗了,可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居然还能平静地说是关心她?他到底是把谁当成傻子?   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为这样的人渣不值得哭,可越这么想眼泪下来得越汹涌,她竟然为了这种人气死了母亲。   接下来的一夜,景之再也睡不着,一直到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照进来她才恍惚到天亮了。   早上,艾克又打来电话,景之向他坦白盛致宸没有答应,她会承担她责任的。   没想到艾克不仅没狠狠骂她一顿,态度反而缓和不少,“你先来公司。”   景之身体还没完全好,拖着病去了公司,到之后看到大老板也在,信阳算不上大公司,但这位大老板可是很少露面,基本上事情都由艾克负责,除非特别重要情况他才来。   景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大老板将她喊进办公室,先开口问,“景之,你和盛致宸熟悉吗?我听艾克说昨天他打电话给你是盛致宸接的。”   景之脸色一白,昨天他帮她接电话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同时也明白他们态度为什么会转得这么快。   她想立即澄清那只是个误会,可喉咙里却像有根刺卡住,过了好久,她才慢慢说,“八号广场那个项目他不答应再帮助我们。”   只这一句,她没承认也没否认她和盛致宸的关系,大老板却会意过来,笑着说,“这事先缓缓,你准备下,等下跟我去个地方。”   出了办公室,景之的心情更加沉重,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这种小时候就懂的道理她却明知故犯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车平稳停下后,景之才知道他带她来的是何地,A市最大的房产公司何山地产。   刚走进公司大厅,就有前台小姐将他们拦下,笑眯眯道,“王总,你今天不能上去,总监特意强调不能放你上去,她有重要的客人要见。”   “我知道她有重要的客人见,我来就是帮助她的。”景之惊讶地看大老板和一个前台小姐调侃,“小兰,你今天要坏了你们总监好事我非让她炒你鱿鱼。”   “可……”   “别可了,我还能害你们总监。”他指着景之,“盛致宸的好朋友。”   景之眼皮突突跳,想要说话,人已经被他领进电梯,“景之,熟人好办事,事情成功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其实……”   电梯“叮”一声到达,他先走出来,“我们进去再谈。”   景之忐忑跟在他后面,没两步就到了一个办公室,她压根不敢细看,只知道这办公室很精练,回过神就听到大老板献宝似得说,“莹莹,她可是和盛致宸很熟悉。”   “你确定?”一个凌冽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景之下意识的朝她看去。   这是她第一次见谢莹莹,穿着精巧的职业装,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有多大,她的第一次感觉是这绝对是个严厉风行的女强人,果然如她所料,她的下句话就是,“王珂峰,我对你的能力一直很怀疑。”   王珂峰就是她大老板名字,敢这么和她大老板说话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他不仅没生气,反而讨好解释,“这次是真的,艾克昨天打电话给她就是盛致宸接的。”   她看都没看他,鄙视道,“那个艾克的能力还不如你。”   经过他们这段对话,景之大致明白了大老板带她过来的用意,让她和盛致宸套近乎吧。   见她还不相信,大老板着急地扯过她,“景之,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和盛致宸很熟?”   谢莹莹将锐利的目光投向自己,似乎在等她的回答,景之被她看得心里发憷,不安地低下头,“我……我…”   恰好这当口,响起一阵敲门声打断她们紧张的对话,推门声后,一个女音传来,“谢总监,盛先生已经到楼下,你可以去会议室了。”   景之僵硬住,冤家路窄这话真的一点都没错,她从没想到她还会遇到这个女人。   谢莹莹明显不悦,“慕馨,我再提醒你一次,敲门要等我同意才能进来。”   “我敲了那么多声你都没听见,以后我会注意。”她说着注意,话里却一点注意的意思没有。   “好了,你先下去。”谢莹莹有些厌烦地说。   慕馨转身退下,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瞥见低着头的景之,她以为她看错了,可那副刺眼的样貌可不是她?   她由离开的脚步变成慢慢走到景之身边,语气里含有浓浓的讽刺,“这不是章景之嘛?”   景之只当没听见她的话,倒不是因为害怕她,只是现在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而且她骨子里是自卑的,那个女人那样光鲜艳丽,再看看她自己,她是赢不了她的。   王珂峰疑惑,“难道你们两个认识?”   慕馨嫣然一笑,甜甜道,“我们不认识,我先出去了。”   慕馨走后,办公室的气氛依旧压抑,景之被刚才的情景一刺激,嗓子里有痰想咳嗽,又不敢发出大的声音,憋得她整张脸都通红。   明明她要求的不多,可生活似乎存心不让她好过。   谢莹莹准备了一份资料要出去,临走前指了指她,“你也跟我一起吧。”   王珂峰当然是双手高兴得奉上。   她胆战心惊的跟在谢莹莹后面,走廊很空旷,只有她高跟鞋踩地发出当当的节奏,像打在她心上一样。   转弯的时候,景之终于受不了了,失态地上前一把抓住谢莹莹的手臂,“对不起,总监,我根本不认识盛致宸。”   谢莹莹没有一丝吃惊,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拿开她的双手,“然后呢?”   景之仓促的抬起头看她,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你想现在逃避?”   她并不认识盛致宸,不走跟着她进去又干嘛?   “你得要知道人需要为自己的谎言付出代价,刚才的这话你待会到盛致宸再面前说清楚。”   她说得很不留情面,推开左手边的门,拉着景之进去。   会议室里已经聚有不少的人,景之一眼就看到坐在边上的盛致宸,和昨天见到的他又有些不同,正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设计图纸。   “盛先生。”谢莹莹走过去向他伸出手。   盛致宸这才回过神,“对不起,我不喜欢和别人接触。”这话从他嘴里说出竟非常理所当然。   谢莹莹倒也没尴尬,坐到他对面,假装热情地对景之招手,“你不是和盛先生很熟悉吗?赶紧过来打个招呼。”   会议室的焦点突然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有人明显发出不屑地嗤声,景之才注意到,慕馨也在。   她悲哀的想,反正在她面前她早就没有了尊严,多这一次又怎么样?   景之当然不敢走过去,她惶恐的看着周围,手脚冰冷,脸上已经有冷汗,她想逃,可脚下生铅一样,根本移动不了半步。   “是你?”盛致宸问,在场的皆是一愣,就连他的助理何荣都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难不成他们真的认识?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景之点点头,用蚊呐的声音回他,“谢谢你昨天的搭救。”   盛致宸的视线再次落到图纸上,淡淡的开口,“我永远不会和对生活失去信心的女人熟悉。”   他没有具体点名,但景之知道大家都是在说她,对生活失去信心?他根本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这么果断得断定她要对生活失去信心,景之受不了那些嘲弄的目光,狼狈得转头跑出去,因为急促,竟不小心绊倒在地。   本来的窃窃私语被她这么一绊倒也悄然无声,她快速爬起来继续跑,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没事的,经历过那么多,这点挫折已经不会将她打倒。   跑了一小段距离,眼前忽然被一个身影拦住,景之还来不及看是谁,一个巴掌已经落到她脸上。   “章景之,这一巴掌我早就想扇你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今天就先还给你,以后给我离邓凡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把时间弄成13号,顺着昨晚来的   剧情慢慢要展开了,这些都还素铺垫,么么哒╭(╯3╰)╮   ☆、转折(一)   第四章   眼前,慕馨正狰狞地看着她,景之脑中不自觉浮现了那一次,她和邓凡结婚没多久,她知道了她的存在跑去找她,被邓凡知道后也是像现在这样给了她一巴掌,也就是那巴掌,让她对他彻底死了心。   明明就是他们背叛的她,她已经被害得家破人亡,他们为什么还不愿放过她?是不是真的将她逼死才好。   景之从未这么怨恨过他们,伸手又回了她一巴掌,这巴掌几乎是倾注她所有的怨恨,因此打得特别用力,慕馨白皙的脸上立马多了道五指印。   “慕馨,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打我的人,你和那个渣男会遭到报应的。”她压抑地嘶吼。   然后立马从她身边跑过,多和她呆一秒她都难受。   慕馨被这巴掌扇愣住,她印象中的章景之是懦弱无能的,竟然敢伸手打她?可等她想发狠的时候,景之已经乘电梯下去,她只能气得来回跺脚,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景之没有再去公司,经过刚刚那场难堪后,她比经历一场战争还累,接下来公司对她的发难,等她恢复些再去承受吧。   她去了自己的家,不敢上楼敲门,只能站在底下看,家里阳台上的那两盆花还在,她以前最爱和母亲在星期天为它们浇水,母亲总嫌她笨手笨脚,担心的自言自语,她以后要嫁人了怎么办?   花还未凋谢,母亲却被她气得再也不会回来。   她蹲在花坛边盯着上面看了半天,景哲才从外面回来。   “小哲,”她小声地喊一声,景哲四处看了一圈,才看到隐在花丛中的她。   “姐,”景哲惊讶地喊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来看看你们。”见景哲还愿意叫她姐,她激动得眼泪都快要下来,却还是被逼回去,“小哲,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行,”景哲随口回答,“你赶紧走吧,被爸爸看到又生气了。”   “爸爸他身体好吗?”   “前两天不太好,今天好多了,你赶紧走吧,不能再气他。”景哲说完就要往楼梯处走。   “小哲,”景之追上去,又不敢追进去,“小哲,爸爸就麻烦你照顾了。”   景哲停住脚步,背朝着她点点头,“你在外面也好好的,等爸爸情绪稳定下来再回来。”   她怔了好久都没动,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妈妈已经去世,她要用肩膀为爸爸和景哲担起一个家。   *   王珂峰了解到会议室发生的状况后只能灰溜溜回去,谢莹莹让他下次别再来丢人现眼,他也只能讪讪的接受,心里恨不得将景之碎尸万段。   临走前,谢莹莹忽然叫住他,“你把今天这人的姓名和联系方式给我。”   王珂峰不知道她要景之联系方式干嘛,但也告诉了她,又小心地问,“以后不会真的不让我来吧?”   谢莹莹扫过他一眼,“我永远不会和不诚实的人成为朋友。”   王珂峰气疯了地给景之打电话,可惜她都没接,最后他只能怒发一条短信,“从现在开始你被公司炒鱿鱼了,以后别在来上班。”   景之苦笑的盯着短信看,这本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倒也没让她多伤心,而且他没跟她再提那合同的事,她还觉得幸运,只是这个房子不能住,她要沦落街头了。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谢莹莹竟然在晚上打电话给她。   “你是不是已经被王珂峰给辞退了?”谢莹莹把握十足地问,以她对王珂峰的了解,辞退她都算是小事。   景之难堪地嗯了一声,心里对她今天的事情还是很介意。   “那你明天来找我,我给你工作的机会。”   “为什么?”景之以为她会非常讨厌自己。   “因为有制约才会有更大的利益,明天早上九点钟,我在办公室等你。”   景之心里对未来已没多少憧憬,不过第二天,她还是按时到达了何山地产,她需要份能糊口的工作,即使这家公司有她那么不好的记忆。   秘书将她领到谢莹莹面前,秘书离开后,办公室里就剩她们两人,她依旧低着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谢莹莹让她坐下,自己坐到她对面,没有了昨天的严肃,她轻松地问,“章景之,我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你和慕馨到底有什么恩怨?”   景之疑惑地看着她,一是不知道她态度为什么会转变这么快,二是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问。   她不知道怎么编假话,只能简单的把她和邓凡慕馨的事讲诉了一遍,当然是把母亲被气死的事隐瞒了,那是她心里永远都过不去的坎,她也不需要谁来同情。   从昨天下午看到慕馨脸上的掌印,谢莹莹就已经猜出些什么,她本来以为景之是懦弱无能的,竟然也会那样发狠地扇人一巴掌,可想而知她和慕馨之间有多大过节。   而她早就看慕馨不顺眼,仗着自己和总经理有关系,连她都不放在眼里,真正办事的能力却没有,她一直想找个人取代她,目前看来景之很合适,因为恨会一个人努力想打败对手。   只是听完景之的讲述,她还是吃惊一番,没想到这个慕馨连这种下贱的事都做得出来,这更加坚定了她一开始的决心。   “以前的事发生了谁也无法改变,景之,从现在开始变优秀,我会给你机会。”   “我能问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吗?”她不解。   “我只说给你机会,并没有要帮助你,至于以后怎么样,还要看你的能力。”   景之被高强度培训了半个月就作为空降兵直接安排到谢莹莹身边做事,慕馨第一次看到她站在谢莹莹旁边时眼珠子都绿了,又不敢当着谢莹莹面发火,整个脸都变得扭曲。   谢莹莹也只当没看见,微笑着让她和景之以后互相帮助。   景之去上洗手间时,慕馨终于忍不住跟着进去,她抬起头从镜子中恰巧看她朝她走过来。   她一转身,慕馨又扬起手准备打她,她抓住她的手臂,说得非常自然,“慕小姐,是不是上次打你的那巴掌不够疼?”   想起那天,慕馨更加生气,“章景之,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你来这里不过就是和我来争邓凡的,你以为他会爱你?”   要说慕馨也算是个高学历的才女,景之不知道她这种奇葩的思维怎么来的,可她懒得解释,和她解释就是浪费口舌。   她甩开她的手,微微怒道,“慕馨,到底谁不要脸你心里有数?还有,你以为我会怕你?”   说完,她淡定得从她身边走出去,只听到里面的慕馨已经毫无形象地大骂,“你这么嚣张不就有谢莹莹撑腰,我一定让她和你一起不好过。”   一直到转弯处,景之才虚脱得喘口气,手上已经聚满冷汗,这些话她在家练习了无数遍,今天说得还算合格,她心里舒坦了点,她和这个女人之间的较量终于不用一直处在被欺负的位置了。   做谢莹莹的助理非常累,一开始她很不适应,经常整夜整夜地熬,但经过这一个月锻炼,她已经渐渐上手,最关键的是这一个多月让她感到充实了很多,能够这样,她已经感到幸运了许多。   “章景之,这份合同案你到底是怎么做的,里面那么多错误,你让我今晚怎么和朱总谈判?!”   景之发呆的间隙,谢莹莹怒气冲冲地将一摞合同甩到她的办公桌上。   没做她助理前,谢莹莹就对她强调过,不管对错都不要解释,尤其是过分说明客观因素。   她站起来整理纸张,恭敬地回答,“离晚上还有几个小时,我会在那之前重新交给您一份合同的。”   “最好是这样!”   谢莹莹回到办公室后,她另一个助理王乐乐立刻跑过来和景之八卦,“老女人今天绝对是吃炸药了!对了,我听公司人说老女人的前夫回来了,还要和她争孩子的抚养权,她一定是因为这事才内分泌失调的。”   和她渐渐熟悉后,景之才知道谢莹莹要有四十岁了,并且有一个八岁大的儿子,而她和她的丈夫已经离婚五年,孩子一直由她抚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经历,她本对这些没兴趣,但看王乐乐说了这么多,她只能惊讶的说句不会吧。   “我也不知道,不过她那个前夫真的太不要脸,我跟在老女人身边好几年,当年离婚官司我可全程围观,明明是那男的出轨找小三,最后居然还让老女人净身出户。”   景之忽然间有点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帮助自己,因为她真的和她太像了,丈夫出轨,净身出户,可她又比自己幸运多了,她多了个陪自己的儿子,而她却因此害死了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我们病娇的盛先生就要露面啦,来点掌声好不好~   ☆、离奇   第五章   整个下午,景之都在弄合同的事,有很多看起来差不多的专业术语她总分不清,所以出了些差错,现在她都是一个个用电脑先查明再标注上面。   赶在晚上之前,她送到了谢莹莹的办公室,谢莹莹大致看了一遍,没有再说什么,说明她还算满意。   只是她脸上还是一片阴霾,景之想起王乐乐对她八卦的事情,想安慰她两句,又觉得她这样的女强人应该不需要同情,最后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又过了几天,景之在整理明天谢莹莹开会用的资料,王乐乐蹬着高跟鞋气冲冲地回来了,将手提包甩在桌上就开始破口大骂,“真没见过像慕馨这种女人,自己没本事办事成天只知道钻别人的成果,迟早有一天我非将她赶出何山!”   她骂了好久,景之才抬起头问,“发生什么事了?”   王乐乐一直属于开朗活泼型的,像这样不顾及形象的骂人,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见景之问她,王乐乐霹雳巴拉对她讲了一番,“景之,你知道吗?总监和盛致宸的助理接洽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今天下午能见盛致宸的机会,可总监的儿子突然生病住院,总监必须要赶去,只好让我先和盛致宸谈,可我到了那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她越说越激动,“慕馨那贱人竟然已经早一步到和盛致宸在会议室谈了,而且还是打着总监的名义去的!”   “那这还不是属于总监的功劳?”   “怎么可能!她要是谈成功了,公司和盛业的合同签了,谁还管她怎么见到盛致宸的,她想要立功没人阻扰,可她想走着总监铺下去的路立功绝不可能,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总监去。”   景之可以想象出王乐乐的气愤,盛业集团算是A市最大的一个企业了,他们手下有块未开发的地一直是各大建设公司眼中虎视眈眈的猎物,因为这块地靠市中心,地理优势非常明显,有杂志统计过谁能将它承包下来至少抵得上十年的业绩,今年年初,盛业终于公开发表声明要开发那块地,并且放出话来哪家公司能请到盛致宸做总设计师就交给哪家公司建。   何山想与盛业合作好久了,也在等这个机会,所以公司今年几乎把所有重点放在这上面,奈何盛致宸太冥顽,一直到现在都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景之才来公司没多久,根本没有资格插手这个项目,不过谢莹莹是主要负责人,王乐乐协助她,因此她才知道这些。   不知道王乐乐是怎么像她汇报的,第二天早上谢莹莹如常来上班,经过她们位置时,敲了敲她的办公桌,“景之,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下。”   景之疑惑地看着王乐乐,意思是问为什么我去?王乐乐摇摇头,无辜地表示她也不知道。   她敲门进来,“总监,您找我有什么事?”   “景之,我记得你现在是一个人住的吧?”   “是的。”   “一个人其实住哪里都无所谓吧?”   “啊?”景之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谢莹莹忽然拿出一把钥匙放到她面前,“景之,我要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什么任务?”她额头开始突突跳,这是有不好事情发生的预兆。   “这把钥匙是盛致宸住所隔壁房子的,你从今天起就搬到那里去住吧,我研究过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如果清楚盛致宸喜好什么,再投其所好,那么很多事情就会变得简单。”   景之脑中浮现盛致宸那张百年不变的冰山脸,那样的人还会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嘛?   谢莹莹跟着强调,“景之,我身边的人除了你都已经有家庭,所以这事只能让你办,这把钥匙可是我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得到的,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见景之还有些迟疑,她又继续说,“做我们这一行的真正本领也就在于拉客户,如果你连盛致宸都能拿下,那么日后还有你搞不定的吗?而且现在慕馨也在找他合作,我们是不是必须要早她一步?”   上完早上半天班,景之就被批准回去收拾东西了,不管是不是她情愿的,谢莹莹给过她那么多帮助,冲这一点她也不能拒绝她让她做的事。   临时要搬的家,有很多东西需要收拾,等差不多整理好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幸好谢莹莹说那边离公司比较远,特意给她配了一辆车,景之大学的时候学过车也拿到了驾照,尽管很久没开,倒也能上路。   她是跟着导航开的,没多久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两旁路灯流泻而下,有一种朦胧之美,她的心情还算可以,可开着开着,心就越发往下沉了,因为走的路越来越偏僻,这整条路上大概也就她一辆车,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居民区!   她硬着头皮往前走,一直到路快要尽头,才转个弯到达目的地。   下了车后,她连刚刚害怕的心情都没有了,满脑子只剩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这种类似深山老林的地方竟然会有人住,而且还是座豪宅,在这满斗星辰的晚上,像怪物一样存在着。   她禁不住毛骨悚然下,才意识到自己处在怎样的环境,这该不会就是盛致宸的家?   周围都是树,静谧无声,景之四处瞥了一眼,立马想到以前看过恐怖电影里的场景,她坐上车给谢莹莹打电话。   “总监,你给我得到地址是不是错了啊?”   “没错啊,就是霞峰路123号,只是位置比较偏。”   “你不会是来过的吧?”她惊讶地问。   “我早上去过,环境是有些恶劣,但景之你要明白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这些经历会成为你一生宝贵的财富。”   她能不要这些财富嘛?景之差点没哭出来,“可总监,这里只有一座房子我要住哪里啊?”   “你住上面的阁楼,你看到旁边的楼梯没?以后你就从那上去,放心吧,盛致宸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边她的电话还没讲完,眼前的大铁门被打开,一个老者过来敲车窗问她是谁。   景之没见过这个老人,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些不好的东西,比如这老者会不会是僵尸或者变态杀人狂,她颤巍巍地说,“我是来找盛致宸的。”   这一刻,她反而希望早点见到盛致宸,最起码她还熟悉他。   “你找盛先生干什么?他是不会见你的,赶紧回去吧。”   “不!”景之顾不上心底的害怕,下车拦住老人,“你带我见他吧,我真的找他有重要的事。”   老人停顿下,“那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问问他。”   景之抓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我……我害怕。”   老人感受到她抓他的手都在大幅度抖动,又看到她单身一人,“要不你先开车进去吧。”   景之坐在车上等,锁了一道门,她心也渐渐平复下来,这一切真像一场梦,她多希望早上醒来后她还躺在自己床上。   没一会儿,老人又走了过来,“盛先生让你进去。”   景之无声地跟着老人进门,盛致宸正坐在客厅里等她,她想起上次他给自己的难堪,脸微微有些发烫,轻声地叫了声盛先生。   相较于前几次,这一次的盛致宸带有明显的厌恶,“又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人已经不见,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景之悄悄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了正装的束缚,他也似乎有了些人情味,如果不加上此刻阴沉的脸色。   “我不是找你的,”她慌慌张张地解释,“我是来住阁楼的。”   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么说,盛致宸过了几十秒才问她,“你是陆姨的亲人?”   景之摇摇头又迅速点点头,无措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那我能住吗?”   “那是陆姨的房子,我管不到。”   景之听出他不想再跟自己讲话,识趣地点点头,转身离开,心里是满满懊恼,干嘛每次都要在他面前这么丢脸。   可走了一会儿她又折回,盛致宸正打算上楼,见她返回也停下脚步。   只听见她小声地又问了一句,“你有吃的吗?我一天没吃饭了。”   她实在是太饿了,昨天晚上忙完合同她就累得回家睡觉了,早饭和午饭也都没吃,本想等晚上安顿好新房再出去吃点好的,哪知道会在这么偏的地方,连个人影都难见到。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盛先生真的很可怜的,看到下面你们都会为他桑心,这样的人总要背负很多。。。蛋蛋的忧桑啊,赶紧撒个花安慰呗~   ☆、缘分(一)   第六章   盛致宸不动声色的盯着她看,景之似乎看到了他黑得发冷眸子里的自己,不由一阵心虚,“那要是没有就算了。”   走到了门口,才听到他说,“去问问陈伯。”   其实不用他说,她也打算去找那个陈伯,这地方总共就他们三个人,以他这样以后定不会和她说话,那么她唯一能说话的就是陈伯了,而且还能从他身上知道盛致宸的一些事。   陈伯睡在外面的一间房子里看门,床铺已经铺好正打算入睡,景之过来找他。   当她听到景之是来住上面阁楼的,问了和盛致宸一样的话,“你是陆青的亲人?”只不过他话着里多了几分道不清说不明的唏嘘。   景之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倒先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是不是都一样。”   说着他继续收拾床铺,景之也顾不上什么脸面,呐呐地开口问他有没有吃的,陈伯笑了笑,给她开小灶煮了碗面。   她心满意足地吃完,看下时间已有九点多,陈伯睡下了,景之从车后备箱里将行李一件件拿出来,被透明月光照着,像小山一样高堆在地上。   她为难的看着这堆行李,两眼皮直打架,刚吃完晚饭,睡一觉才最合适,可她却要整理这么多东西。   阁楼不算大,里面的东西倒也俱全,看起来是这座楼房的阁楼,更像独立的一间房子,厨房,卫生间,客厅,一一都有。   景之难以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构造,心里却放心很多,她本还担心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这样还可以自己煮着吃。   东西才草草收拾一半,她就先忍不住爬上床睡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很空静,她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甚至破天荒的没做起那些梦。   第二天去上班,不免又被谢莹莹问了一番情况。   “景之,慕馨她有个朋友在盛致宸身边办事,这种有利条件是我们求不来的,所以你一定要抓紧点时间,不能被她抢先一步。”   她郑重地点点头,这事她也有一定责任,没用她前,慕馨不喜欢谢莹莹却也不敢撕破脸,用了她后,她再也不顾及谁的面子了。   中午的时候,王乐乐叫她一起到食堂吃饭,吃完后,两人说笑着打算上楼,正好碰见了从另一扇门进来的慕馨和邓凡。   “景之,”邓凡乍看到她,惊讶地喊出声,慕馨在他怀里着急又撒娇地喊了声凡凡,似乎在故意像她示威。   景之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拉过王乐乐就往楼上跑,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影子,她才松开。   王乐乐气喘吁吁地问,“景之,你和慕馨的男朋友认识?”   她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他是我的前夫。”   王乐乐也惊讶了一会儿,而后狠狠啐一口,“一定是慕馨那个不要脸的做了小三,我早就看出她是这种人了。”   景之露出一个惨白笑容,“我其实还要谢谢她让我看清渣男。”就是代价有些太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见到邓凡让她想起过去的事,整个下午景之都不太在状态,晚上下班,她更是连上菜场的心情都没有,拎着两袋泡面就回去。   她在厨房煮着泡面,门外竟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景之心中一阵忐忑,这里可比不上其他地方,怎么会有找她?   她问了好几声谁啊都没人作答,景之拿着刚拖完地的拖把潜伏在后面,打算一开门先用拖把敲他几棍。   她刚举起拖把,又在看到来的人是谁时,吓得动都不敢动,可那拖把是湿的,上面的水滴答滴答落在盛致宸头中。   那一刻,景之真是连死的心都有,她以最大速度放下了拖把,紧张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盛致宸干净地发梢已被污水沾湿一小段,景之见他没回答她,赶紧拿个干毛巾要帮他擦。   没想到的是盛致宸这一次格外配合,景之踮起脚帮他擦头他就乖乖让她擦,而他身上好闻地男性气息让她一阵眩晕。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推开她,径直地走进房子里,冷冷地说,“赶紧去把方便面扔了,我对那过敏,然后到下面让陈伯送套衣服上来。”   “啊?”景之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可他已经淡定地进了她的卫生间,比进他自己的房子还要随便。   她只好先把方便面扔到楼下,又到他的房子里找陈伯,陈伯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她不小心将污水洒到他头上,陈伯放下锅铲,急得团团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就不小心沾了点水,没必要这样夸张吧,“陈伯,盛先生让你给他送套衣服,或者你给我我递给他也行。”   陈伯让她等下,不一会儿他下楼递给他一套衣服外加一块香皂,“告诉他,这是法国特制的香皂,清洁度百分之百干净。”   虽说这种事实在太大惊小怪,但盛致宸本来就异于常人,景之压下好奇,心里狠狠记下一笔,这怪人喜欢法国特制香皂,以后送礼可以送这个,不过应该很贵。   景之回到家的时候,盛致宸还在她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充斥整个空间,她问他东西是不是通过门缝递给他。   “你先到楼下等,等我好了再上来,方便面的味道我还能闻见,你把煮过方便面的锅也扔了。”   “……”   那锅是她今天才买的,而且吃完也被她刷干净了,她站在厨房里都闻不到,他在浴室里怎么可能闻见?!   景之没听他的话,又将锅洗了一遍便下楼了,陈伯继续在厨房忙活着,她先在院子里溜达一圈,想到谢莹莹的话,又钻到厨房和陈伯闲聊。   “陈伯,一直就是你和盛致宸两个人住在这里吗?”她假装随便问问。   “对,很多年这样了。”   “那他的家人呢?”   “你问这么多干嘛?”陈伯忽然警惕起来。   “我就是随便问问,盛致宸洗澡得要多长时间啊?”她抱怨道。   “还不怪你,盛先生有非常严重的洁癖,根本不能容忍污水这种东西。”陈伯有些心痛地指责她。   景之解释,“这根本不能怪我,他过来敲门又不说自己是谁?我以为是坏人嘛,再说一个大男人哪里有那么多问题。”   “你不了解他过去的经历就没资格说他什么。”   景之第一次见陈伯发火,赶紧过去道歉,“其实我觉得盛先生很了不起的,他的才华相当横溢!”   她说得是实话,就从盛业能提出这个要求也说明了他的实力。   陈伯哼两声没再继续,过一会儿才说,“你住在这里开着门都没事,不会有人敢进来的,这有严密的监控系统。”   一直到陈伯将晚饭做好又等了一会儿,盛致宸都没有下来,陈伯突然从餐桌上站起来直往阁楼上跑。   景之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也跟在他后面上去,到了她的房子里,陈伯喊了好几声盛先生都没人理睬,但哗啦啦的水声还在冲着。   陈伯撞开了门,大叫了一声盛先生,“景之,你快过来一起帮着我,盛先生晕倒了。”   “噢,”景之冲进去,就看到裸身的盛致宸躺在花洒下,精致而结实地身材让她一阵脸红,最重要的是某处黑森森的地方让她下意识尖叫一声。   虽然她离过婚,可这样看男人的身体还是第一次。   陈伯让她别喊了,这里就他们两个人,陈伯要下去拿药,让景之将他穿好衣服扶到沙发上。   临走前还强调一句,“一定要穿衣服,盛先生不能受冷。”   景之脸红得看着他,明明视线是停在脸上的,脑子里却挥之不去那黑森森的一团,原来,再不识人家烟火的男人构造都是一样的。   这样想着,她又忍不住瞧了一眼,她没研究过,不知道他这尺寸算不算大?   她像个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了好久,一会儿假装偷瞄一眼一会儿又暗骂自己,到最后才想起来要帮他穿衣服。   衣架上那条黑色内裤一眼就被她看到,景之颤抖地拿过来,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他上次不也救自己的嘛,救死扶伤面前人类都是一个性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昨天和BB商量下觉得第一章情节有些过激,想把改下哇,你们觉得捏。。。么么哒╭(╯3╰)╮      ☆、缘分(二)   第七章   一直到陈伯将药拿了过来,景之还在纠结要怎么帮盛致宸穿这个内裤!   陈伯看到这幕,生气地想骂她一顿,后来才猛地惊醒过来,他真的是被吓糊涂了,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帮盛先生穿衣服!   他赶紧打发景之出去,在盛先生没有醒来之前都不要进来,进这个房子都不行。   景之慌忙问,“那你要我呆在哪里?”这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啊。   “你就呆在楼下,你放心盛先生吃了药会很快醒的。”   盛致宸房子里没人,景之又不好意思进去,只好蹲在楼梯口处等着,眼巴巴看着阁楼上的他能早点下来。   幸好她吃过一袋泡面,不然这样蹲着非饿死不可。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盛致宸才缓缓从房子里出来,月光很皎洁,将他的脸照得一点血色没有,景之看着满肚子的怨言一句都发不出来。   难怪他要一个人住在这种荒郊野岭,原来他身体虚弱成这样。   盛致宸下去,也没有看她,景之想站起来问他好点没,不曾想蹲得太久,腿麻了,一起来便狼狈得跌倒在地,恰好他走到她面前。   她仰视着他,以为他会拉她一把,可他只是冷冷看着她,一点伸出手的举动都没有。   他踏出脚步,任她摔倒在地,只是淡漠地说,“下次再在这里吃方便面就给我滚。”   一直到盛致宸走到了门口,陈伯才过去将她扶起来,“景之,盛先生今天是发怒了,你也不要太生气。”   她点点头,心里却还委屈得不得了,等这事结束后,她再也不想见他了。   第二天上班,景之将盛致宸的情况汇报给谢莹莹,“他特别讨厌方便面,身体也不太好,而且喜欢法国自制的香皂,行为举止很怪异。”   谢莹莹发觉她的语气有些冲,好奇地问,“盛致宸惹到你了?”   景之想起昨天他让她滚的话,摇摇头,“没有,只是住在那边不太熟悉。”   “放心吧,不会太久的。”谢莹莹安慰道。   今天下班后,景之本来打算好好去买些菜,不让她吃方便面吃菜总可以吧!   可刚走到公司门口,就看到邓凡的车停在那里,应该是来接慕馨的,她也没太在乎,倒是邓凡主动开了车门到她面前,“景之,难道我们现在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了吗?”   景之斜着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和你讲话我嫌恶心,以后装作不认识吧。”   话刚说完,慕馨恰好从门口出来,眼睛像要喷出一团火朝他们走来,“章景之,你又来缠住他了是不是?”   由于她这句话说得非常大声,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来打算观看,景之嫌丢脸,“慕馨,请你嘴巴放干净点,这种渣男我连看的兴趣都没有。”   说完她就要走,慕馨一把将她拽住,或许是此刻她特别生气力气也由此变得特别大,景之根本挣开不了。   邓凡将她手拉开,“馨馨,赶紧松手,我们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丢脸。”   她听邓凡这样说,手上拽得更是紧一些,景之干脆不走,怒斥道,“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僵持不下时,王乐乐赶来从后面踢了她一脚,慕馨疼痛地叫一下,潜意识松开手,王乐乐将景之拉到身后,“慕馨,到底是谁做婊.子缠住人家老公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你既然做小三成功就好好跟渣男在一起,我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她说完拉着景之匆匆上一辆车,等景之坐到后面才看到谢莹莹也在,王乐乐邀功似地说,“总监,我刚刚的表现不错吧?”   “嗯,不错,算是给慕馨狠狠一巴掌了。”外面那么多公司的人,王乐乐的话大家差不多都听到了,这下慕馨的名誉在公司里一定大大有损。   只是景之想不到谢莹莹会让王乐乐帮助她,平时她是最讨厌参合公司这些事。   “景之,你没有车也不好回去,先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吃完饭我让司机送你。”谢莹莹忽然打断她的思考。   景之更是疑惑,终于忍不住问,“总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谢莹莹笑笑,脑中浮现几年前跟她类似的遭遇,只是那时她没人帮,一个人倒也挺过来,只是她那条荆轲之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挺得过来。   “你要是觉得我对你很好那就好好工作报答我。”   “嗯,我一定会的。”这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晚上,她们去的是富豪酒店,真的是富豪酒店,全A市排名前三,专门为有钱人设定的,景之不知道在这里面除了吃喝玩能谈什么生意。   她跟在她们后面进到一个包厢,里面已有几个男男女女在喝酒,前面KTV点唱台上,已经有一个穿得很暴露的女人在唱甜蜜蜜,让人联想到四个字,纸醉金迷!   见到她们来,那几个男人都起了身,最前面那男的对谢莹莹伸出手,“谢总监总算到了啊,欢迎欢迎。”   景之偷偷瞄了眼,这男人看起来最多也就二三十岁,英俊的脸上堆满不正经的笑容,声音也非常浮夸,景之猜测他绝对是个纨绔子弟。   谢莹莹握着他的手,“盛总能够见我是给我面子,我怎么能不来,给盛总介绍我的两个助理,王乐乐,章景之。”   她指了指景之和王乐乐,“这是盛业集团的总经理,盛向远。”   王乐乐带着些崇拜道,“我其实仰慕盛总很久了!”   景之也讪讪道,“盛总,您好。”脑中想的却是同样姓盛,盛致宸和他简直是天壤之别,不过她还是觉得盛致宸更顺眼些。   盛向远呵呵大笑,“这两位果然是美女,只是……”他忽然停到景之面前,看似很认真盯着她看,“这位美女,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全场立马哈哈大笑,站在他后面一个调侃起来,“盛总,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你还用啊!”   景之硬挤出一个假笑便规矩坐在谢莹莹旁边,期间他们都是一边聊天一边带着谈生意,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环境,那几个男人黄段子不断,根本没顾及过她们三个女人在场,景之这时倒更希望回家。   而且,盛向远三番两次不顾旁人的盯着她看,即使是被她捉住,他也只是毫不在乎,景之嫌他的目光猥琐。   好不容易挨到饭后,盛向远竟然主动问起她是不是自己开车来的,要不要他送。   盛向远表面不正经,做起生意却精明得不能再精明,一个晚上一点进展都没有,谢莹莹本来就不知道怎么办,这会儿见他提出这个要求,当然恨不得将景之推出去,“盛总可算解决了我的大事,我正愁没人送我们景之呢,现在恐怕要麻烦盛总了。”   景之大惊,说话都有些结巴,“总监……我…”   谢莹莹朝她挤挤眼,景之只能领会,微微点点头,“谢谢盛总了。”   盛向远送她回去,路上终于收起了假笑,又认真问一遍,“我们真的在哪里见过的吧?”   景之这会儿真是厌烦了,“盛总真会开玩笑,我可不记得我见过你。”   他忽然转过头,很有兴趣道,“不过见没见过都无所谓。”   景之没有再理睬他,现在,她只希望能够早点回家。   路越往前走盛向远的脸色变得越沉重,等到车到门口停下时,他再没有今晚的意气风发,整张脸阴沉得可怕,这样看着倒真有些像盛致宸。   景之解开安全带,“我到了,谢谢盛总送我回来。”   正当她要开门时,盛向远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没有了假笑作掩饰,景之有些怕他,他问,“你住在这里?”   景之点点头,“嗯,盛总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盛向远慢慢松开她,眼神凌冽,重复了一遍,“你叫章景之?”   景之下去后想跟他说声再见,没想到她刚落地他便绝尘而去。   ☆、伺候(一)   景之进去的时候,盛致宸客厅的灯还亮着,但人已经不在,他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从来不关灯。   她一个人回到阁楼,四周静谧无声,她突然发现是喜欢这种安静的,像是另外被隔绝的世界。   昨天那出后,公司里果然流言蜚语传得很快,景之没人多听,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认真工作,王乐乐扯着她问昨天盛向远将她送回家的后续。   “哪有什么后续,将我送回家后他就怒气冲冲回去了!”想到那张阴沉的脸,景之还忍不住颤抖下。   到了下班时间,景之是和王乐乐一起走的,出了公司大门,就看到盛向远那辆骚包的车停在不远处。   两人都挺惊讶,互相看了眼表示不知道,便继续走了。   没想到见景之出来,盛向远自己迎了上去,没有昨晚的严肃,他又变成了那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   他走到景之面前,直接将她拦下,“能请你吃个饭吗?”   周围人都停下来窃窃私语,盛向远有不少人都知道,而景之,昨天还和慕馨为一个男人吵得不可开交,这会又和盛向远纠缠起来,果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女人。   八卦永远都是这套说辞,景之心里无所谓,可在公司这样总归不太好,王乐乐也赶紧推推她,意思在说跟他走了总监会感谢你的。   最终,景之上了盛向远的车,坐在舒服的副驾驶座,她心情糟糕得一塌糊涂,冷下脸问他,“盛少爷,你到底想怎么样?”   盛向远一脸玩味,“你这是在玩欲情故纵?”   景之怔了下才恍惚过来这话,不屑道,“你也真会看得起你自己!”   盛向远一点没在乎,“你问我到底想怎么样,现在我告诉你我要追你。”   景之这下是彻底懵住,心里很久没动的那块竟微微颤动下,曾经,邓凡也说过同样的话,“景之,我要追你。”   到最后她却输了她的一生,从那以后,景之就告诫过自己,这辈子只要自己安稳就好,对爱情失去信心也好,想要赎罪也罢,反正她不会再去喜欢一个人再去恋爱,更不会结婚。   她笑得很诚恳,“那你现在就可以放我下来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永远不会跟你在一起。”   盛向远突然刹车,将车听到路边,语气有些不快,“为什么?是不是你已经人了。”   “这些不用你管,反正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她以为他们这种少爷听到这话定是立马回头?   盛向远想了一会儿,继续开车,“那我们还是先吃饭再说。”   他带她来的是一家私人菜馆,地理位置比较偏,从门口乍一看,还以为是某家宅子。   里面的环境倒非常古朴,有优美的琴声在耳边回荡,盛向远是常客了,进门老板就迎上来,“盛先生,包厢已经准备好了。”   盛向远点点头,带着景之上楼,这里最大的一个好处大概就是开了窗户便可以将A市的一半风景收入眼中。   晚风仆仆地吹进来,远方是绵延不断不断的山峰,将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隔绝在世俗之外。   盛向远见她站在窗前没动,走上去问,“喜欢吗?”   “喜欢,这里的风景真美。”她如实回答。   “那当然了,这是我偶尔发现的宝地,你可是我带过来的第一个人。”   景之忽然转过头看他,其实她长得顶多算清秀,在这个美女如云的社会根本不突出,但或许是自身经历,她有双会说话的眼睛,总会向人传递出忧伤。   盛向远心猛地一跳才不自然的别过头,“景之,千万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别人。”   两人就这么站着,景之咽了咽喉咙,像是鼓起勇气说,“盛先生,我离过婚,你还想追我吗?”   盛向远明显很惊讶,可他惊讶的是盛致宸居然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或者她离婚的对象就是盛致宸。   “你前夫不会是盛致宸吧?”   景之噗嗤笑出来,盛致宸那种人根本就是无情无欲,“当然不是,那是段不愉快的经历,我可以不提吗?”   “所以,你现在不再愿意相信男人了,景之,你前夫只是特例,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男人。”   “你是说你吗?”她好笑地问。   盛向远认真道,“最起码我不会玩弄感情。”   景之觉得他们越聊越远了,回过头坐下,“我饿死了,赶紧吃饭吧。”   “景之,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她知道,可她就是宁愿躲在壳里,为了不再受伤,她就宁愿放弃所有美好。   盛向远送她回去,再到那个地方他平静了很多,景之下车,“盛少爷,谢谢你今晚请我吃饭,以后你还是别再来找我了。”   “我说我会追求你的,今天才第一天。”她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打开大门后,陈伯正好站在门内,看到她问,“景之,你这两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公司有些事要加班处理,”她随便找个借口,“陈伯你找我有事吗?”   陈伯点点头,“景之,过两天是我妻子去世十周年,我想回去给她烧纸,最多两天也不好找别人,我不在你能帮我照顾下盛先生吗?”   最重要的是,盛致宸这个怪人根本不让别人住这里,会让景之住在阁楼一直是他好奇的。   景之当然是求之不得,她正愁无法更深入了解盛致宸,谢莹莹跟她说了,她向她汇报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打蛇打七寸,得要抓住他致命的弱点才行。   陈伯见她答应松了口气,又不放心地强调,“其实盛先生很可怜的,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他,明天我给你一份详细的列表,他有很多东西都不能碰。”   第二天,当景之拿到那份洋洋洒洒写了整整三张纸的列表时才知道盛致宸到底有多难服侍。   陈伯看她变了的脸色以为她是吓怕了,赶紧又强调,“你看着有这么多,很多事都无关紧要的,你只要在饮食方便注意点其他基本不用你操心。”   景之翻了下饮食事项,他一般只吃几道菜,而且都非常清淡,像这样日复一日的吃,不会厌烦嘛?   “对了,陈伯,你只跟我说这事,跟盛先生有没有说啊?我感觉他不会让我照顾。”   “说了,盛先生尽管不太愿意,最后还是答应了,我真的有十年没回老家。”   景之朝房子里瞥了瞥,没想到那人偶尔还会通情达理。   陈伯是中午走的,盛致宸还在上班,不过他晚上会比她早回来,为此,景之特意请了假在他回来之前买好菜先回来。   盛致宸家的厨房特别大,用起来也挺舒服的,景之心情不错,刚好做好几道菜他回来了,看到她在厨房,首先慌了下而后才淡定地坐回客厅,一句话都没跟她讲。   景之撇撇嘴,真是个讨人厌的男人,她大喊,“等下就可以开饭了!”   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景之拿着锅铲出来,“等下就可以吃饭了你没听见吗?”   “我七点钟吃饭。”   景之看了下钟,过会儿才六点钟,可菜已经做好了,她狗腿地到他面前,“今天提前点行不行?你又不吃冷菜,等吃完我和你去散步。”   “不行!”盛致宸皱起眉头,陈伯告诉过她,他生气就爱皱眉。   景之赶紧回到厨房关了火过会儿再烧,“七点吃就七点吃吧,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她和他干巴巴坐在客厅,盛致宸看着手中的书,景之就看着他,其实他要是没那么多怪癖,人长得还挺帅的。   她足足盯了他要有十几分钟,盛致宸连头都没抬下,景之觉得很受伤。   她刚要起来,口袋里手机传来一阵铃声,景之瞥了他一眼,幸好没反应啊,她赶紧跑到外面接起来。   手机一接通,盛向远发怒地声音传来,“章景之,你居然敢放我鸽子!”   “盛少爷,我想你搞错了吧,我一直都在跟你强调让你别再来找我。”见他生气,景之更不快,“就当我放你鸽子,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她挂了电话关了机回到厨房继续做菜,才惊觉刚刚自己是不是反应太激烈了?盛向远可是他们公司大的客户。   这样胡思乱想,刀竟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景之看到流那么多血才感到疼,捂住手指大呼一声。   盛致宸被她这声尖叫引过来,看到厨房被她弄得一团糟,气得眼神都发颤。   景之看到他倒像看到救星,“盛致宸,好疼,你赶紧帮我去拿个药箱。”   ☆、伺候(二)   第九章   盛致宸在旁边看了好久都没有动,景之的手还在继续流血,她疼得倒吸一口气,也顾不上什么,又重复一遍,“盛致宸,你快帮我去拿药箱吧。”   他不慌不忙地上楼,一会儿后,将药箱放到她手上,景之先清理下伤口然后再贴个创口贴,再想让他帮忙时,发现他又坐到了客厅,真是个冷血的男人!   她忍着疼把菜做好,时间正好到七点,景之心里有气,态度也不太好,盘子放到桌上时故意发出声音,可他似乎当作没看到。   菜全部上齐,盛致宸拿起筷子一一尝一遍,然后淡定地放下筷子,起身上楼,经过她身边时还说了一句,“以后你不必来了。”   景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直到他身影消失在她面前,她才稍有反应,这些菜都是她用心做的,他就是这种态度?   景之生气地把菜都倒进垃圾桶里,一边倒一边暗骂他,不来就不来,她还不想服侍他呢,饿死活该,让他饿死吧!   草草将厨房收拾干净,她就回到了自己的阁楼,心里的气也渐渐平复下去,和盛致宸那样的人根本无法计较,即使她气死了,他未必会抬头看一下。   气消了,景之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可动一下手指便传来锥心的疼痛,她盯着伤口看,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哭什么哭,她暗骂自己没用,因为就算今天她哭死在这里,怕也不会有人心疼,没人疼的眼泪掉得很傻。   很久之前,景之就该明白她是没资格做傻瓜的,自我调节了半天,她又露出个真诚的笑容,想去睡觉,但心里竟放心不下那个没心的男人,像他生物钟那么准时的人,一顿晚饭不吃会很饿吧。   纠结了半天,景之最终选择回去再看他一眼,要没事的话她也好睡个安心觉。   下楼,开门,上楼,等景之站在他别墅的二楼处才想到她并不知道他房间是哪个?好在二楼只有两个房间,她凭借直觉推开右手边那个,一眼望进去,比她整个阁楼还要大,房间装修得并不豪华,却又透露一种大气,而盛致宸正坐在书桌前,正低头聚精会神绘图。   她尴尬地敲了敲门,盛致宸听到声音疑惑看向她。   景之脸火辣辣的烫,她脸皮还真厚得可以,人家都这样让她滚她还懒着不走,“那个……你饿吗?要不要我重新做份晚饭给你?”她又小声强调一句,“不吃饭会饿的。”   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盛致宸回答,景之无奈地转身,她真的已经尽力,人家不愿理她也没办法。   刚要离开,才听到他几乎听不见声音的回复,“饿。”   景之一阵激动,“那我下楼帮你煮吃的,你将就些。”   “我想吃番茄鸡蛋面。”   “不行!你对鸡蛋清过敏,不能吃鸡蛋,今晚的菜我多买了呢,我重新煮给你。”   盛致宸继续低下头,“那你不用做了,我不想吃那几样。”   景之顿住,也是啊,谁能整天吃那几样菜不嫌累的,“那你想吃什么?反正有鸡蛋的都不行。”   她见他真的在为难地思考,不禁笑出来,好像第一次见他有冷冰冰之外的情绪,景之邀功道,“我会摊小饼,你要吃吗?”   他别扭地问,“好吃吗?”   “我小时候挺喜欢吃的,我那儿有白面,我现在就给你摊。”   景之兴冲冲去拿面,连手上的伤都给忘了,等她再进去时,盛致宸已经下楼,穿着个居家服正襟危的坐在餐桌边,也不说话。   景之感到心里某处有淡淡柔软,她走到他面前,“你等等,马上好。”   摊小饼是她们家乡一道传统小吃,先将油炸开,再将和好的糯米面一勺一勺摊在油锅边,来回地翻滚,等表面酥黄时再出锅冷一会儿,最后用糖伴着吃。   一会儿后,景之摊好一盘,放入糖后立马献宝似的端到他面前,“尝尝看好不好吃?”   盛致宸一口咬了一大半,冷冷回答,“还不错。”   她看着他将一盘小饼没一会儿消灭完,心里自豪到不行,原来拿下他就是一盘小饼的事。   同时也替他难受,一盘简单的小饼对他都有这样的吸引力,原来很多方面他们竟然这样的相似。   他吃完,景之也收拾完上楼,这个夜晚在她的努力下,他们似乎……进了那么一步。   第二天早上,景之早早起床,因为要帮盛致宸做早饭,她先打开门呼吸下新鲜空气,身上穿得是睡衣,也不知道盛致宸有没有起床,这样去他那边好像不太好。   景之这样想着,便回到卧室换衣服,门也忘了带上,那次事后她在家一般都是开着门的,反正也不会有人进来。   她从衣橱里拿出件裙子换上,可脱了衣服又发现这裙子更像是礼服,有点招摇过市,在公司那种地方特别容易引起误会,于是她只好再去找重新找一件。   就在此时,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景之全身上下只穿了件薄薄的内裤,连上面内衣都没穿,她撅着屁股在找衣服,听到声音后第一反应竟是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于是,她就看到盛致宸站在门口正目瞪口呆盯着她看,双眼连眨都不眨一下。   她睁大瞳孔,忽然尖叫一声,随便捂住一件衣服,大声指责,“盛致宸,你这个混蛋在看什么。”   她还想再骂什么,盛致宸已经掉头走了,景之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到他两个耳朵滴血的红。   景之磨磨蹭蹭换好衣服,不知道该怎么下去面对他,还真是债有头冤有主,她不小心看过他的裸身,这会儿倒好也被他看了个精光,不过想想好像还是自己比较倒霉。   可他总不能不吃饭吧,景之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进到他别墅,看到盛致宸正像个无头苍蝇在客厅到处乱窜,哪里都不能让他站住脚。   “盛致宸,大清早你在客厅散步了啊?”景之问。   盛致宸见到她却像见到鬼一样,嘴里喃喃自语,“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景之拦到他面前又问,“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幻觉,幻觉。”盛致宸闭上眼睛不停重复。   景之没有再继续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今天一大清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盛致宸这才正常过来,警惕道,“我想吃你做得小饼。”   “现在貌似来不及做了,要不我们煮碗面随便吃点。”   盛致宸离她远了些,点点头,“好。”   上班期间,谢莹莹忽然将她叫进办公室,不留情面地问,“景之,你是不是得罪了盛向远?”   她心头一紧,“是出了什么事吗?”   “平山二期工程盛向远突然将我们何山剔除在外了。”   景之心里对他的印象立马又差了很多,她最讨厌是非不分的人,“我不算得罪他吧,我只是告诉他我不喜欢他,喜不喜欢一个人是我的自由。”   “你不喜欢他有很多种方式,为什么要选择最刚烈那种,盛向远是我们大客户,我们得罪不起!”谢莹莹扶额,“算了,你先出去吧,以后说话注意点,好在平山的工程不大,损失就损失吧。”   从谢莹莹公司出来,景之忍住怒气给盛向远打电话,没想到是他秘书接的,说盛向远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下午,她又拨了下盛向远号码,依旧是秘书接的,说他正在接待客人,景之知道他这是在躲自己,直接挂了电话,像这样不联系也好。   只是连累到谢莹莹,是她觉得愧疚的。   她暗暗决定,在盛致宸这事上一定好好协助她,于是一下班后就买了菜给他做饭去。   可她做好饭一直等到七点,盛致宸都没有回来,景之不免有些担心了,幸好陈伯临走前将他司机的号码一并告诉了她。   景之打电话给他司机问情况才知他竟然发烧住院了,她本不想再去医院这种地方,心里却到底放心不下他,还是问了地址。   赶到病房时,盛致宸正坐在病床上看书,拿着的依然是他那本□□宣言,旁边有一个男人在陪着。   那男人见她进来,疑惑盯着她看,景之急忙解释,“我是盛先生的邻居,特意来看看他的。”   盛致宸拽过男人的衣袖,根本不看她,“你让她走,快些走。”   景之知道盛致宸说得她就是她自己,特意又跑到盛致宸身边,“盛致宸,你怎么能赶我走呢?我是景之啊,昨天晚上我不是还做小饼给你吃的你忘了?”   盛致宸捂住耳朵根本不听她说什么,只是叫那个男人让她走。   那男人就是盛致宸的助理何荣,何荣非常惊讶,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家老板这样过,而且就他这里看过去,他居然发现老板根本不敢看这女人,这世上还有老板不敢看的人?   他拦在他们中间,“小姐,既然盛先生不想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景之不死心,打算拉住他的手不松开,可一碰上他皮肤才发现他浑身滚烫,她慌了,“盛致宸,你不要着急,我立即找医生来。”   医生过来给他量□□温,发现也在正常范围内,“他身上没有温度,可能是心理作用。”   景之见着他听话得躺在床上,完全没有平时的冷漠和霸气,心疼到不行,又伸出手摸了摸他脸,还是很烫!   她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庸医,到底会不会治病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下午有很久没见的小伙伴找我唠嗑,我表面和他说说笑笑,心里差点没急死,我可是个要更新的人,第一更,最迟明天早上会有第二更啦。明晚八点更,么么哒╭(╯3╰)╮   ☆、伺候(三)   医生非常不乐意了,“小姐,你可以侮辱我,但绝对不能侮辱我们神圣的职业!”   “你们难道不是庸医吗?人家身上这么烫你们还说没事。”   “身体发热不一定是发烧引起的,还有生理上的因素。”   景之哪里相信医生的话,“不会的,盛致宸,你说你是生理因素才有的发烫吗?”   她看着盛致宸问,可盛致宸哪里敢看她,笔直地躺在床上,眼睛里脑子里却都是她那张白花花身子,两团粉嫩的柔软屹立之上,他觉得他自己中了魔怔,怎么能一整天都想这种事情,可越是不想那画面便越清晰。   他一定是中了魔怔!   景之见他不理自己,以为他是烧糊涂了,一直问他怎么样了?   盛致宸偷偷瞥了她一眼,果然又想起她没穿衣服时的样子,都是白色的嫩肉,他像是害怕被人偷窥到这种心思,紧张地闭起眼睛,“何荣,让她走,让她走。”   最终,景之还是被撵出了病房,真是一次次让她难堪,她决定再也不管他死活了!   可没了盛致宸在,一个人她竟不敢回到那里,原来就算他在家从来不理她,但有他在还会让她安心。   景之没地方可去,一个人在街上晃荡,忽然看到马路对面那一群男生身影里有个她明显熟悉的。   她正想上去询问,几个男生打了两辆出租车离开了,她随后也喊了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   一路上,她暗笑自己一定是想多了,前面那群男生打扮得非常不入流,应该是无业的小流氓,而她的景哲,在学校是一名优秀学生,所以,刚那男的应该只是长得像。   他们是到一家酒吧门口停下的,景之也付了钱下车,再仔细看了看,她心往见不到底的深渊沉下去,那个嘴里叼着烟,跟在一群流氓后面鬼混的可不就是她的弟弟,景哲。   景之颤抖地喊了一声,“小哲。”   那群男生都猥琐的转头,只有景哲见到他后脸色变了,旁边的几个男生拍着他的肩膀,“景哲,有妹纸叫你!”   景哲甩开他的手,语气不善,“什么妹子,她是我姐,你们先进去玩吧。”   他走到景之面前,轻声叫了声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之颤抖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她对不起在天有灵的母亲,“小哲,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她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景哲被她眼泪吓到,“我没怎么样,我就偶尔跟朋友一起来这里玩玩,姐,我大了,以后你少管我。”   景之紧紧抓住他的手,“我怎么能不管你,你是我弟弟,我不要你堕落。”   门口来来往往经过的人都在看他们,也有很多景哲认识的,他自认为丢脸,挣扎要松开她,“你先放手我们再到其他地方说。”   “我不放,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景哲终于微微有些怒了,“我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拜你所赐,爸爸现在整天恍恍惚惚,谁还在乎过我!”   他趁景之发呆之际立刻挣脱了她,直往里跑,景之赶快追了进去。   酒吧的环境可谓真的是乌烟瘴气,而且这家酒吧非常大,她找了一圈也没再找到景哲,倒是有好几个男人故意用身体蹭她让她觉得相当恶心。   却也抵不上心里万分之一的难受,那些一直被她故意隐藏的痛又一点点涌了上来。   没找到景哲,她丧气地出去,心里想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父亲,又怕他担心又怕他不理自己。   外面的天地和酒吧里形成鲜明对比,她仿佛觉得心口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   如果此刻能有个肩膀,她一定痛哭一场,可她的人生早就没了依靠的肩膀,所以她不能哭,她只能迷茫地向前。   再往前走两步,她被一个身影挡住,抬头看,竟然是盛向远,她无力地又低下头,“盛少爷,让我走吧,今晚我没力气应付你,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盛向远没有避开,直勾勾看着她,过了几十秒后才说话,“为什么要哭?”   景之憋回眼泪,“你哪里看见我哭了?”她故作坚强的回复。   盛向远忽然搂过她,叹了口气,“想哭就哭吧,我借你怀抱。”   景之讨厌他,也讨厌他的怀抱,一心想要推开他,但手上使不出力,她一直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的怀抱,让她奢侈几分钟吧。   盛向远感觉胸口那块衣料渐渐湿了,但胸口里面那块更是有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昨晚她放了他鸽子后,他真的打算不再跟她有什么纠缠,就算她和盛致宸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也不能就因为这个而委屈自己。   所以,他断绝了和她领导的合作,所以,今天她打了两个电话他故意没接。   却不想,刚要进酒吧就看到了这一幕,那男孩是她弟弟吧,她才这么伤心,可她又干嘛假装坚强?难道没听过假装坚强的女人最让人怜爱吗?   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景之才缓缓松开他,心里释放了些,她又微微觉得不好意思,“给你衣服弄脏了,要不我帮你洗吧,洗完再给你。”   盛向远露出个意味深长地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邀请我上你家。”   景之瞥过头要走,这人真是一刻都正经不下来。   盛向远赶紧跟去,“哎,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可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你不要这样吧,我可才帮助过你呢。”   景之停下脚步,“我是谢谢你,但只有谢谢而已。”   盛向远突然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这么傻呢,我明显是在逗你玩,你是不是要进去找刚才那男孩,我帮你。”   这个酒吧可谓是盛向远的天下,没一会儿景哲就被找到带进他们面前。   景之拉过他,“小哲,先跟我回家。”   景哲没有动,“那个家我不想回,再也不是以前的家了。”   景之愣住,而后才说,“那你先去我那儿的,有点远,不过姐姐会送你的。”   景哲看到站在旁边的盛向远忽然问,“这是谁?”   “他……他是我一个朋友。”其实,他们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景哲这会儿倒拉着景之出去了,一口气跑出酒吧才说,“姐,我经常在酒吧里看到那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景之心口涩涩的,“你也知道经常混酒吧的不是好人?”   他郁闷了下,“算了,我先回家,你也赶紧走,记住,刚刚那种人千万远离。”   她的弟弟果然还是曾经的弟弟,景之红着眼眶,“小哲,对不起,可你是章家的希望,你不能让父母失望。”   他们各自回了家,景之还沉浸在感伤之中,一直走到阁楼楼梯,才看到盛致宸站在那里。   她大惊,“你怎么没在医院躺着,你身体还不舒服呢。”   盛致宸慌张地转过头不看她,也不回答她的话,立马就要往自己屋里。   景之拦着他,“你现在生着病呢,要等病好了才能回来,我送你再去?”   “我没病,我不喜欢医院。”盛致宸感觉自己真的是中了大大的魔怔,看到她时总会想到她白花花的身子,看不到她时又想见她,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让他这样的。   原来他也不喜欢医院,景之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是没刚刚烫了,“那你赶紧回去躺着,好好睡一觉!”   盛致宸别扭地匆匆走了,景之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半夜时候,景之还没有睡着,忽然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平时她不怕,可这种晚上难免让她想到午夜惊魂什么的。   她悄悄贴在门板上问,“是谁啊?”   “饿。”   景之松口气也打开了门,似在抱怨,“你大晚上不睡觉来敲我门干嘛?”说完,她惊讶地发现她也没以前那么怕他了。   “饿。”盛致宸又重复了一遍。   她立马感觉到自己的失责,不仅没照顾好他,现在又让他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景之只穿了件睡衣,盛致宸不敢看可又有点想看,脑子里那白花花身子又出现了,他正在为难怎么办,根本没听到景之说话。   “你想吃什么?”景之见他很认真地发呆,拍了拍他的肩膀。   盛致宸反射性地跳了好远,转头又想下去。   景之捉住他,“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烧还没好,你不是说你饿了嘛?”   他点点头,“对,饿,我想吃小饼。”   景之估摸着也是,“那你在这儿等会,我现在就来做。”   盛致宸就在透过厨房里的她想着早上那幕中的她迎来了自己的小饼。   他快速解决完就要下楼,景之赶紧抓住他,“这个吃完不容易消化,你得要运动运动。”   大半夜的,她陪他在院子里散步,景之还挺惊讶,不明白今天的盛致宸怎么这么听话了!   说来也巧,这院子里有个几块石头搭成的小山,是做装饰用的,但因为前段时间总下雨,石头已有些松动,陈伯说等他这次回来再重新找人弄结实些,让景之离他远一些,而盛致宸,从石头建好第一天他就没碰过,陈伯也放心。   月亮透明清洁,景之看着,又想起今晚上的景哲,小的时候,父母都忙,景哲几乎是她带大的,只是那时她并不喜欢他,总会骂他打他,但就算再打,一会儿后他也乖乖站到她面前叫姐姐。   就那么听话的一个孩子,现在却在那种地方堕落,他有句话一直在她心里,他说这一切都怪她,的确,本来就是她犯下了错,她已经失去一个母亲,绝不能再让弟弟走上偏道。   想着想着,景之停到了石头边,盛致宸还在她的几步远处来回走动。   突然,她不小心一用力,最上面那块石头松动落了下来,盛致宸从后面将她圈住,本该砸了她的石头狠狠砸向了盛致宸的后背。   景之觉得那一刻,世界都在没了声音,她大叫一声,盛致宸。   她以为被石头砸了他一定会疼得晕过去,可等他转过身,盛致宸还淡定的站在那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景之害怕地要掀他的衣服,大哭起来,“是不是很疼?”   盛致宸脸涨得通红,推开她,往屋里跑,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就是个怪物,不知道什么叫做痛的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有些催促,么么哒╭(╯3╰)╮,今天会有修文,不是晚上更的可能就素伪更,亲们表看哇   ☆、讨厌(一)   十一章   景之没有受他莫名其妙行为影响,整颗心都吊在他身上,盛致宸一口气跑到自己房间将门反锁起来,她就在门外狠狠地拍,“盛致宸,你要干嘛?你受伤了,赶紧出来我们去医院。”   那块石头那么重,他就算没碎了骨头,最起码伤得很严重。   他反手撑在洗漱台上,看着镜子里血肉模糊的背部,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我没事,你回去吧。”   景之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盛致宸,你要是不想上医院我就在家帮你擦点药好不好?伤口不处理会发炎的。”   里面没声音,就在景之以为他晕过去打算撞门时,才又听到他明显的逐客声,“已经被我处理过了,我不习惯别人看我身体。”   景之松了口气,果然是个怪癖的男人,都受伤了还在乎身体被人看到?她真想大声告诉他,别说是背部,就连他黑森森的那地方她都已经看过了。   当然,借她一千个胆景之也不敢说出这事,“盛致宸,药你一定要按时擦,如果还疼我就带你去医院。”顿了顿,她又小声加了一句,“还有,刚刚的事谢谢你。”   此刻,凌晨已过,月牙儿渐渐朝东方偏移,景之躺在床上,脑中总情不自禁浮现盛致宸帮她挡石头的那一幕,女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明明之前并不喜欢他,但经过这次,虽说她还是不太喜欢他,但这份不喜欢又掺杂了不一样的情绪,起码他也挺可怜的。   东方开始发白,景之几乎是一夜没合眼,心底一点放心不下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真的没事吗?   她索性起床帮他去熬粥,里面放了五谷杂粮,她用小火精心熬着,心想这对于没吃过的他来说一定又是个诱惑。   她满心欢喜的去敲他的门,“盛致宸,起床啦,昨晚的伤好点没?没好你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吧,我也不去了,在家陪你。”   敲了好几遍都没人应答,景之以为他还没醒,可他的生物钟一向准时,难道因为昨晚受伤的原因睡懒觉了?   她胡思乱想又等了一会儿,里面依旧没人回应,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景之立马慌了,会不会又昏迷不醒了?她加大音量,“盛致宸,你再不开门我可撞了,我真的撞了。”   还是一片寂静。   那扇门是盛致宸定制的,比铁壁还牢固,景之哪里撞得开,又因为害怕,整张脸惨白,她打电话给陈伯,电话一接通,眼泪便停不下来,“陈伯,盛致宸他可能昏迷在他房间了,我开不了他房间的门,怎么办?”   陈伯一听也慌了,挂了电话就打给盛致宸,没想到两声后电话就被接起,盛致宸特有的醇厚声音传来,“陈伯。”   “盛先生,景之说你昏迷在自己房间可吓坏我了。”   “景之是谁?”他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   “……”   陈伯淡定了会儿,盛致宸不爱记人名他是知道的,“景之就是住在我们楼上那个的那个邻居。”   原来她叫景之,盛致宸好不容易才忘了她,这会儿又想起,他紧张地握住手机,“陈伯,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不是景之没将你照顾好?”   “我不喜欢她。”他答非所问,眼神躲躲闪闪,可明明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脑中那个白花花身子又要出现,他赶紧埋下头认真绘图,对,是讨厌她,也不喜欢她身子。   景之听到陈伯打电话过来说盛先生已经去上班才放下心,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让自己这么受惊,他倒好,竟然是去上班了!   陈伯让她别太担心,他下午就回去了,景之点点头,那种挑剔的男人真的是除了他谁都伺候不了!   到公司时,景之迟到了,不过谢莹莹听她讲昨晚的经历半天没缓过来,“你是说盛致宸为了救你被石头砸了?”   景之点点头,她就是因为这事才迟到的。   谢莹莹用力地拍拍她的肩膀,像是预料到了前方的光明,“景之,我知道你必会大有作为,真没让我失望。”   景之真不好意思告诉他,除了这事,盛致宸现在连见都不想见她了,或许他正后悔着昨天救她的事呢。   一整天,谢莹莹都显得十分愉悦,王乐乐拉着她讨论,“老女人不会是突然发财了吧?”   景之摇摇头,“应该不会,总监现在就挺有钱的。”   “那就是二度桃花开了?”   景之又摇摇头,“能征服我们总监的男人估计还没出现。”   “不会是吃兴奋剂了吧?”   “尽管最近毒品很盛行,但总监不会傻到去吸毒。”   “那干嘛会兴奋一整天?”   景之当然不好意思说是她误会了盛致宸和她有什么关系,咳咳声,“不管因为什么事,总监高兴你不高兴?”   王乐乐迅速摇摇头,“我真巴不得老女人天天像这样!”   因为谢莹莹的好心情,景之很容易的请到了下午的假,她要去景哲学校和老师好好沟通下。   老师显然不知道景哲和小流氓混酒吧的事,一个劲当着她的面夸景哲有多聪明,成绩有多好,让他们做家长的放心。   景之也没多说什么,只请老师多多费费心,他没了母亲,有时候心理会很脆弱。   她等景哲放学,没有了昨晚的痞子样,景哲穿着学校统一的校服,真像个优等生,她朝他招了招手,“小哲,这里。”   看见了她,景哲并没有太多情绪,直到走到面前他才问,“姐,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放学,我要送你回家。”   他将她拉进校门口的角落里,“你是怕我又去酒吧是吗?”   “小哲,那种地方不是你一个学生能进的,听我的话,以后千万不要再去,也不要和那些小流氓有联系了。”   景哲面露酸涩,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开口,只是应付地点点头,“我以后不会去了,你放心。”   她一直将他送到家门口才回去,心却像被针扎了般的疼,那也是她的家,但她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回到阁楼时,陈伯已经回来了,还带给她一些特产,景之非常感动,将袋子送上楼又下来,来来回回假装走了几遍都没看到盛致宸,平常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是在客厅看书的吗?   陈伯看出她的心思,笑着说,“盛先生上楼了?”   “哦,”景之声音里有些失落,“他后背的伤好了没?”   陈伯脸色变了变,而后才淡定道,“已经没什么事了。”   就这样一连几天,不管景之什么时候来找盛致宸,他永远都是在楼上或者没回来,就连吃饭,他都在上面解决。   她终于意识到,他这是在故意躲避她,可他为什么会故意躲她呢?难道是因为上次救她的事?   景之闹不明白,倒是谢莹莹问她和盛致宸有没有什么新进展,她不想让她失望,含糊不清地回答,心里决定要向盛致宸弄个明白。   第二天早上,她很早就起来坐在院子里等,那几块石头已经被固定好,她坐在上面想起那天晚上竟情不自禁笑出声。   恰好此时,盛致宸从门口出来,他走路向来只看前,根本就没看到坐在小山上的她,陈伯将他送出门,盛致宸刚走几步,就被从小山上跳下来的景之拦住拖进旁边的一个隐蔽处。   “盛致宸,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天天躲着我?”她略微责备地问。   盛致宸见着了她,连动都不会动了,景之还等着他说话呢,拍了他好几下他都没反应。   “盛致宸,你不会是吓傻了吧?”   她想尖叫着喊陈伯,还没开口,嘴巴就那么被他给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为过度章啦,么么哒╭(╯3╰)╮   ☆、喜欢(一)   第十二章   景之木讷了,然后反应过来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她当然是不敢,事实上,她是彻底吓懵了。   盛致宸这个吻其实还算不了吻,他真的是用他的唇堵在她的薄唇上,他们连牙齿都没碰在一起,景之只感受到他唇上淡淡的药草味。   盛致宸比她还要懵,他细嫩的双颊升起一圈圈红晕,瞪大眼睛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   直到——   景之推开他,假装凶神恶煞地问,“你怎么连呼吸都不知道,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他居然害羞地垂下头,景之看不到他此刻样子,却可以看到他两只耳朵红彤彤的跳动,她心竟不由一颤动。   盛致宸就这么低下头逃走了,坐上车后,司机见他红得发烫得脸颊问他是不是发热了?   可问了几遍他都没有反应,只是紧紧捂住胸口,嘴里不停念叨,幻觉,就是幻觉。   司机深深得觉得,他们家盛先生,不仅身体不好,脑子也开始不太好了。   到了公司底下,司机打开车门对着他喊了几声,盛致宸这才反应过来,呆呆地下车往里面走。   司机有些小委屈,平时盛先生都会向他说声再见的。   何荣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他,他心里还把他当成平时那个冷静淡漠的盛致宸,一见到他进来就跟着他到办公室汇报。   “盛先生,何山公司的慕馨小姐已经联系你好几次,我看她合作的态度挺诚恳,你要不要再见她一次?”   “哦,”盛致宸坐在位置上,随手拿起旁边的图纸看。   何荣担心地问,“盛先生,你没事吧?”   “哦,”盛致宸认真点点头,又认真看图纸。   “那你到底见不见慕小姐呢?”何荣咽了咽,又继续道,“还有,盛先生,你图纸拿反了吧?”   盛致宸难堪地将手上图纸转个角度,“公事上的事情随便你。”   何荣做了他助理好几年,对盛致宸算了解却并不熟悉,不然他不会让慕馨为了盛业集团案子来见盛致宸的。   一整天,盛致宸身上像被火燎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做什么事好像都不能解心里的那团火,而且他很不耻对其他人提及这事。   相比较于他,景之淡定很多,早上他逃了之后,她调整好心态,就去上班了。   因为来得比较早,总监办公室里外只有她一个人,景之趴在桌上补了会儿觉,竟然做起梦来,还梦到了邓凡。   那个时候的他还很英姿飒爽,冬天时,总爱穿那件灰蓝色大衣,她躲在他的大衣里一直暖到心底,然后,他就吻了她,他的牙齿撬开她的贝齿,在她城池里翻搅,突然母亲出现了,她拼命拽过她,哭喊着责问她,“景之,你怎么还愿意相信男人?你怎么还能相信爱情啊?”   她一抬头,邓凡的那张脸居然变成了盛致宸,两只软软的耳朵被冻得通红,她正要向母亲解释她和盛致宸没有关系,不知道谁拍了下她的肩膀。   景之猛地惊醒,就看到谢莹莹站在她眼前,她赶紧站起来,撸了撸头发,“总监。”   谢莹莹点点头,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跟我来下。”   每次她说这话景之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关了办公室门,谢莹莹才面露些着急,“景之,你前几天跟我说的话我昨晚才忽然觉得不对劲。”   “不对劲什么?”   “我让你做盛致宸的邻居不是让你和盛致宸发展暧昧,只是让你摸清盛致宸的生活习性和爱好,我们好投其所好让他满意,你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应该知道盛致宸这种人招惹不得。”   景之平静地笑笑,“总监,你怎么忽然有这种想法了?你对我不放心难道对盛致宸还不放心?他那种人我想跟他发展些什么他也不答应啊。”   “景之,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了,我也真心希望你好,最令女人伤心的就是感情,被它伤了第一次就不要再伤第二次。”   难怪王珂峰追了她这么久,谢莹莹对他态度依然很厌恶,景之让她放心,因为她早已对爱情死心,就算有一天结婚,她想找的也是适合的那个。   出了办公室,她深呼一口气,对早上那事又释然很多,任何男人都喜欢主动的女人,也许是她最近的表现太热情,让他误会了什么。   晚上再回来的时候,景之明显没前几天那么热情,一个人上了阁楼,甚至看到盛致宸站在自家门口望着她,她都没有跟他打招呼。   盛致宸有些沮丧,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客厅,陈伯正要喊他出来吃饭,见他心情不好,问他怎么了?   他摇摇头,到厨房看了下还是那几道菜,他食不知味地吃着,心里却想念她做的小饼味道。   陈伯坐到他的对面,“致宸,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说。”   陈伯很少叫他名字,一直都是盛先生盛先生叫着,这次叫他名字,说明他是希望站在他亲人的角度与他一起面对。   盛致宸放下筷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过了很久好一会儿,他才小声问,“如果一直会想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陈伯似料到又似非常惊讶,“你一直在想谁?”   他老了不可能照顾盛致宸一辈子,所以他也在一直物色一个可以照顾他的人,但盛致宸又不是普通人,照顾他的人需要做到很多,就要跟着他忍耐寂寞这点,很多人便做不到,所以他不会随随便便将他托付给谁。   盛致宸认真的狡辩,“不是我,是……”他发现他这个谎撒不下去,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熟悉,“就是我。”   陈伯叹了口气,“那你一直会想谁?”   盛致宸看了他,又将目光转向别处,他不是个善于把心事告诉别人的人,陈伯也不例外,可这事太神奇了,他从来没遇到过,他迷茫得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他内心的一湖平静就这么升起了阵阵涟漪。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景之。”   陈伯心境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以为盛致宸一辈子都不会遇到感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动心了,忧的是那景之会愿意舍弃浮华陪在他身边吗?她又能将他照顾好吗?   晚上,景之在加班弄一份明天需要的策划案,陈伯来找她了。   “景之,你觉得盛先生怎么样?”陈伯开门见山地问。   景之知道他护盛致宸护得厉害,当然得顺着他的话,“盛先生年轻有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陈伯满意得点点头,“是这样的,我妈去世二十周年的日子也快到了,你能再帮我照顾盛先生几天吗?”   景之:“……”   她刚刚才夸过盛致宸的,现在再说人家坏话是不是要自打嘴巴,“陈伯,我公司最近可能比较忙,没时间照顾盛先生。”   陈伯也没有强求,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着,“既然这样,也只能到家政公司找个保姆了,也不知道保姆能不能照顾好他。”   保姆能照看好他才怪!景之心一横,“算了,我再给他煮两三天饭好了,陈伯你可要快些回来。”   陈伯没有告诉盛致宸他要走,所以当第二天晚上,他回到家看到景之在时不能淡定了,瞥了她一眼匆匆就要往楼上跑。   “盛致宸,你去哪里?等下要吃饭了。”景之跟在他后面喊。   可他像没听见一样,快速跑上了楼,六点五十的时候,他还没下来,饭已经做好,景之刚想上去喊他,他才慢慢开了房间的门。   身上穿的已不是刚回来穿得那套衣服,景之也没太在意,随口说道,“盛致宸,你这么快就洗完澡啦?”   他轻轻嗯了一声,见她又没再多问,脸上暗了几分。   他坐下,景之去端汤,经过他身边时,不满道,“在家你干嘛还擦香水,味道一点都不好闻。”   于是,那天晚上,任景之怎么劝说,盛致宸只吃了几口饭硬是要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二)   第十三章   景之尽心尽力的照顾盛致宸,但除了陈伯交代的,她不会在额外做些什么,比如,她不会再给盛致宸换些其他吃的,有时候盛致宸不想吃饭,她也最多是劝说两句,再不吃就由他了。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了,第三天早上,景之做完早饭顺便问盛致宸陈伯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前一天晚上他就没吃两口饭,早上起来就饿了,不过听到她这话后,胃口全都没有了,他放下筷子问她,“你是不是不愿意来帮我煮饭?”   景之一滞,因为她居然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委屈,一定是她的错觉。   “没有没有,只是我也有工作要忙,怕照顾不好你。”她心虚地解释。   这明显就是敷衍!盛致宸生气了,他直接站起来出门,景之感受到他的怒气,可她想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她赶紧跟在后面追了出去,清晨的阳光刚出来,周围是斑驳的树影,盛致宸站在门口等司机,空荡荡的路上,除了他只有阳光散在他身后的影子,那么单薄。   景之停滞住脚步,竟发觉心里的某块微微疼痛下,他明明就是强大到不可一世的,为什么有时候又这样让人怜爱。   而后,她又嘲笑起了自己,盛致宸何时需要她来同情了,该离远点的时候就应该远点。   最终,她转身回去了,收拾收拾,她也要上班去。   前几天刚将何山去年剩下的房子转手让出,谢莹莹应该是高兴的,可今天一上班,景之和王乐乐都能感受她的怒气。   谢莹莹进了自己办公室,景之赶紧向王乐乐打听又出了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不就是盛业的那块地,昨天下午慕馨当着总监的面炫耀,她已经和盛致宸的助理约好,过两天就去和盛致宸当面谈。”   慕馨有好一阵子没找她麻烦,原来是专想着找盛致宸助理去了。   下午,她去办公室送文件时,谢莹莹果然叫住了她,倒也没把这事告诉她,只是问她和盛致宸这几天怎么样。   景之也没告诉她实话,只说盛致宸这人太怪异,不肯与人多相处,但她会加把劲,让他将她当做朋友。   所以,晚上再回去的时候,景之态度明显好了不少,盛致宸本来还介意早上的事,不爱跟她讲话,见她端出小混沌,两眼都发光了。   景之虚情假意道,“天天吃那几个菜,怕你会腻,所以自己包了小混沌,千万不能让陈伯知道啊。”   他听话的点点头,足足吃了两大碗,景之一整晚都在笑眯眯的,其实撸顺了他的毛,盛致宸这人还是挺好相处。   让她意想不到的时,第二天全体员工大会上,慕馨又公然挑衅了谢莹莹,说她只知道利用总监的威风,这么久都还没让盛致宸答应设计盛业的地。   谢莹莹高冷地坐在那儿,一直听她讲话,才冷笑地开口,“我这个总监当得再不好,也比某些只知道嘴上说说领导实际自己连站起来能力都没有的人好。”   慕馨被她脸色气得铁青,当场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哪里看出我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我明天就去见盛致宸,你呢,努力了这么久怕只见过人家一面吧。”   景之真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她,作为谢莹莹助理的她,可是一天见盛致宸无数面。   但谢莹莹打了个手势,连动都懒得动下,讽刺道,“说什么没有用,等你真正让盛致宸答应了再来炫耀。”   谢莹莹只是嘴上这么笃定,心里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出了会议室,她就将景之单独喊去说话,“景之,你有什么办法让慕馨明天见不到盛致宸吗?不管他们会不会谈成功,他们见面就是对我们的威胁。”   她想了一会儿,“我尽管试试。”   晚上吃完晚饭,盛致宸要上楼,景之慌忙叫住他,“那个,盛致宸,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她红着脸问。   盛致宸眼神飘渺,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问这句话有什么意思。   “明天下午A市有个花博会,我想让找个人陪我一起去看。”她蚊呐地开口。   盛致宸忽然一阵窃喜,表面还是冷冷的,好像在认真沉思,“有的。”   她这才舒一口气,跟他约定好明天下午一点半花博会大门口不见不散。   谢莹莹听了她的汇报当然只有两字,满意,并且特许她下午不用上班陪盛致宸好好玩耍。   中午,吃完食堂的饭,景之就溜出了公司,正准备打车去花博会,手机突然响起,她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很久,才接起来。   “邓凡,你找我又有什么事?”很明显厌恶的口气。   “景之,我奶奶要不行了,她不知道我们离婚,你能陪我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奶奶她怎么了?”她紧张地问,在邓家那些日子,大概也就是邓奶奶是真的关心她,在她被邓凡父母各种瞧不起时,也是邓奶奶一直保护她。   “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不过她一直念叨你的名字,景之,就当我求你,你来见她最后一面当还了老人家的心愿吧。”   景之想起那时她刚被邓凡抛弃,奶奶问她是不是邓凡欺负她了,她不敢说实话,奶奶就整天陪着她,逗她开心,一直到后来他们离婚,她都瞒着她,就是怕她受不了。   “奶奶现在在哪里?”   “在第一医院,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挂了电话,面前正好停了一辆出租车,她匆忙坐上去。   病房里挤满了人,都是些邓家的亲戚,大多数她是认识的,此刻见面却只剩下尴尬,大家自觉给她让出一条路,邓凡看到她来,感激地要握她的手。   景之躲开他的接触,转了个目光,正好看见了躺在病床上已神志不清的奶奶,瘦得就剩下一把骨头。   这个世界上真心对她好的并不多,所以景之特别珍惜每一个帮助过她的,她来她的床前,拉起她的手,含泪叫了声,奶奶。   没想到奶奶也迷糊地反握她的手,嘴里不停小声念叨,“景之,邓凡,景之,邓凡。”   “我在这里,奶奶,我在这里陪你了。”   医生说她不会熬过今天晚上,因此,整个下午时间,景之都坐在病床前陪着她,主要是她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松。   邓凡见她这么全心全意对待自己奶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离婚后他不止一次想到她的那些好,就比如现在这样子,可惜他们离婚了。   傍晚的时候,奶奶安详地走了,邓家都跪在床前泣不成声,景之却悄悄出来了,她已经不是邓家什么人,没资格为老人处理后事。   邓凡也跟着出来,他脸上还遗留有未干的眼泪,“景之,谢谢你能来,让我奶奶走得这么安静。”   “你不用谢我,这是我报答奶奶曾经对我的好。”她没有再针锋相对,很心平气和地说。   邓凡也不知道哪根筋答错,看她要走,忽然一把从后面抱住她,“景之,我们复婚好不好?”   这是他从民政局离完婚出来就有的想法,他对景之也许并不是他认为的全都是利用,他后悔了却不知道再怎么走向她,直到刚刚奶奶去世,他才意识到人生本来就很短暂,想做什么就应该去做。   景之却连骂他的力气都没了,和自私到极顶的男人是讲不出什么的,她挣开他的怀抱,“邓凡,我会来看你的奶奶是因为她是个好人,她帮助过我,至于你,我真的嫌你脏,如果可以,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再来找我。”   一直到转身离开,她憋在眼里的泪水才敢悉数下来,她骗不了自己,这些眼泪里有对奶奶的不舍,也有对她婚姻的祭奠。   有段时间,她做梦都想让他爱自己,让他对自己说这样煽情的话。   可非要等到他们再无可能,一切都挽回不了时才说,只能显示讽刺罢了。   出了医院的门,天色又沉下许多,景之还没从刚刚的伤感中缓过来,后面接着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章景之,怎么每次我见到你都看到你在哭。”   她转过身,看到许久未见的盛向远正朝她过来,逃不了,她只有冷静地打声招呼。   盛向远走到她面前停下,“这次又是为什么哭的?”   “好像与你无关吧。”   “是跟我无关。”盛向远默认地点点头,“那我问个与我有关的事,是不是只要我不联系你,你就不知道联系我了?”   他们好像也没熟悉到需要私下联系的地步,景之刚想回答他,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盛向远挑挑眉,示意她先接电话。   她一接通,陈伯发怒的声音正好从那头爆发出来,“景之,我让你照顾盛先生,你就照顾到他在医院抢救差点死掉吗?”   景之这才想起来下午和盛致宸的约会,她居然放了盛致宸半天的鸽子! 作者有话要说:  窝发现日更收藏尊的涨得好慢啊【好忧伤】所以明晚想不更看看素不素最近隔日更也行的。。。所以明晚应该不更来着。。。么么哒╭(╯3╰)╮   ☆、纠缠(一)   盛致宸在城西医院,和第一医院一个在A市的西,一个在东,因此,景之赶到时已是一个小多小时后。   她找到了他的病房,要推开进去时,陈伯恰好开门出来,见是她,陈伯脸当即冷了下来。   景之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偷偷将头稍稍往旁边瞥了瞥,她想看看里面盛致宸的情况。   “盛先生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也不用来了。”陈伯开口。   被半边身子挡着她看不清楚,听他说已经没事,景之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才落到原地。   虽说她下午忘了和他的约会,可他也不至于弄到住院吧?   陈伯似乎窥测到她这种想法,严肃说道,“盛先生他对很多花会过敏,他不能长时间呆在人多的地方,他甚至不能站得时间太长,他只是看起来强大而已,景之,以前是我想法太简单,希望以后你能离他远点。”   他走了出来,顺便将门也关紧,不让景之进去看他。   而景之,却被他的这番话说得久久未动,他说他对很多花会过敏,可昨天她邀请他去看花博会时,他却答应了,她真的是越来越弄不懂那人。   站了很久,直到陈伯又再次返回,当她是透明人,景之才不得不先回去。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漫天的星辰被城市的灯火覆盖着,景之脑子里还在想着他,她一直以为盛致宸就像是这个城市的灯火,可以明亮到覆盖一切,可到最后,他却只是挂在千里之外遥不可及的星辰。   不注意时,盛向远已将车开到她面前,“看过盛致宸了?现在上车。”   听见熟悉的声音,景之潜意识望着他,刚刚路程太远,是盛向远送她来的,她以为他到了就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难道还等盛致宸送你回去?”盛向远略讽刺地说。   景之没听出这话其实是讽刺盛致宸的,因为她压根没想过盛向远和盛致宸有什么关系。   她稍感激地坐上他的车,只是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车窗外认真得发呆。   车到半路,盛向远终于忍不住咳咳声,收回她的思绪,“我可不喜欢女人跟我在一起时还想其他的人,尤其是男人!”   “什么?”景之不明所以地问他。   “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没有在想盛致宸?”他假装调侃道。   景之脸渐渐升起一圈红晕,有钟被人知道心思的难堪,“我只是担心他的身体。”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住院就是家常便饭。”   “你怎么知道的?”景之听说他话里的嘲笑之意,因此问得语气并不好。   盛向远诡异地笑笑,“那你要先告诉我你和盛致宸是什么关系?”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直想寻求和他合作的机会。”   “关于市区那块地的设计?”他不经意地问。   景之点点头,他是盛业的总经理,虽然不是那块地的负责人,不过知道也是应该的。   “我劝你们谁都不要白费心思了,盛致宸永远都不可能做那块地的设计师。”   “为什么?”景之听他不像是开玩笑,好奇地又问。   盛致宸今晚应该不会回家,她也不想回到那里,所以让盛向远把她送到某酒店就行了。   她问完为什么,车正好停到酒店门口,景之没问出来,有些沮丧地下车,和他说了声再见。   “下次就该你主动找我了。”盛向远暧昧地套在她耳边说了这句话,拿过钥匙上了车才又加了一句,“不要再为盛致宸难过了,他会这样都是他自己活该。”   送她到酒店后,盛向远去了魅力会所,三缺一的场子,那几个人又都是老板,他不好博他们的面子,下午就答应了今晚过去。   才开没多久,手机响了,他看到来电号码是盛业时,连接的欲望都没有,一直响很多声,才不情愿接起,“爸。”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整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一上来,盛业就是一堆数落。   直到他说完,盛向远才回他,“你又不止生我一个儿子,我不行,你怎么不去找另一个?”   “你……”盛业一口气噎上来,电话被接到另一个人手里,“小远,不许这样对你爸爸说话。”   他当然不能这么说,明知道他另一个儿子永远都不会认他还故意刺激他。   可表面上,他不以为然道,“知道了妈,有时间我会回家看你们的。”   挂了电话,盛向远忽然将车开到最大码,心里那口气他无处发泄。   医生里。   盛致宸慢慢睁开眼时有一刹那的迷惑,而后,黑眸又迅速黯淡下来。   他记得,他等了好久,她始终没有出现。   陈伯帮他到医院食堂煮了粥,端上来见他正好醒来,赶忙帮他盛了一碗,“还热乎乎的,趁热吃点吧。”   盛致宸没有动,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陈伯,你先放在这吧,我过会儿吃。”   陈伯叹口气放下,“盛先生,像今天这么危险的事以后你可不能再犯了。”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陈伯,我总这样,你是不是很讨厌?”   一向自傲的盛致宸竟然说出这种话,陈伯却没有被他感动,相反,他很气愤,他遭遇得已经够多,他希望他至少表面上不能懦弱。   “盛先生,不要再说傻话了,从你母亲将你托付给我,你就是我的义务,倒是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你母亲在天上看着呢。”   盛致宸知道他指得傻事是什么,瞥过头,发现天已经黑了,他又有些不安,“现在几点了?”   “晚上十点半。”   盛致宸要从病床上爬起来,那么执意要回家。   陈伯明明知道他回家干嘛,心里百般不情愿,但这是他的命令,他不能违抗。   因此,将近十一点,他们才从医院回去,可到别墅时,远远便可以看到里面从上到下漆黑黑一片。   她没有回来。   盛致宸发呆了很久,才转过身对陈伯说,“我们进去吧。”   第二天再上班时,景之假装无意问谢莹莹知不知道盛向远和盛致宸的关系,因为从盛向远昨晚的那些话,她有预感他们两人是认识的。   “他们两除了同样姓盛还有什么关系,要真有关系,盛业还用得着千方百计找人与盛致宸合作,早就自己先找他了。”   景之没有再多问,但这个问题还是像块饼烙在她心里。   下午,她再赶到城西医院时,得知盛致宸昨晚就走了,她想到盛致宸说过他不喜欢医院,倒也没觉得奇怪。   只是陈伯对她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转弯,回到家不悦地给她开了门后,一直看她进自己阁楼他才放心,生怕她要找盛致宸一样。   可她当然要找他,她要亲自向他解释,正式说声对不起呢。   没一会儿后,陈伯又上来找她,其实,她一直觉得陈伯挺了不起的,可以全心全意在这里陪了盛致宸这么多年,并且无怨无悔,所以对他很尊重。   “景之,你打算在这里住多长时间?”陈伯问。   景之无法回答,谢莹莹总说那合同一解决她就可以走,但盛致宸到底会不会答应什么时候答应她也不知道。   陈伯继续说,“前几天我没有回家,而是去寻了陆青的家乡,我知道这间阁楼只是陆青后人租给你的,我不知道你为何要住在这里,但我已经和他说好,下个月不会再租给你,所以这个月底你搬走吧。”   其实这个地方她早就不想住了,连买瓶水都不方便,这会儿听陈伯让她搬出去,景之心里却难受得不得了。   陈伯走后,一整个晚上她都觉得恍恍惚惚不真实,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她连这样的生活都因为习惯而非常不舍。   她趴在窗台透会儿气,看到盛致宸正坐在院子里看月亮,他的坐姿一向和别人不一样,任何场合都是端端正正的,跟接见领导一样。   也许是想到自己要离开,她下去找他说话时竟微微带着伤感,“盛致宸,你怎么有兴致坐在这儿欣赏月亮了。”   盛致宸依旧笔直的看着月亮,根本不理她,只是两只手又悄悄握紧些,手心里聚满了冷汗。   她主动又朝他坐靠近点,“你是不是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呐,对不起,昨天对我很好的一个老人要不行了,我去见她最后一眼,所以……”   她说了一大套,不过盛致宸像是一句都没听到,还是她一开始看到的端正样子。   她猜到他是不打算原谅她了,又一想到以后不住这里他们真的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也许就像以前,那么多年才见到一面。   她忽然想到什么,“盛致宸,你记不记得我以前救过你一命?”   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记得。”   ☆、纠缠(二)   景之见他拽得二五八万样子,真是好气又好笑,“不记得就算了,那要是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他微蹙起额头问,“什么意思?”   她继续自言自语,“你曾经说过永远都不会和我成为朋友的,连朋友都不是的人应该不会记得的吧?”   “我没有说过。”   “你说过的,就那次在我们总监面前,你说永远不会和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成为朋友。”对于当时的情景,景之简直历历在目,那是她过得最狼狈的一段时间。   他转过脸,面对着她,认真地说道,“可你没有对生活失去信心!”   景之苦笑,“嗯,是没有。”但曾经,差那么一点她就放弃了。   见盛致宸还愿意搭理她,她又问,“那要是有一天我消失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你为什么会消失?”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吧,以后我可还要嫁人。”景之开玩笑说道,真的是开玩笑,离婚之后,她就没打算再想到婚姻这个问题。   盛致宸忽然阴沉了下来,每到他这个样子,她才知道平时他对她有多仁慈,最起码不会冷冰冰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都发憷。   他怒气冲冲地回到屋里,景之顺着他的脚步看过去,实在是摸不透他这好好是怎么了。   她一个人在院里又坐了一会儿才上阁楼,心里不停安慰自己,其实走了也好,像盛致宸这样阴晴不定的,真是太难伺候了。   自从经历过离婚和母亲去世,景之再也没有真正熟睡过,每天晚上都是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稍微有一点动静都能将她吵醒。   因此,当她感觉到床边有震动时,她立马清醒过来,却又不敢睁开眼睛,如果是歹徒的话,此刻醒过来,可能就是没命的事,她不能这么傻。   她吓得屏住呼吸,打算房间里人一离开就下楼喊陈伯和盛致宸,她知道这里的防备系统非常先进,这歹徒逃不逃出去还是个问题。   可等了半天,房间里却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难道是歹徒走了?景之刚打算睁开眼睛,嘴巴却被另一个嘴巴给堵住,不同于上次盛致宸亲她的,这个吻辗转反侧,急切地要摄取她的气息。   景之不好发出声音,拼尽全力将身上那人挪开,没想到这贼是来劫色的!推开之后,她连人都来不及看清楚便扯着嗓子开始喊,“救命啊,有小……”   一句话还没喊完,嘴巴又被人给捂住,她的力气没贼大,挣脱不了,便用牙齿狠狠咬放在她嘴边的手。   “不要喊了,是我。”盛致宸手被她咬得血淋淋的,一滴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可他像感觉不到疼,淡定地告诉她。   景之安静下来,借着惨白的月光看清楚来的人果然是盛致宸,她惊讶地问,“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的?”   “一直都有阁楼钥匙。”   这一刻的盛致宸让景之有些怪异,等她再要说话,嘴巴又被堵住,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盛致宸居然将他的手贴近她的胸部。   像牛皮糖粘在她身上,甩都甩不开。   景之开口骂他,却不想被他趁机而入,他撬开她的贝齿,卷舌像个灵动的小精灵在她里面来回搅动。   景之推不了又骂不了,被逼着和他接吻,最后,她忍下心用牙齿咬他在她里面的舌头,可一直等到嫣红的鲜血溢满他们舌上,盛致宸依旧没任何反应。   倒是这血腥味让她一阵犯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将他推倒在床的另一边,她生气地质问,“盛致宸,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干什么?”   盛致宸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神好不无辜,“我想要你,景之。”   景之脑袋轰得一声炸开,这种话居然是在盛致宸口中说得,而且明明就是流氓说的话,为什么从他那里就变成那么理所当然!   趁她这么走神瞬间,盛致宸又靠了过来,这一次,他的动作和声音都尽显温柔,“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愿意?”   这种事情谁会愿意?她真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   她抬头,月色下,竟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闪动,精致而完美,形容他最合适不过,她感觉一切都乱了,今晚的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让他滚吗?可她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一片空白。   她理不清头绪,呆呆沉思了好久,盛致宸等不了她的回答,以为她是不愿意,今晚听到她说要嫁人,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对某些事的天赋特别高,偏偏对从未接触过的感情一点都不了解,因此想了半夜才终于想到这个方法,如果让她成为自己的人,那她就不好嫁人了,这是他的意识。   不过,见她誓死不从的样子,盛致宸眼神黯淡许多,不能逼她做不好的事情,因为上次那样做之后,他的心情也不好了。   他似委屈得要下床,心里有无数个小蚂蚁爬过,咬得他浑身像被火烧过一样。   景之忽然从后面拉住她,她的半个身子还在被子里,留在外面的半个身子因为弯曲又不太舒服,有些压抑地问。   “盛致宸,我可以陪你睡,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嘛?”   “什么事?”   “现在我不想说,以后再告诉你。”   “噢。”   盛致宸将她小心翼翼放下,紧张到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景之结过婚,对这种事稍微了解点,不过此刻她正在为自己感到难受,没有兴致陪他闹。   她终于为了那些名利的身外之外将自己给卖了,她觉得她愿意不过是为了有个这承诺盛致宸就会答应她的要求,她这么多天的努力就没有白费,这个买卖她不吃亏。   第二天早上,远方天际微微开始发白。   景之坐在床上,怒目瞪着旁边的盛致宸,他拉耸着脑子,哪里还有平时人前的霸气,小声地狡辩,“这种事情……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会学吗?不会看书吗?你自己舒服了,可有想过我吗?”   他往被子里缩了缩,“我没有舒服。”她疼他也疼。   景之更是生气了,“我都被你这样了你还不舒服?”   “舒服……”   “可你刚刚还说不舒服!”   盛致宸:“……”   景之也明白自己的无理取闹,某处依然隐约疼着,一层层直达她心里,她抢过他的被子,将头蒙在被子里,“算了,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她的身子是背对着盛致宸的,他看不到她正脸,却从刚才的话中听出她在哽咽。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凭着本能将她搂进了怀里,可他的怀抱更温暖,景之趴在他的胸口,反而哭得更凶。   她讨厌死了这样的自己,做了□□还在立牌坊,退一万步讲,和盛致宸睡觉不一定是她吃亏,如果不想结婚,那么找不打破比他更好的床伴了。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二天晚上,景之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盛致宸已经坐在沙发上,他也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干,一脸渴望的等着她。   “昨天你把我弄那么痛,今天还想做?不行!”景之生气地拒绝。   盛致宸瘪瘪嘴,立即打算起身回去。   见他要走,景之更气,难不成他来这里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她把手里的毛巾扔给他,“过来帮我擦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  表打我,我已经不造在写神马了%>_<%其实盛先生尊的是没什么经历所以想所有问题都简单。。   ☆、纠缠(三)   盛致宸真的踱到她身边接过毛巾,景之坐到沙发上,伸出湿漉漉的发丝,“要轻一点擦。”   他点点头,开始用干毛巾小心翼翼揉她的头发,景之又开始嫌弃,“你没吃饭啊,一点力气都没有。”   盛致宸有些委屈,手上的力却不自觉大了一些,到嘴的话变成,“这样行不行?”   景之舒服地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就像这节奏刚刚好。”看来他还挺孺子可教的~   ——   最近几天,公司里和景之稍熟悉的都能感觉到她的变化,某天,趁着上班休息空隙,王乐乐八卦地坐到她身边,神秘兮兮地问,“谈恋爱了?”   “没有!”她从文件中抬起头,立马失口否定,“你好好的干嘛会问这个?”   王乐乐无趣地起身,一脸不相信,“没谈恋爱?那你怎么总是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乐呵呵的?很不正常!”   “我什么时候乐呵呵过?”   总是叹气到是真的,男人本性都是色,表面上看似清心寡欲的男人更甚,盛致宸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已经爬她的床爬上瘾了,几乎天天夜里,她都能在旁边摸到他。   可最让她感到失落的是明明那么不顾廉耻的事,她却能从那些快感中得到某些安慰,她发现她竟不排斥。   临下班之前,谢莹莹将她留下,她早已经知道她月底被迫般出去的事,这次单独留下她,说得也是这事,“你要是现在不想住那儿立马搬出去也行。”   “为什么?盛致宸不是还没答应吗?”景之不解地问。   谢莹莹哀叹一声,这半年多的努力相当于都白费了,“他不会答应的,慕馨去找他吃了一个大的闭门羹。”   “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吗?”   “后来,盛致宸已经让助理公开发表声明,他不会和盛业有合作关系,更不会为盛业画图纸。”这才是重点。   景之摇摇头,又坚定的说,“我会让他答应的。”不然她失身失得也太不凑巧了吧。   谢莹莹显然不太抱希望,“如果盛致宸不答应,那么各家公司的机会还是一样的,我们得从盛向远那边入手了。”   刚提到盛向远,景之就在下班后看到了他。   他又将他那辆骚包的跑车停到了路边,过来和她说话时,周围已经有议论纷纷。   景之脸色并不好,“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你是高高在上的盛业集团总经理没事,可我只是个普通职员,我会被人说闲话!”   意外的是,盛向远没有像平时那样桀骜不驯地反驳,反而有些落寞地说,“今晚就别说了,我只是想找你说说话。”   她努了努嘴,最终没有说话,但心里真的很想告诉他,心情不好可以找朋友倾诉,但他们真的还没熟悉到那一步啊!   他要请她去吃晚饭,景之心里特别不愿意,现在盛致宸可每天都会在门口等她回来,要是迟迟等不到她,他会炸毛的。   盛向远看出她的不情愿,“景之,好歹我也帮助过你两次,请你吃顿饭不为过吧?不过你要实在有事就算了。”   “没事……那你先让出去我打个电话。”   和盛致宸打电话永远是这样顺序,他会很快接通却不说话,非等着你先开口。   “盛致宸,是我。”   “景之啊!”这个时候便是景之最骄傲的时候,上面那条规律她除外,事实上,盛致的所有规矩她都除外了,她将这归结于美色的魅力值!   “嗯,今晚要和朋友出去吃饭,可能会很晚回来你别等了。”   “我没等啊!”盛致宸微微懊恼,他明明想问的是和男同事还是女同事?   “哼,没等就算了!”景之挂了电话,心里还默默鄙视他,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盛向远带她来的是一家西餐厅,她并不是十分爱吃西餐,不过和邓凡在一起时,他总爱带她来,倒也慢慢熟悉了。   西餐讲究的是静,盛致宸却吃不了两口就烦躁的放下,景之也跟着放下叉子,见他不快的样子忽然问,“要不我请你去吃火锅,我知道有家店特别好吃。”   她带他来的是从大学开始就经常吃的火锅店,店面不大人却非常多,她拿着号牌等一会儿才等到位置。   火锅店里特别热闹,只有盛向远一个人落寞。   “景之,你父亲对你好吗?”   她刚从锅底撂出个鱼丸,还没放进嘴里,听他这句话,连吃下肚的欲望都没了。   “曾经很好,可现在他连让我进家门的机会都不给,不过这一切都是我活该。”   盛向远一怔,显然是没料到她的回答,“原来我们都是可怜人。”   “你比我幸运多了。”有时候,静下心来想想过去那些事,景之总佩服自己怎么还能有活下去的勇气。   所以,大多时候,她都是糊里糊涂的活着,不去多想,努力让自己开心点。   盛向远苦笑,“小的时候他就特别不喜欢我,那时我还以为是我不够优秀,我尽最大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可不管我多好他都像没看见,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看不惯我罢了。”   景之静静看着他,原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块不可触碰的伤心之地,她不明白他为何会轻易揭开给她看,她忽然好奇盛致宸是不是也会这样过,尽管他们最亲密的事都做了,但对他,她还是一无所知。   盛向远见她没说话,神情略微有些尴尬,“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没,我只是不擅长安慰人,要不吃完我们去桥上吹风吧?我一般心情不好,迎着风就会忘记了很多烦恼。”   等她吹完风回去时,夜已经很深,她摸索着开了灯,一有光线,她就看到盛致宸站在窗台前,一动不动。   她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盛致宸,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大晚上站在这里不开灯是想吓死我嘛?”   他瞥过头,薄唇微抿,黑洞洞的眼眸里带着强烈得不高兴。   景之想了一会儿,她好像没惹到他吧?莫不是让他等久了,可她也没逼他等啊,而且他等她能有什么好事!   想到那什么好事,景之也不太乐意了,换了鞋走进去,故意装作没看见他的生气。   没想到盛致宸一反常态,没有缠上来,竟从她面前径直穿过出去了,简直当她是个隐形人。   随随便便进她家门还把她当做隐形人,要不要这么霸道?!   景之洗完澡就上了床,他爱不高兴就让他不高兴吧,最好一直这样,她巴不得他早点厌烦好一拍两散。   只是睡到半夜时,她迷糊摸着旁边,空荡荡的感觉让她立马清醒,居然真的没来,难道她的魅力值这么低,这么快就被他厌烦。   而后她又暗骂自己真太不要脸,像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最好永远别再做才正确!   朦朦胧胧一夜过去,早上醒来已是这个月的二十号,景之将日历翻一页,心头的感伤也跟着多一层。   他们还剩几天时间,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闹比较好。   她默默决定晚上回去好好哄哄他算了,下班回来,她走超市买了很多东西。   其实,有时候盛致宸特别小孩子气,比如,哄他最好的方法就是煮东西给他吃。   到门口时正好碰到陈伯在院里浇水,景之本想悄悄从他身后溜走,从她和盛致宸有过那种关系后,她便十分心虚地面对他。   “景之,回来了。”陈伯倒是先叫了她。   “嗯,陈伯你浇水的啊,那我先上去了。”   “别忘了今天是多少号了。”临走前,陈伯突然提醒道,“还有,这事最好别让盛先生知道。”   她知道陈伯早应察觉她和盛致宸之间的不一样,只是他不道破,景之也不好说什么,正如现在她找不到一个必须告诉盛致宸她要搬走的理由。   忽然没了煮饭的兴致,她放下东西,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眼睛却渐渐涩得厉害。   恰好这个时候,盛致宸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学了才想起暑假作业还木有做,感觉好作死%>_<%   我在考虑要不要给盛先生一个正面的福利,可又怕被请去喝茶。。。看着盛现在只能关灯做某事内心好焦虑啊啊啊   ☆、纠缠(四)   盛致宸走进来的时候,她眼里闪烁的泪花还来不及擦干,就那样瞪着他问,“你又来干什么?”   “来找你。”他走到她身边坐下,“为什么哭?”   “你哪只眼见到我哭了,我只是刚滴了眼药水。”她强烈地狡辩。   “噢。”他点点头,真的相信了。   噢什么噢!景之被他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气坏了,“你昨晚不是气回去了嘛?现在怎么又来了?”   他忽然低下头,用很小的声音说,“因为今天你是一个人回来的。”   由于是低喃,景之根本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你在说什么?我问你现在怎么又来了?”   “想来就来了。”   景之:“……”   要不是他们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今天她是绝对不会让他进门的!   盛致宸的作息时间一向很准,因此,九点刚过,景之就有些紧张,搁在平时,再过不久他就要上来了。   她觉得别扭极了,明明就是他一直强迫她上床,而她为了某些“不择手段”的目的,甘愿牺牲了自己,遭了他的潜规则。   可这个时候,她竟希望他能来,她难过过些日子再也闻不到他身上淡淡的药草味,再也触碰不到他的温度。   她太阳穴猛得一震,自己不会是因恨生爱了吧,然后,她就想到好像从一开始,她便没怎么恨过他。   景之惊讶地拍拍脑袋,不能再这么乱想,她有时候会糊涂,但在大事上却异常的清楚,比如,她不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为了爱情粉身碎骨,再比如,她知道,她和盛致宸是永远没有未来的。   盛致宸有一双敏锐的眼睛,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却总能准确误会地摸到她身边。   他温热的体温传来,像要把她那颗冻结的心渐渐融化开,身体快于心理一步,她竟假装翻了一个身,更靠近了他些。   盛致宸特别无耻!见她装睡,开始噬咬她的耳垂,一寸寸地挠着她的心肝。   被睡了很多次的后果就是他轻易就能挑出她的敏感点,耳垂是景之最不能碰的地方之一,她被逼得不得不睁开眼,“盛致宸,你别磨磨唧唧,快点啊,我明天还要上班。”   今晚的他却格外的温柔,燥热的唇瓣由上而下,像是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吻着她,迫切却又不粗暴。   她能感觉到抵在身下的某处渐渐有了变化,再看他温柔似水的眸子微微笑了出来,她知道他在压抑自己努力让她舒服,手臂不自觉地缠上他的脖颈,软绵绵地盯着他问,“也差不多了吧。”   盛致宸错愕地看着她,显然是没想到她会主动,可身上那团火烧得他难受,这会儿突破重重包围,终于全都释放在她里面。   缠绵过后,男人和女人的反应又是不一样的,景之精疲力尽地想睡觉,盛致宸却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贪恋地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碰着她那软软满满的两捧又咬又吮。   “别闹了,盛致宸,明天你不用上班嘛?”景之闭着眼轻声哄道。   他又闹了一会儿,真的安静了下来,“嗯,要睡觉。”   过后的几天,算是他们在一起最甜蜜的日子了,景之每天下班都恨不得有双翅膀立马飞到家,而她每次到的时候盛致宸必然在门口等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去没去认真上班?   她总想责问责问他,但一想到他们能一起的时间不多,她也希望能多点时间相处。   盛致宸绝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面上冷冰冰的,让他说句好话比什么都难,可在很多细节方面又让她很暖心。   比如,她前天姨妈来了,或许是以前事情对她生理刺激比较大,现在每次来姨妈她都要疼得死去活来,晚上她烦躁的躺在床上撵他滚,今晚没力气伺候他,可盛致宸像是明白了一样,忽然坐到她身边,搓热自己的双手轻揉她的肚子,“这样好点没?”   她疼得实在厉害,乍一碰到这样的温暖竟微微想落泪,于是故意没好气说道,“盛致宸,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到,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不生气也不解释,一会儿搓手一会儿帮她揉的,景之被这疼痛折磨了一天,现在舒服了些又有些犯困,等她眯了一觉,醒来见他还在重复刚才的动作,他比她要高出许多,单从弯腰来说,这样来来回回弯这么多次也吃不消。   “盛致宸,你不会一直帮我揉的吧?”   “嗯,”他抬起头问,“有没有好很多。”   他亮晶晶的黑眸似一潭平静的水,却看得她心里起了层层波澜。   景之想,如果她的人生早一点遇到他,她一定会抛弃一切跟着他,但现在,她甚至觉得自己不配享有这样的温馨。   这天下班,她本想匆匆赶回家,却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请问是章景之小姐吗?”   “我是。”   “我们是西城警局的,你弟弟章景哲参与群架斗殴,你赶紧过来处理下。”   一听这话,景之吓得魂都没了,赶紧转了一个头去警局,一路上她都骂自己该死,总想着自己的事,居然不关心关心自己的弟弟。   到了警局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这次群架有好几个人受了重伤,她心沉到了谷底,拉着警察问,“那我弟弟没事吧?”   警察很不屑,“事大着了,这场架就是由他挑起的,不关他个几年才怪。”   她整个身体已经僵硬了,“那我现在能见见他吗?”   一直等了十几分钟,景哲才被警察从里面带出来,她看着他眼角青肿,嘴角边的血渍还没清理干净,本想痛骂一顿的话全都变成不舍,“小哲,你怎么这么傻?”   景哲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姐,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爸知道。”   “不让爸知道你还参加打架,爸妈从小就教育你不能随便动手,你都忘了吗?”   她硬着心肠狠狠数落了他一顿,景哲一句话没反驳,任她骂着到最后才开口,“我不后悔。”   “打了架你还执迷不悟,你是不是真想坐牢?”   景之问他打架的原因他死也不说,只是眼眶渐渐有些红了,他不过十几岁的人,对坐牢这种事当然是害怕的。   探视的时间到了,被警察带走时他忽然强调一句,“姐,我坐牢爸爸就交给你了,最近他经常想你,我想他是要原谅你了。”   她怔怔站在那儿,泪如雨下,他们那个家已经支离破碎,她怎么能再让他坐牢,就算耗尽一切,她也要试试能不能将他救出来。   从警局出来经过门口时,有一对兄妹正在争吵。   “哥哥,你一定要救救他,他是好人,是为了小唯才和那帮流氓打架的。”   稍长一些的男生恨铁不成钢骂道,“那个章景哲到底有什么好?他为其他女生打架你在这儿为他担心什么,赶紧回家写作业去。”   听到有景哲的名字,景之插了进来,“请问你们说的是章景哲?”   女孩转过清秀还带着些稚嫩的脸,疑惑地问,“你认识景哲?”   “我是章景哲的姐姐。”   听了女孩的一番讲述,景之才大致明白整个过程,事情也并不复杂,景哲他们班的一个叫小唯的女生经常被外面的小流氓骚扰,景哲为了帮她,就带着一群狐朋狗友一起找那群流氓算账。   这本是青春期里经常发生的事,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向冷静的景哲也会做得出来。   一旁女孩的哥哥突然插了一句,“经常被流氓骚扰不会报警?这个小唯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的,”女孩急得快要哭出来,“小唯她很可怜的,她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我们家景哲……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唯?”景之问道。   女孩的嘴角忽然挂着一抹苦笑,“应该……很喜欢吧。”   景之是从青春期走过来的,明白她这个样子代表什么,她也应该喜欢景哲吧。 作者有话要说:  赶脚后妈模式即将开始了……   ☆、受伤   一个晚上,折磨得景之筋疲力尽,她找了一个律师约好明天见面,后来又到桥边吹了好一会儿风才回去。   盛致宸还站在门口等她,浅白色的路灯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光看他落在地面上的影子,景之就想哭,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他先到她的面前,似抱怨地问,“你去哪里了?我等了好久。”   她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脚尖,好不容易才将快要下来的眼泪给逼回去,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公司有些事,我加班了。”   她随便编的一个借口,盛致宸倒也信了,“以后要早点回来,我会等的。”   “嗯,知道了。”   她姨妈还未走得干净,这几晚盛致宸都没有碰她,但今晚,景之却格外热情邀请他。   盛致宸被迫将她压在身上,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撞,“我算过了,明晚才行呢,今晚不行啊。”他不敢看她的目光,瞥过头小声地说。   景之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心里的那道口子急需要一个发泄出口,“盛致宸,我想要。”   他拒绝不了她的主动,在最后高,潮的时候,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跟随他的节奏呜呜哭出了声,“盛致宸,我好难过。”   他从她身上下来,很肯定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景之还在大口喘着气,脸上的眼泪未干,她无力地辩解,“没有什么事,只是天天这么陪着你感觉有些堕落。”   盛致宸脸颊突然绯红起来,想说什么又憋着不说的样子,过好久才问一句,“你不愿意吗?”   她转个一个侧身,背对着他,“我今晚很累了,你走吧。”   他握着口袋里准备了好久的戒指,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直到听见她呼吸渐渐平缓才离开,心里微微有些恼怒,怎么会不好意思咧。   第二天,景之见了律师,她怕自己讲得不清楚,将蒋诗也一同约了去,蒋诗就是昨天那个女孩,自从知道她是景哲的姐姐,也姐姐,姐姐甜甜地叫她。   律师听了蒋诗的描述,思考了一会儿,“这事可大可小,关键看受伤的人的态度,要是他们不追究应该没多大问题。”   蒋诗立马否决,“他们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其中有一个人的舅舅还是局长,我哥哥已经找他们问过了。”   律师实话实说,“如果受害人不肯罢休,那么被判刑有很大可能。”   景之恍恍惚惚地从餐厅出来,蒋诗在一旁握着她的手,“姐姐,我爸爸也是局长,我去求他,我不会让景哲有事的。”   她对她露出一个勉强地笑,“还是别了,这样反而更容易引起你父亲的反感,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她本打算下午亲自去医院向他们赔礼道歉的,却在中午突然接到蒋诗的电话,让她马上赶到警局,那几个小流氓去找景哲了。   她慌慌张张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令她永远都忘不了的一幕,她的弟弟景哲正被两个警察按在地上拼命的打,细白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痕。   边上站着好几个人却像看热闹一样,她疯了似得朝他们冲过去嘶吼,“住手!谁准你们这么打人的。”   其中一个警察站了起来,语气高高在上,“他连在警局里都敢随便打人,他把我们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   景之也顾不上他们身份和他们吵了起来,“就算他犯错,也轮不到你们打他,这件事我也会追究到底的!”   “哈哈,那你追究好了。”说话的不是警察,而是站在旁边的一个青年,染着红毛,手臂挂着伤。   她猜到他就是被打受伤的那个,不敢将这事再闹下去,景之只能憋在心里不说。   这是个靠金钱和权利吃饭的社会,她无权无势,就只能这样忍气吞声。   那几个青年的态度异常坚决,一定要看着景哲牢底坐穿,混江湖的都讲究面子,而景哲已经让他们颜地扫面。   她无助地被赶出了警局,心里担心那些丧心病狂的警察再次虐待景哲,一会儿又害怕他真的会判刑。   父亲这时恰好打来了电话,还是那么刚硬的语气,却轻易勾出她那么多眼泪。   “景哲有没有联系你?他说到外地参加个数学竞赛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景之知道若不是走投无路,父亲不会打电话给她,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昨晚我们还通话的呢,他没事,爸,你放心。”   和父亲的这通电话更让他坚定要救出景哲的决定。   她亲自去找了受伤者的父母,希望从他们那里宽恕景哲。   可那几个人不是没有父母就是父母比他们还流氓,一出口就是狠狠一笔,她上哪儿拿那么多钱。   事情永远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下午,这边还没解决,景之又接到警局的电话,景哲在里面和狱友打架,正被送往医院。   他的头被缠着一层层绷带,只能看到两只通红的眼睛,憔悴而无力地躺在病床上,见到她来,他伸出手,似哀求,“姐,你带我出去好不好?我不想呆在哪里,你带我出去吧。”   她的景哲,昨天还倔强地不害怕,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在这一天里这么懦弱害怕,景之不敢想象。   她说不出话,喉咙像被一只手狠狠遏制住。只陪着他一起哭,再拼命的点头。   景哲被她渐渐哄安静下来,她走出走廊,终是拨出想拨的那个号码。   盛向远还在和几个朋友聚会,看到来电显示是她的名字,笑着出去接了,几个朋友都在后面起哄,哎呀,什么人能让我们盛少爷这么神神秘秘的。   他没理会他们,开玩笑地说,“景之,我上次说过你会主动联系我的吧。”   而她握着电话,手指都在颤抖,想说话,却因为在哭变得口齿不清。   “你怎么了?”盛向远听见她的抽泣,着急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盛向远,你帮帮我好不好?”   盛向远赶到医院,听到她讲了事情经过才松了一口气,“我以为是什么大事你放心,这事交给我。”   他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又进入病房,“我已经将你弟弟保释出来,他可以不去警局了。”   景之目瞪口呆的看着,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认为绝望的处境,但对于有些人几分钟就可以解决。   不过,幸好是解决了,她含下头,“谢谢你。”今晚要不是他,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盛向远揉揉她的发丝,“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听见你哭,我心都要碎了。”   “你们不要在我面前肉麻啊!”躺在床上的景哲大喊,这事解决了,他似乎轻松下来。   景之假装怒瞪他,脸上却升起了红晕。   一直到很晚,景哲不想住院非要回家,景之不允许,“爸看到你这个样子非吓死不可。”   “可我也不想呆在这儿,姐,要不我跟你回家吧。”   “这……”景之为难,盛致宸那个别扭的家伙,会适应得了陌生人嘛。   盛向远及时打断他们,“住我那儿吧,我正好在你们学校附近有个空下来的房子。”   “那谢谢盛大哥了。”景哲心里已把他归为姐夫那类,所以也没客气。   倒是景之不好意思,“怎么能总是麻烦你呢?”   他笑眯眯道,“知道麻烦以后对我好点就行。”   景之扶着景哲,盛向远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走出了医院,盛向远去取车,他们两就站在门口等着。   景哲拉了拉景之,“姐,前面那人不会在看你吧?”   她转过了头,就看到了路灯下的盛致宸,一脸受伤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萌萌哒   ☆、真相(一)   景之怔了一会儿才慢慢朝他走近,到他面前才又发现车里一个人没有,他是一个人来的,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他一个人外出。   她无措地站在对面,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盛致宸也没讲话,景哲还在后面,一时间,空气里只有晚风从耳边刮过的声音,幽静得让她害怕。   终于,她先打破沉默,轻声的叫了一声盛致宸,抬起头,却再也讲不出一句话。   因为,此刻他脸上挂着的是和她第一次见到他一模一样的表情,冷漠且疏远。   景之想到昨晚还在她身边撒娇的盛致宸,心不由狠狠疼了下,原来被他当成陌生人的滋味竟这般难受。   其实,从昨天接到警局的电话,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可他的生活一向简单,他甚至很少站在人群中,她不想破坏为自己破坏他的这份平静。   她硬着将这句话表达完整,“盛致宸,你怎么来了啊?”   只是她话刚说完,后面随即响起一阵鸣笛声,盛向远将车开了过来,见他们站着他也下了车,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盛致宸脸色却陡然煞白几分,难以置信的眼神里聚满了灰白,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倒在地。   景之急忙扶住他解释,“他只是我公司的一个客户,今天是请他帮忙的。”   盛向远将手插在口袋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站到他们面前,“哥,好久不见啦,爸还挺想你的。”   景之扶着他的手就那么僵在那里,她一定是出现了幻听,盛向远和盛致宸……怎么可能是兄弟?   盛致宸冷冷瞥了他一眼,“我不是你哥。”   景之的手还在他身上,所以只有她明白他其实全身都在颤抖。   盛向远并没有生气,笑着反问道,“难道我的爸爸不是你的爸爸?”   盛致宸没有再狡辩什么,甩开景之的手,当即上了自己的车,从他们面前绝驰而去。   景之怔忪了好久才被盛向远拉回现实,“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她回过神看着他,怔怔地问,“盛大少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么一回事,盛致宸是我的哥哥,你反应挺大的嘛?不会是和盛致宸有什么关系吧?他可不是个正常的人,你小心点。”   他似关心的讽刺让她听得很不舒服,“盛致宸他是有些自闭,但请你不要这样说他。”   盛向远不屑地笑笑,没有反驳。   把景哲暂时安排好在盛向远房子后,景之都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因此,一出公寓门,她便叫住盛向远,“你怎么会和他是亲兄弟?”   ————   回到了家里,盛致宸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晚饭没吃,陈伯将饭菜端上来敲门,敲了半天他都没反应。   他真的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碰见盛家人,母亲去世前对他千万遍强调,不要恨不要恨,她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所以他就真的一个人活在自己世界里,平平安安。   盛致宸的母亲曾是A市赫赫有名的大美人,又因为是盛氏集团的千金,从小到大,都是集万千的宠爱于一身的小大姐。   而他的父亲更是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大人物,作为盛氏集团的少爷,他不仅没养成其他富家公子骄傲跋扈的性格,相反,他聪明好学,一直将盛氏发展到现在成为A市独一无二的霸主,只是将盛氏改成了盛业。   可他们,却生出了一个像怪物的他。   陈伯听他久久没出声音,以为他是为景之的事,他没想到盛致宸会对她真的动了真感情,但愿他不想他母亲那样一根筋。   “盛先生,你开下门,我跟你说一件事情,是关于景之的。”   陈伯说了几遍,盛致宸才开门,怕他不想听,陈伯赶紧先开口,“盛先生,不要再为景之难过了,那个女人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什么意思?”   “她只是谢莹莹派到你身边的。”陈伯为难地想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把真相告诉他。   “谢莹莹是谁?”盛致宸皱起眉问。   “何山公司的艺术总监,景之是她派到你身边作卧底想让你做盛业集团市中心那块地的总设计师。”   几句话,盛致宸差不多全都明白了,他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听完陈伯的讲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很冷静地关上房门,甚至还把饭菜端进房间里。   ——   问了半天,盛向远也没有将他和盛致宸之间的事告诉她,景之便没有再多问,每个人都想段不想说的过去,她不必十分强求。   盛向远开着车问,“现在送你去他哪里?”   景之笑笑,忽然想明白了,“从你第一次送我回家就知道我住在他那里吧?这段时间你对我这么好,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她说得格外轻松,如果盛向远回答不是反而像是破坏气氛,他也不正经笑着说,“原来你还不算太笨。”   景之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眼光不好真的看上我呢,是假的就好,不过你误会了,我和盛致宸也没有什么关系。”   盛向远直直看着她,“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撒谎。”   她将头转向窗外,脸上带着些落寞,“再过几天就真的不会有关系了。”   陈伯本来站在门口是为了等景之的,却没想到会在景之的车里看到盛向远,他瞬间明白今天的盛致宸为何会不正常了。   盛向远也没躲躲藏藏,大方地下车朝他打招呼,“陈伯,好久没见了,我父亲总是念叨着你呢。”   景之更是惊讶了,真没想到盛向远会连陈伯都认识,不过陈伯是跟着盛致宸的,而他和盛致宸又是亲人关系,认识也合理。   陈伯脸色铁青,语气还是恭恭敬敬,“我一个佣人而已,难得老爷想着了。”   “在我父亲心中你可不止佣人这么简单,要不您,我姑妈现在都还逃不走呢。”   景之云里雾里听他们说了这段话,满心的心思全扑在里面,过会儿她该要怎么和盛致宸解释呢? 作者有话要说:  补抄作业抄了一整天,脑子昏昏沉沉的,所以这章写得有些草。。。等我先去吃个晚饭再洗个澡回来慢慢发现问题,么么哒,暑假之前还要补这种事居然还在我身上发生真素难过啊,你们作业补好没。。。   ☆、真相(二)   没想到等盛向远走后,陈伯根本不让她靠近盛致宸,或许是被她气着了,他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章小姐,过几天月底就到了,我希望这几天你就能搬走。”   景之没说话,却也代表着默认。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亮,她又想去见盛致宸,因此很早就起来了,害怕被陈伯看见,她特意躲在院子大门的后面,可这一次车是直接开进院子里的,景之只能眼睁睁他坐上车从她面前穿过。   一天上班都无精打采,警察局打来电话告知她被盛向远保释后,景哲基本已经没事,现在都正常上课了。   按理说这么件大事解决,她应该高兴的,可她就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王乐乐刚处理完一份文件,见她这样立马做起了侦探,“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露出这么忧伤的表情?”   “你不会又猜我因为恋爱吧?”她来了点兴趣问。   “难道是因为你前夫再婚了?为那种渣男没必须难过吧?”   “什么我前夫再婚了?”   “你不知道?慕馨和她男朋友要结婚了,她男朋友不是你前夫?”   “那恭喜他们啊。”再提到邓凡,她才发现原来他离自己的生活如此之远了,而他的一切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你不会真是在想哪个男人吧?”   “嗯,我们出现了一些误会,可我不知道怎么去向他解释?”她闷闷道。   “那还不简单,到他可能去的一切地方去堵住他呗!其实感情中最容易出现的就是误会,要是不解释清楚那么后果可能会很严重的……”   王乐乐说教似得说了一大摞,景之将里面的精髓掌握住了,去找他就对!   下午,她真的忐忑地去了他的公司,盛致宸的公司特别小,准确地说更像是个工作室,人没有几个,但真正想要他也是十分困难的。   她在前台和保安说了半天,保安连电梯都不给她进,最后她急了,“要不你给盛先生打个电话吧,就说章景之来找他了,他应该让进的。”   保安很嘲讽地笑了笑,“小姐,你以为我们盛先生整天无聊就来接你们这些人的电话吗?没有盛先生的助理通知,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进的。”   来都来了,她也不想这样无劳而返,狠狠心,自己拨通了盛致宸的号码,“等下让他亲自跟你说吧。”   手机响了很多声盛致宸都没接,保安就站在她旁边看着,景之有些尴尬,硬着头皮又打了一遍,讪讪地解释,“他一定是没有听到。”   这一次,盛致宸接了,“有事吗?”冷冰冰的三个字。   景之一阵心凉,而后才开口,“我……在你公司的楼下,保安不让我进。”   何荣亲自下来接的她,保安见着这么大仗势,赶紧对她道歉。   “不用说抱歉,你做得对,就不应该让那些想骚扰他的女人得逞,要继续像这么严格下去啊。”景之再三关照。   何荣对景之的印象还停留在盛致宸对她讨厌的时候,因此这会儿他派他来亲自接她,他震惊得同时又不得不乱想些什么。   盛致宸的办公室非常大,简直可以做一个小家,装修得并不奢华,但看着就非常舒服,像他的家一样。   何荣将她送到门口就走了,门没关,她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他正坐在办公桌上低着头认真地画图纸。   她呆呆看了好久盛致宸都没有抬头,她又不忍心打断,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见他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到了,景之刻意忽视心里翻滚的酸楚,“关于昨晚的事,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盛致宸这才抬起头看他,她也看他,两两对视,景之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想将视线转移开。   他却非常冷静,眼里甚至一点温度都不带,“这声抱歉我不能接受,你没有对不起我。”   “盛致宸,你别这样。”她心酸地低着头,落寞道,“我都要搬走了,还有几天时间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他盯着她看,故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曾经说答应你一件事的,走之前你把这事说了吧。”   她似没有料到,“你知道我要搬走?”   “知道。”他干脆地又问一遍,“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吧,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原来今天做得这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他早就想跟她断得干干净净,她还异想天开他会舍不得她走。   景之觉得她的泪腺发达了,眼眶里的酸涩怎么也忍不住,她一边转头一边说,“算了,今天就当是我自作多情,至于你说得要求我会考虑的。”   走出了几步,才听到他后面淡冷的声音,“景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的眼泪却再也憋不住了,一滴滴往下落,想怎么样?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她以为她早已经不会为男人这种生物掉眼泪了,却还是哭了。   她擦干眼泪,只余下点点泪痕,转过头哽咽地说,“盛致宸,你是在怪我遇到事情想不到你吗?可你让我怎么找你?你甚至都不愿意和陌生人接触,我又不想因为我破坏你的生活。”   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很大,有无奈有痛苦有解释,可到最后只化成一句平静的话,“你说得对,是我配不上你。”   “你混蛋!”这一次,景之硬是逼着自己跑到转角处才哭出来,盛致宸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过她,她怎么能想到他对她是与旁人不一样的呢。   盛致宸以同一个姿势在办公室站了很久,何荣找他几次见他这样都走了,最后一次,他才敲了门进来,“盛先生,章小姐在前台外哭了很久,保安嫌她妨碍公司形象问你要不要将她撵出去。”   他只觉得头裂开了的疼,心里脑里眼里都是她伤心的模样,从小到大,他接触得人并不多,他辨别不了什么叫真心,所以他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章景之,是会为他哭的章景之还是只骗他合作的章景之。   他索性不去想,可何荣还在等他指示,盛致宸觉得行为开始不受大脑控制,想着已经出了办公室,他要亲自问问,她坐在他的地方哭这么久是怎么回事。   保安没想到他真的会下来,尴尬地怒视着何荣,“盛先生,刚刚找你的小姐才走,她真是哭得太伤心啊。”   盛致宸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现得毫不在乎的样子,母亲从小教育他,不能让自己的弱点给别人知道,他以为感情也一样,不让人知道了也就不疼了。   晚饭后,盛致宸没有上楼,故意拿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着,陈伯心里明白,劝了他几次他也只说底下空气好,要多坐一会儿。   差不多等到十一点多种,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陈伯也不能熬夜,“盛先生,她今晚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你赶紧去睡觉吧.”   “我只是想问她一个问题,既然她没回来,找不到答案就算了吧。”他合上书,去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才开学真的是各种忙,作业没有补好,今天从早到晚满满的一天课,唉~想安安静静写了文都不容易啊   ☆、狼狈(二)   从盛致宸公司回来后,景之一直强撑着到下班,可下了班她却不想再回那个地方。   正好今晚公司有部门聚会,王乐乐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不喜欢热闹,像这样的聚会也很少去,以前都是一口否决,这次有些犹豫不决。   王乐乐见她迟疑,拉着她往门口走去,“一起去嘛,反正你心情不好,当散散心也是好。”   这次是两个部门的聚会,规模貌似还不小,大家都知道她和王乐乐是谢莹莹手下的得力大将,而且景之又很少参加聚会,因此,她们两个人一到立即引起了小轰动,尤其是景之,稍微认识的人都和她开起了玩笑,“今儿刮得什么风,居然能把我们章大美女给召唤来。”   王乐乐挡在她的前面,笑着骂道,“你们这群人能不能正紧点,我们景之可是有内涵的姑娘,消受不起你们的玩笑。”   其实,跟着谢莹莹参加过那么多应酬,她已经渐渐能和大家打成一片,只是今天她心情糟得太透,没有那个精力来应付他们。   直到等她坐下后,才看到斜对面的邓凡和慕馨,她心一惊,今天果然是她的倒霉日,这段日子她一直故意避开他们俩,没想到反而会在聚会上见到,等下恐怕还不得不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整个聚会中,她总感觉邓凡的目光有意无意朝她这边瞥过来,因为每次一抬头,他必然是在慌慌张张低头,做贼心虚。   在座的也有很多人都知道她和邓凡关系,因此都避开这一页不谈,可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话题居然扯到了盛致宸身上。   谢莹莹对盛业的计划一直都是私下进行,所以没几个人知道她和盛致宸住在一起,大家开始极度YY起来。   “我看那个盛致宸不是小时候受过创伤就是缺爱缺太多,一天到晚顶着张冻死人的脸真像半个残疾人。”某个男的最先开始这个话题。   “阿崴,你到底会不会说话的!你才像半个残疾人,你就是嫉妒盛致宸比你帅比你有钱比你有才!”   有个女孩子立马跳出来指责,稚嫩的脸上充满要灭了人的气势汹汹让景之看着都有些害怕,真没想到原来盛致宸还会受女孩子喜欢,到底是什么眼光!   又有个男的笑道,“阿崴,我看你就是找死,不知道小倩一直是盛致宸的脑残粉,你还在她面前说人坏话。”   “我看他也就骗骗像小倩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生,稍微有点阅历的都觉得他有问题,不信问问景之和乐乐。”   王乐乐不高兴了,“干嘛问我们?!我们也是小女生行吗?”   景之则有些尴尬,再怎么装嫩,这里也就她和王乐乐稍微上了点年龄,而且她还过婚史。   “说起盛致宸啊,真想象不出来他会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我感觉他对谁都是面瘫的。”又有个女孩□□话。   “你没看过前几年有个杂志采访他问过这个问题吗?”不知道谁接了这一句。   “那他怎么回答的啊?”景之正在夹菜,也假惺惺停下来,偷偷竖着耳朵听,盛致宸竟然接受过采访。   “他说了很有意思的八个字,精雕细琢,浑然天成。”   “没大懂,大概就是要求非常完美喽,我看我是没希望了。”几个女孩哀嚎一片,景之的心也重重往下沉。   精雕细琢,浑然天成,她想起他一开始总嫌她笨嫌她这样不好那样不好,甚至有一次还骂她是被上帝抛弃的物种,她一定是疯了才认为过盛致宸喜欢她。   后来的整个晚上她都有些闷闷不乐,大家玩开了都一杯一杯拼着酒,她或许是心情不太好,但凡有人来敬酒她都照单全收,越是这样要和她喝酒得越多,到最后,她连路都不太走稳,心里一阵阵翻滚着难受,“我先去下洗手间,你们喝着。”   等从洗手间出来,景之就看到邓凡背靠着墙在门口站着,她一惊,“你站在这儿干嘛?”   听见她的声音,邓凡转过身,有些日子未见,他似乎消瘦了一些,“景之,今晚你有心思。”   她觉得好笑,“我有心思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接着问,“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他质问得理所当然,景之更觉得好笑,“我谈不谈恋爱跟有又你关系吗?”   “我就要和慕馨结婚了,你没什么想说的吗?”他轻声地问。   “说什么?祝你们熬过这么长时间终于在一起了?那我祝你们永远幸福。”她说完从他身边穿过,此时此刻,她只是觉得自己傻透了,当初怎么就会爱上这么个男人,如果他干干脆脆的对慕馨宠爱,她从心底至少还得承认他其实还算个痴心的人,只是对自己渣罢了。   没想到邓凡会从后面抓住她,一个转身将她压在墙上,似痛苦地看着她眼睛,“景之,你要是不高兴,我就不跟她结婚。”   她觉得他是疯了,她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挣扎他,可越挣扎他抓得越紧,“你现在是连碰都不让我碰了吗?”   他被刺激得双眼猩红,“景之,你难道忘了曾经你求我睡的日子嘛?我没有忘记,我当时一定是中了邪才不想与你发生关系。”   他说着嘴便要亲了下去,景之死死将头偏过来,吓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一直以为她是因为要签那份合同才愿意和盛致宸发生关系,到此刻才意识到原来她早就对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邓凡这个吻真的让她恶心,全身像是起了无数个鸡皮疙瘩,她哭着哀求,“我求求你快放了我,会有人进来的。”   “我不怕。”他浓烈的酒气传来,景之知道他是喝多了,她再怎么求都没有。   偏偏这个点,洗手间一个人没有,她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有没有人。”   越是这样喊邓凡的脸靠得越近,景之几乎要放弃挣扎,两行眼泪不停往下落,无助的时候她又想到下午那个气她的男人,她真正需要时他又在哪里?   幸好,最后一秒,慕馨居然带了几个人过来找他们,看到这副场景,她眼里几乎可以喷出火,拉开他们,上去就给景之一巴掌,“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因为喝酒,她本身身子就不舒服,刚刚被这么一吓,倒是清醒了几分,可更软了下去,就这样任她扇这一巴掌。   同行的人将他们拉开,“慕馨,我看你打得是邓凡吧,我们看清楚是他强迫景之的。”   “不可能!”慕馨和邓凡站同一战线,甚至故意圈住了他的胳膊,“邓凡才不喜欢她,一直是这个女人在纠缠他!”   景之感觉下一秒就要倒下似的,实在没力气在这个时候和他们吵,捂着半边脸对邓凡像是语重心长说了一句,“有个这么爱你的女人你却对不起他,邓凡,你永远都学不会珍惜。”   她连包都没拿便跑了出去,就算要狼狈她也不想再在他们面前狼狈。 作者有话要说:  唉~作业明天就要交了,还剩一份3000字总结没写,今晚又是熬夜的节奏~不过写好明天就可以安心码字,还素蛮高兴的~么么哒~\(≧▽≦)/~   ☆、逃脱(一)   等第二天再上班时,公司里已经传遍了昨晚慕馨打她的事情,基本分成两派,一派是支持她的,认为是邓凡骚扰的她,另一拨人则骂她离了婚还不放过要结婚的前夫,简直不要脸,这些人基本上都跟慕馨非常要好。   景之昨晚睡的酒店,经过一夜时间地调节,她酒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人也恢复以往的神气,化了个非常精致的妆在很多人目视下坦荡荡地进了助理室。   王乐乐很为她抱不平,“我早看那个邓凡不像个好东西,没想到都要再婚了还来骚扰你这个前妻,最气人的是慕馨她凭什么打你!”   说着说着她又恨铁不成钢看着她,“景之,你真是太傻了,干嘛要任她打,你应该狠狠再还给她一个的。”   她悠悠道,“昨晚状态太差,要是我们两个打起来吃亏的一定是我。”   她们说话间谢莹莹也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们的谈话,“景之,我有话问你。”   景之跟她走进办公室,谢莹莹回过头瞪她,“昨晚慕馨打你了?”   看来她也听说了,她点点头,没有否认。   “景之,你跟着我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女人该强硬的时候千万不能软弱,这个道理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琢磨透。”   尽管是不善的语气,她也听出来谢莹莹其实是在关心她,“昨晚我喝多了,我怕我打不过她。”   “有他们两人的地方你还敢让自己喝醉?!那你真活该被她扇这个巴掌。”   景之没解释昨天的心情不好,谢莹莹见她想答不答的样子,似猜了出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有,只是会偶尔心情不好罢了。”   “景之,我们都不再是躲在温室里的小姑娘,有什么也必须自己扛下来,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你觉得还有什么能将你打败?今天我放你一天假好好放松下,明天有个大项目要跟你讲,我给你机会还击慕馨,你自己要好好把握。”   谢莹莹越是对她好,景之越觉得愧疚,的确,昨晚一夜她也渐渐想通,她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姑娘,而盛致宸更像个梦,她已经没有资格也没精力去寻找一个梦,前些日子的相处……就当是她的一个意外吧,以后的路她还得要自己走。   她感激地点点头,或许是瞬间豁达了,“那我今天先从盛致宸那里搬出来吧。”   “行。”   何山公司一直都有为员工安排住宿,只是地方不大大多数人不愿住,景之打算先搬到那里将就几天再慢慢找房子。   她特意选在下午回去那个地方,因为盛致宸有时候中午会回来,但下午,他一般都不在。   陈伯见她回来,态度依然不好,她无心计较,“陈伯,我今天是来搬东西的,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陈伯惊讶地看着她,最终叹了口气,“景之,你和盛先生真的不合适,他需要的是个全心全意只依附他的人,你的心太大,不会只容下一个人。”   “恩,”她假装瞥过头,怕会在他面前丢脸,可视线正好落在院子那几块石头上。   她又想起他为她挡石头的那次,恍然间好像还在昨天,却已经是另一番天地。   如果嘱咐陈伯好好照顾他未免嫌得自己矫情了,不用她说陈伯也会将他照顾得很好。   收拾好东西,她用剩下的糯米面摊了一大盒小饼交给陈伯,“他很喜欢吃,陈伯你帮我转交给他吧,就说谢谢他对我的好,我不会忘记的。”   她从来没把这里当成久住地,因此东西并不是很多,装上后,陈伯目送她离开,临走前又对她强调一遍,“景之,走了就不要再跟盛先生有联系了吧,你是个有能力有想法的人,我相信你的未来会更美好。”   景之怎么没读懂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是让她和盛致宸断得一干二净,两个不会有交集的人是没联系的必要,她算应承了下来。   陈伯一直看着她的车子完全消失在马路之上,心才稍微落到实处,看了看手里的盒子,最终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晚上,盛致宸回来吃过晚饭坐在客厅看书时,陈伯假装为难地到他身边,“盛先生,景之下午搬走了。”   他没有忽视他忽然僵硬的身子,狠狠心,又继续说,“她让我转告你以后不要在去找她了,她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   盛致宸的一张脸比刚出炉的白纸还要白,陈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再说话,只是静静陪着他。   一直过了很久,他才起身,也没对陈伯说晚安,直直得上楼,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后来的日子,盛致宸真的跟以前一模一样,就好像他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景之这号人,他本来就简单,除了上班便是回家,一周固定几次到医院复健,依旧是那个在建设业人人又爱又恨的盛致宸。   景之却比他忙多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谢莹莹就告诉她慕馨最近正在申请一个重要项目,是和蓝海合作的一个商业大楼,蓝海也是A市数一数二的集团,本来这个项目不是慕馨负责的,她不知道使了什么计谋,让总经理在最后一刻改了决定,把这个项目给她。   公司里很多人颇有意见,慕馨好胜心强,当场就立下承诺,要是这个项目她拿不下来,她甘愿从何山辞职。   谢莹莹笑得有些阴柔,“景之,对付这种敌人千万不能手软,这是让慕馨身败名裂的机会,我们可要好好利用。”   “总监,你为什么也会这么恨慕馨啊?”景之见她这眼神,真恨不得将慕馨碎尸万段。   谢莹莹嫣然一瞥,“你不知道女人都讨厌在她面前一直得瑟的女人嘛。”   景之似懂非懂,反正现在他们在统一战线就对了。   当天晚上,谢莹莹就带她去了一个饭局,是众多公司领导私下的一个聚会,其中也有蓝海的项目总监,只是三十多岁的模样,带着副眼镜,没其他人那么浮夸,看起来还挺博学。   谢莹莹这种场合是呆惯了,而且本身也算个领导,没人找她搭讪,于是大家的目标都朝向了景之,“章小姐这么年纪就是谢总监的得力助手,以后前途真是不可估量啊。”   来饭局之前谢莹莹就教育过她,想要拉拢客户资源只要不突破最后一步,调调情还是可以的,别把自己装得像个烈女一样,碰都碰不得。   所以听完他们不正经的调侃,她反而笑得更甜了,“王总,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我们总监呢?”   惹得一桌子人哈哈大笑,饭吃到到一半时,谢莹莹带着她到蓝海总监面前敬酒,“程总监,听说我们何山和你们蓝海接下来还有合作呢,真是缘分啊,这杯酒我敬你。”   那男的点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多高的兴致,“这也是我的荣幸。”   今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白天的刺激,景之表现得格外优秀,准确地说就是在搞暧昧和工作中的这个度把握得很适当。   饭局散了后,她跟着谢莹莹回去,恰好在车库的时候看到蓝海那位总监的车往后倒退,谢莹莹上去主动跟他打招呼,“程总监要是没事,能送我这个助理一程吗?”   他盯着景之看了很久,才慢悠悠说道,“上车吧。”   景之尴尬地坐在他的旁边,一路上除了他有时候按喇叭的声音,安静得让她发慌,可她跟他一点不熟悉,就算找话题聊也找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不造怎么回事,回复留言一直回复不上去,也真是醉了啊啊啊   ☆、逃脱(二)   宽阔的主干道上除了斜影投下的灯光什么都没有,甚至前前后后连个车影都看不到,景之趴着车窗看了会儿总觉得不对劲,终于转过头忍不住问,“程总监,这里是哪里啊?”   男人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还是刚刚在饭局上清冷的表情,他眼睛直视着前方,自然地回答她,“章小姐上我的车不就是为了上我的床?”   景之猛得一抖,脸上的笑容还在竭力维持着,“程总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他转过一个弯,正好到达某偏远小区,里面只有几幢高层,又开了几步,车到小路边的草坪上停下,前面是个高级楼房,“章小姐,别装了,既然你这么想爬上我的床那么我就如了你的意。”   景之将车门弄得轰轰作响,没想到表面清高的男人居然隐藏着一颗猥琐之心,她已经不顾形象大骂,“谁要陪你睡,你太自作多情了,赶紧让我回去,不然我告你□□。”   男人扣下自己的安全带,一只手过来抓住她衣服,很不屑地侮辱,“看你今晚的表现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了,哥哥不嫌弃你那是你的福分,别不知好歹。”   车内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景之这才看到他猥琐的奸笑,她刚刚怎么还眼瞎得觉得他博学,她尽力地反抗,将他手臂上抓得都是指痕,“我真的会告你□□,你快放开我。”   可他根本毫不在乎,更是得寸进尺,想就在车里要了她,一只手死死扣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就开始撕她的衣服,不巧今晚她穿得是衬衫,一个用力,纽扣全部被扯开。   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景之羞愧难当,手上更加用力,牙齿狠狠咬他的头,但她力气到底没男的大,被狠狠扇一个巴掌后,她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每被他亲一处景之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大层,知道反抗不了,她反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她没刚刚那么激动,以为她是放弃反抗,因此手上的力度小了下来,开始脱她的衣服。   趁着他埋在她胸口处,景之偷偷去够不远处作装饰用的玻璃缸,拼尽全力得朝他头部砸下去。   立刻,他头上的鲜血沾满她衬衫,男人发狠地看着她,景之扶稳颤抖地手朝他又砸了下去,这一次,他终于晕倒。   她从车里爬出来,已被撕破的上衣血迹斑斑,她捂住衣服拼命往前跑一直地跑到小区的外面,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实在累不动才停下来,朝后面看过去,没人追上来,她这才松了口气。   稍有一丝的放松,她便觉得浑身一点劲都没有,大概是被吓坏了,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她缓缓蹲下身子,路对面的凤凰花正开得艳丽,大簇大簇地往路边蔓延,像一颗耀眼地太阳灼热她的眼睛。   此刻大约将近凌晨,路边根本一辆车都拦不到更别说是出租车,哭完后,景之才恍然有些害怕,她的包还落在他车上,而手机和钱包在包里,她什么都没有。   又走了一段路,她终于看到一家便利店还未关门,像是找到了希望,她跑过去向老板借手机打电话,老板见她浑身是血,表面上将手机借给了她,另一边又悄悄报了警。   景之拿着手机,手指发抖地拨着号码,有几次都将数字按错,直到手机通了,她才假装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手机一声接着一声响,到最后传来服务小姐甜美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无人接通……”   她这才想起,盛致宸在晚上睡觉时绝不会开手机的,他怕辐射。   到这一刻,景之今晚所有的心理防线才全部崩塌,她不知道还能打给谁,关键是除了盛致宸号码,她谁的都记不住。   她甚至后悔为什么要记住盛致宸的号码,那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在关键时候救他,记住他号码干嘛!   远处的警车声越来越近,一直到她的面前,景之才知道是来找她的,她这个样子,也的确容易引起怀疑。   警察将她带到警局问她这些血迹是哪里来的,深夜里活跃度高的除了夜总会大概警察局也算一份,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犯小错的人,吵闹到不行。   她不知道那个程总监被她砸成了什么样,可这毕竟是丑闻,能别在业内传开最好别传,不然对何山和蓝海影响都特别大。   她权衡了许久,心里又气不过,凭什么被他那么对待了连告他的机会都没有,那种败类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可到最后,她还是妥协了,这个世界处处充满不公平,她和那个败类就是不公平的,她得罪不起他,所以只能忍受。   警察又问了一遍,景之才可怜地编了个理由被人抢劫,至于身上的血迹是和抢劫犯之间搏斗弄出来的。   警察也不知道有没有信,让她先做个笔录再找个人保释就能回去。   她撒谎她的包和手机全被抢了,又记不住任何人的号码。   “那你的公司是哪一家?我们帮你打到你公司咨询。”   “盛业集团,盛向远是我的上司,他应该会来接我的。”   景之坐在椅子上等着盛向远来,旁边是两个醉了酒的人在录口供,其中有一个人正有意无意盯着她看,她狠狠瞪了回去那人只看得认真。   景之捂紧衣服干脆将眼神转到别处,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那人录完口供出来经过她身边时竟悄悄往她面前仍了一张名片,特别下流地说,“小姐,这是我的名片,需要的时候来找我,我不仅技术好给得价钱也特别高。”   她还没反应,一个身影忽然到她面前狠狠将这个男人按在地上揍了一顿,“以后嘴巴放干净点。”   景之站起来,像是很疲惫地拽过盛向远,“算了,我们走吧。”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才会找他来帮忙,因为其他公司的人来一定又会问来问去,而她不想说话。   天差不多快要亮,东方微微发白,就着并不明亮的光线,盛向远转过她的身,逼着她与他面对面。   她脸色憔悴,一身地狼狈,盛向远扶着她的肩膀温柔了些,似叹气,“章景之,为什么每次总让我看到你狼狈的模样。”   她听不明白这话意思,以为是在嫌她麻烦,深更半夜,让他一个大少爷来保释她是有些不好,景之有些尴尬地解释,“我没有朋友,所以……”   盛向远忽然堵住她的嘴巴,才经历一场撕战没多久,她口腔里还留有血迹,可他像是没感受到,温柔地,一点点地,舔舐她里面。   “景之,做我女朋友吧,让我照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景之到底会不会答应盛先生呐,这个问题好复杂。。。。   ☆、喜欢(一)   在这种时候,他能对她说这种话,说不感动是假的,景之敛起一个自以为还很好看的笑容,但实际因为满脸的疲惫,看起来特别丑。   “盛向远,你现在跟我说这话我可能真的会当真,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他认真地盯着她,“我没有开玩笑。”   都说深情的男人最帅,何况像盛向远这种本来就很英俊的。   她眼眶又渐渐红了起来,人生这条路她一个人坚持得太累,她连个家都没有,好像一直被全世界抛弃着,现在,终于等到个人会在她落魄是对她说,让我照顾你吧。   景之知道她动摇了,她没了爱情,却可以寻找一份寄托。   盛向远见她迟迟不说话,脸上有些挂不住,故意瞥过头,“不答应就算了。”其实,他心里也矛盾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答应,不过我有个要求,我们任何一放都可以随时结束这关系。”   盛向远终于不在严肃,带着调侃问,“合计你就拿我当张饭票压根就没真想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景之略显得窘迫,“你要不答应就算了,我们还会是好朋友。”   “我怎么不答应,就怕到时候你真的爱上我。”   自从有了盛向远这颗大树,景之的生活变化简直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   首先是那个程总监,他在第二天清醒后竟然反过来诬陷是景之动手打得他,而他对她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他在业内一向是沉着稳重形象,舆论的偏向当然也是偏着他的,谢莹莹倒是相信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奈何没有证据,她一个人的话也顶不上作用。   现在正是何山巴结蓝海合作的时候,慕馨向上头指示必须马上开除景之以表他们想合作的心态,这事本来就是她负责的,领导让她自己做主。   慕馨早就看她不顺眼,当然恨不得立马将她赶出公司,本来下午特意开会说明她这事的,可就在会议刚开始时,盛向远走了进来,大庭广众之下走到她身边搂过她,“景之那天晚上是跟我在一起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让程总监和我来对峙。”   大家都目瞪口呆了,盛大少爷的话谁敢不信!   他光明正大地将她带出会议室,趁着没人,景之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原来被一个人保护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这事没多久就在A市的圈子传开了,公司里都知道她是盛向远女朋友,连总经理对她都敬畏几分,谢莹莹更是笑得乐不拢嘴,王乐乐则天天要求抱她大腿。   生活不会一直亏待你,景之总算明白了这话的含义,摸索在黑暗里这么久,她第一次觉得总算是看到了那么一点光明。   ————   盛致宸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的母亲笑得很开心,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很少见母亲笑过,第一次看到她这样,他也跟着开心地笑了。   母亲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小宸,你爸爸要来接我们了。”   可一转眼,他又看到母亲躺在一片血泊中,她全身的血和地上的血混合在一起,像是余晖下永不凋零的夕阳,他双手也沾满了血轻声喊妈妈,喊了好多声她都没反应。   他那时好像还很小,趴在她胸口吓得哇哇大哭,她又突然醒来,虚弱地摸了摸他的头,用接近唇语地声音对他说,“不要恨,妈妈只希望你平平安安活下去。”   他答应了,可抬头间就看到何云山站在他们旁边,笑得非常阴森,他恐惧地看着她一步步朝他走进,她还想杀了他。   盛致宸猛得被吓醒,窗外平静似水的月光照洒进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才知道自己是做梦了。   他最起码要有五年没有做过梦,因为健康合理的作息时间,他基本上都是躺下就睡,一觉起来正好是早上六点,日日如此。   睡不着,他取过床头jomes今天下午发过来的车祸调查报告,当年的车祸一直是他心中永远不愿提及的痛,母亲最后关头将他抱住压在身下,自己则当场死亡。   他一直以为是上天对母亲太不公平,一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或许母亲早就知道了这结果,所以才让他不要恨。   他怎么能明知道凶手逍遥法外后还不恨呢?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关心他的亲人,却这样白白被害死,他恨不得立马就将凶手碎尸万段,他心里暗暗做出一个决定,即使付出一切,他也要母亲报仇。   第二天吃中饭的时候,景之就听到了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她想插话也插不上,问了好几遍发生了什么事,王乐乐才有些尴尬地问她,“景之,盛向远今天的心情是不是特别差啊?”   昨晚他将她送到家后他们就没联系过,“我不知道了,他心情为什么会特别的差?”   “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吗?”   “什么新闻啊?”   “盛业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盛向远的父亲今天又认了一个儿子,以后盛业恐怕不是你家盛向远一个人的了。”   “又认了一个儿子?”景之喃喃重复了一遍,她只是想不通盛致宸为何会光明正大承认自己的身份。   “是啊,而且那个人你还认识,就是盛致宸,没想到他和盛向远居然是兄弟啊,尽管两个人长得都很帅,可明显就不是一个类型嘛。”   整个下午,景之都在心神不宁,她和盛致宸住过一段时间,对他的性格她也了解一点,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让盛业在媒体面前曝光自己身份,那么他会这么做得理由又会是什么?   要下班时,盛向远打电话给她,让她今晚跟他一起回家吃饭。   景之相当地惊讶,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天,从来都没有提过家里的事,这会儿一下子就上升到见父母的程度。   他不知道是不是在讽刺,“这可是我们全家第一次聚会,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也算家里的一份子,就这么定了,下班后我来接你。”   她还来不及说话,盛向远已经挂了电话,一到下班时间,他果然在公司门口等她。   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接过她的包为她打开车门,可景之知道,他的心情并不好。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要到酒店,他才开口,“你不用太担心,我爸妈不会为难你的。”   “嗯,我不担心。”她本来只是想让他放心,可盛向远似乎更不开心了。   景之担心见家长,但更害怕看见盛致宸,没吃过猪肉总该看过猪跑,豪门的家长哪里能容下她这种身份,所以她从来没觉得自己会真的和盛向远有未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让盛致宸知道她和盛向远现在这种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加快节奏写了哈哈,所以是不是特别快啊哈哈,明天要放三天假了哈哈,大家中秋节愉快哈哈   ☆、复杂(一)   她跟在盛向远的后面进入到饭店,盛家的家庭聚会,地点当然是最好的,在A市最豪华的酒店最豪华的包厢里。   他们到的时候,盛业和他的夫人何云山已经到了,这是景之第一次面对面见到盛业,之前,她只听说过他的传说,在A市工作的人都应该听过他的传奇,她上大学那会儿,他们老师就经常拿他举例,夸他是商界多少年难遇的奇才。   现在,真的看了他,她觉得他不过也是个正常的人,会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会有私生子,会渐渐变老。   盛向远向他们介绍她的身份,“爸妈,这是我的女朋友,章景之。”   何云山突然眼神一阴,立马又恢复贵太太模样,笑得很含蓄,假装责备道,“向远,你有了女朋友怎么今天才告诉我和你爸。”   相较于对盛业的忽视,盛向远对他母亲还是挺敬重的,坐在她身边,“这不是今天带过来给你们看看了吗?”   何云山被哄得稍开心了点,转过身问盛业,“你怎么看的?”   没想到她连续喊了两声盛业都没有反应,何云山脸上挂不住,又拽了拽他,盛业才回了她一句,“还不错。”   明显是敷衍的回答,盛向远也许是习惯了,压根没在乎地领着景之坐下,何云山却不然,连一开始矜持的模样都维持不下去,脸色非常臭。   等了很久盛致宸都没有来,经理来了两趟问盛业用不用先点菜都被他拒绝了,他只是专心地看着门口等盛致宸进来。   看得出来,盛业对盛致宸比盛向远要关心很多。   何云山气了一会儿开始问景之一些情况,当听说她是二婚时,她明显不悦了,没直接拒绝,只是开始数落盛向远的缺点,说他花心,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速度还要快。   景之当然是懂她要表达的意思,一味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比较好。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盛致宸才姗姗来迟,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包厢里奢侈的吊灯照得很亮,将每个人的脸都无限地放大。   盛业起身去迎他,何云山也跟了过去,景之将头低了又低,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   盛致宸还是这么拽,一直到坐了下来,才冷冷地开口叫了一声爸。   盛业高兴得应了一声,景之居然看到他布满皱纹的眼角似泛起模糊的泪光,何云山在中间热情地周旋,喊着盛向远,“向远,赶紧叫哥哥啊。”   “哥,”盛向远似讽地叫了一声,盛致宸朝他看,本是清冷的眼神忽然滞住,景之知道,他是看到她了,于是将头又往下低了一些。   盛向远故意往她身边靠了靠,“哥,这是我的女朋友章景之,你很熟悉吧?”   盛业这下更是开心了,这才正眼朝景之望过去,“原来都是熟人啊,你们小一辈是应该多多走动。”   吃饭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何云山故意的,一个劲地往盛致宸碗里夹菜,可他对很多食物是过敏的,她夹的菜盛致宸基本都不能吃。   她也不在乎还他吃还是不吃,照样有新的菜上来就给他夹,正好服务员端上一碗鸡蛋羹,她拿着小碗舀了几勺给盛致宸,“这可是你爸爸特意让大厨为你做的,一定要尝尝看。”   盛业在一边也跟着附和,“是啊,这是这家饭店的拿手菜,你尝尝看。”   景之目瞪口呆,何云山不知道他对鸡蛋清过敏就算了,没想到他的父亲也不知道这一点。   她以为盛致宸会拒绝或者实话实说,可当盛业端给他的时候,他却接了过来,盛向远很不屑看这一幕地父子情深,自己吃自己的。   景之却有些担心,盛致宸会对很多东西过敏,但只是过敏而已,只有鸡蛋,他是连碰都不会碰的,甚至是加鸡蛋清蘸料的东西他都不吃。   现在,他竟然要吃纯由鸡蛋做的鸡蛋羹。   何云山盯着他看着,景之盯着她看,这会儿她才隐隐想到何云山是在故意整他吧,盛致宸那么心高气傲的人,自然不愿意在她面前承认自己的弱点,可他浑身都存在着弱点。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刚要往嘴里送,景之突然不小心绊倒,正好打在他的鸡蛋羹上,一时间他们衣服都沾满了油黄色的羹。   景之的手也正好摔在他身上,她才感觉到他浑身烫得可怕,他怕是在一直忍着吧。   她赶紧起身,用纸巾帮他擦身上的油,“对不起,对不起。”嘴里不停地道歉。   盛业很不高兴,“一个姑娘家做事怎么慌慌张张的。”   盛向远挡在她面前,“爸,这间包厢这么滑景之不小心摔倒也是正常的,你能给点面子嘛?”   景之低着头,不敢朝任何一个人看。   过会儿,盛致宸起身,“我得要换套衣服,先回去了。”   “小宸……”盛业见盛致宸走了,也气呼呼地走了,何云山一直扶着他,临出门前,她不善地瞥了景之一眼。   到最后,包厢里只有盛向远和她,满地的残羹还余留着,他过去牵起她的手,“我们也走吧,你衣服脏了需要重新买一件。”   “不用了,你送我回去吧。”   “行。”   一路上无言,要到她楼下时,景之才轻声地说,“盛向远,今晚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恩,”他还在像聚精会神地开车,“景之,你是不是喜欢盛致宸?”   “没……没有啊。”她赶紧否决,潮红得脸上满是慌张,生怕他不信。   “你不喜欢盛致宸难道喜欢我?”   景之这才听出他的玩笑,噗地笑出声,“是啊,我都爱死你了。”   他哼哼道,“一般接触过我的女性都会爱死我的,何况你还是我的女朋友。”   她不屑地撇撇嘴,而后又担心地说,“你爸爸今天这么不高兴,回去他不会骂你吧?”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都被他骂习惯,多个一两次根本无所谓。”   “你爸爸一定是觉得对盛致宸亏欠得太多才偏向他一点的,其实都是他儿子,在他心里地位是相等的。”景之不知道怎么安慰,搬出高中那儿看言情小说里面经典语句。   “我怎么比得上他那个儿子重要,不过他怎么想的我早就不在乎了。”他说得一脸洒脱。   “盛向远,好奇心会害死猫的,你能向我理理清楚你家这错综复杂的故事嘛~” 作者有话要说:     ☆、复杂(二)   也许是晚上受得刺激比较大,这一次,盛向远居然没再拒绝她,而且不屑地笑了笑,“你知道盛致宸的妈妈我什么人吗?”   “后妈……?”景之不确定地问。   他摇摇头,“是我的姑妈,亲的。”   “可……”景之震惊得嗓子像被卡住似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目瞪口呆了半天都没把这消息消化完。   “现在你知道盛致宸为什么是个病秧子了吧,他就是个怪胎,以后你离他远点。”   是了,她终于明白了盛致宸那些异于常人的性格是为什么了,他那么孤独的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是不是也怕其他人会用怪异的眼光看他。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一直到车停到她楼下,盛向远酸酸的喊了她一句,让她回神,“景之,别忘了谁才是你男朋友?!”   她故作莞尔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怎么敢忘记呢。”   盛向远瞥过头,“都已经结过又离过婚的人了,还这么卖萌可真丑。”   景之,“……”   第二天上班时她一天都在无精打采,前段时间,因为盛向远的关系,她为公司签了好几单大的合同。   任何行业都这样,你认识的人脉资源广了,办的很多事情也就容易。   下午,几个部门被召集去开了个小会议,期间经理狠狠地将她夸赞了一番,说她是公司的功臣。   可她一直没在状态,经理说了之后才木讷地站起来谦虚几句。   慕馨也在,她和蓝海的合作还迟迟未成,主要就是因为上次的事,那个程总监怀恨在心,报复不了景之,他就来报复整个何山。   现在见景之“拿板”更是不开心了,因为是小会议,倒也没多少人,只有她坐在那头厌恶地骂倒,“神气什么,不过是靠男人爬上来的。”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听得见,景之发现她真够傻的,她现在好歹是盛向远的女朋友,就算真的讨厌她也不能这么直接吧。   或者她对她的厌恶已经让她思考不了这点了,她假装不在乎地笑笑,“连个合同都签不了的人怎么也有资格在这里说话呢。”   谢莹莹是他们领导坐在最前面不好说话,倒是她旁边的王乐乐跟着附和,“某些人的嘴除了嫉妒别人是做不出什么实际事的。”   慕馨涨红着脸瞪他们,景之毫不畏惧地回瞪过去,心里简直爽到另一个程度,难怪慕馨每次都想方设法看她出丑,原来见讨厌的人这样会这么舒坦。   破天荒的,连经理都没有再帮她说话,“接下来我们要说的就是关于蓝海商业街的事,慕馨你要觉得没有进展可以转交给其他人做。”   慕馨蹭地站起来,“谁说我没进展了,我凭得是自己的能力,这个月底前我一定会签下。”   从会议室出来,谢莹莹赞扬地拍拍她的肩膀,“到底是跟盛向远谈恋爱的人,整个气场都不一样了。”   景之倒没发现自己哪里不一样了,可能是今天的心情比较差所以态度才这么咄咄逼人。   过几天,她竟主动接到何云山的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个晚饭,她和盛向远这几天一直都没联系,可能因为他比较忙,她也不便打扰他,现在倒改成直接约他妈了。   她嘴上是答应了下来,可一挂了电话就立马打给盛向远,问他知不知道这事。   盛向远貌似正在气头上,一开始的语气很冲,“是谁?有事?”   “是我,你正在忙吗?”   “景之啊,”他缓和了不少,“有点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来是真的很忙,她赶紧补充,“没事没事,就打电话问问的,你继续忙吧,注意身体。”   她只能一个人上阵了,下班后就来到约好的酒店,等了很久何云山才到,旁边还跟了个长得很小巧的妹纸。   何云山对她打过招呼就替她们作介绍,“景之,这是我好姐妹的女儿苏可,刚从英国念完硕士回来。”   “小可,这是景之,你向远哥哥的朋友。”   妹纸大大的眼睛里装满好奇,甜甜地向她问好,“景之姐姐,你好。”   和她一比,景之更加自卑了,她终于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已经老了,不再青春,还活得满目疮痍,她甚至不敢大笑,害怕眼角有皱纹,“你好啊。”   坐下之后,景之就猜到何云山约她来的目的,她想用现实告诉她,她是不配盛向远的,只有苏可这样的才行。   奇怪的是,她一点也没感到难过,心底还对何云山有些仰慕之情,外人面前,她是个高高在上的盛夫人,为了儿子,却也像其他父母一样,不想让他伤心,便用这种小心翼翼的方式逼他们分手。   景之不懂豪门生活,对她们的话题也表现得悻悻然,她庆幸幸好自己没真正爱上盛向远,不然为了他还得接受这样的日子,那对她真是种折磨。   饭吃到一半,何云山去了趟厕所,回来整个脸色都变了,尽管还在竭力表现的和蔼,但她和苏可都看出她的不高兴,两人话少了很多。   苏可还是个挺可爱的姑娘,偷偷小声问她,“景之姐姐,你是向远哥哥的女朋友吧?”   景之略显得尴尬,“那你是不是很喜欢盛向远啊?”   小姑娘立马害羞起来,粉扑扑的脸蛋呈现一圈红晕,“没……没有很喜欢啊。”   她们正聊得欢,包厢的门忽然打开了,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人热情地进来打招呼,“我这一说盛夫人在这儿,盛总就要过来呐。”   景之抬头,正好看到盛致宸站在门口,与以前不同的是,今天的他穿得很商业化,脸上居然还带有从未见过的淡淡笑容,可她觉得一点也不好看,甚至还有些别扭。   表面上何云山客客气气,但没了盛业在,她也就没装得必要,直接问道,“找有什么事吗?”   盛致宸双手插进口袋,似笑非笑看着她,“打个招呼而已。”   连称呼都没有,景之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她看得出来,盛致宸讨厌何云山,何云山也讨厌他,当然,自古他们这样的身份都是相互讨厌的。   又想到盛向远上次跟她说的话,她已经不敢再看盛致宸了,她不再是个容易同情别人的人,因为她自己的遭遇够惨了,可对他,她好像每一次都把握不住。   盛致宸就这样不明不白来打个招呼又走了,何云山没有心情再应付他们,一顿晚饭就这么匆匆结束了。   景之站在路边等车回去,不久一辆宾利停到她面前,疑惑之中,车窗已被摇下来,盛致宸冷冷地说,“上车。”   她愣住了,盛致宸又蹙起眉提醒一遍,“上车。”   一直坐在副驾驶上,景之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她怎么能坐上盛致宸的车呢,他们不是早就没关系了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素难过到爆,一个人在宿舍呆了一天晚上想去吃顿好的又怕一个人点多了吃不了,所以决定等下随便去吃点什么了,貌似好多年都没有和家人过过中秋了,有些小桑感啊~   祝大家中秋快乐,天天快乐哈哈哈   ☆、复杂(三)   车开了好久,盛致宸才开口问她“你要去哪里?”   不管心里如何如万马奔腾,表面上,景之还是很冷静,向他说了现在地址。   “没听过,不知道在哪里?”   景之:“……”   “那你到下一个路口放我停下吧,我自己打车。”   “不认识路不是还有导航吗?”   好吧,景之不确定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这么好心,他没有再说话,她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她偷偷用余光瞥着他的侧脸,冷峻刚硬的棱角分明,一开始她觉得他笑起来好看,知道他经历后,她反而觉得他笑起来更心酸,不笑也好。   车到了小区门口,景之急忙地说,“就放我在这里下吧,还有几步远就到了。”   他真的不再继续,深邃的眼神直视前方,“离开盛向远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云山是不会容许你进盛家的,你干嘛非要自取其辱。”景之发现,任何激烈的话,经由他嘴里说出来都能非常的平静。   她咽了好久,也想问他很多话,最终只是平静地推开了车门,“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她心里明白盛向远不会是她的归宿,却也同时知道盛致宸更不会是。   第二天,盛向远给她打电话,“我妈昨天找你吃饭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你妈找我吃顿饭而已哈哈。”景之乐观地说。   “她没为难你吧?”   “没有,怎么会呢,你妈也就表面上强势点,人还是挺好的啊。”   “你是第一个这么夸她的人,尽管有点假不过还是谢谢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接你吃晚饭。”   自从做了盛向远的女朋友,景之连班都少加了,谢莹莹的原话是伺候盛公子比较重要,这样想想,她还真沾了他不少的光。   下了班景之自己去了约定的饭店,盛向远居然已经到了,巨大的水晶灯落在他的头顶,而他正盯着玻璃外,聚精会神的发呆。   看来他今天的心情也不好,景之拉开凳子坐到他对面,假意不善道,“得有多少女人见到你这样会心碎。”   盛向远见到她,终于笑了笑,“我其实只在乎你的意见。”   情话对他们这种花花大少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景之觉得无趣,问起了他,“你心底的那个人不会是苏可吧?”   盛向远差点跳起来,“我妈还带苏可那丫头去见你了?”   “别打岔,你让我和你假扮情侣是不是为了苏可?”她又重复问一遍。   其实,那天晚上答应做他女朋友的第二天早上景之就清醒过来了,不管她自己如何狼狈,也不能再利用爱情这一点,这样对盛向远也不公平。   她打电话向他解释并道歉,盛向远却乐哈哈,“我们还是谈着吧,假装地谈,你需要我的关系,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她混沌了,“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我爱的那个女人要回国了,我想告诉她我已经有女朋友,顺便探探她对我的感觉。”   要不要这么狗血!虽说很狗血也很出乎意料,但景之很豪迈得答应下来,所以才有后来的一幕幕。   “当然不是她,我没有喜欢小女孩的癖好。”   她取笑他,“我看人家苏可还挺倾慕你的。”   “是她的姐姐,苏蓝。”他又补充一句,“最近真是什么事都有。”   景之假装哀叹,“真没想到像你们这样的人也会有烦恼,我以为只有我们这些穷人才有。”   盛向远嗤笑,“我宁愿不当有钱人,你知道盛致宸回盛业了嘛?我不怕他有什么阴谋。”他顿了顿,清俊的面容被灯光照得格外清晰,“只是,有时候手足相残还挺残忍的。”   她向来知道盛向远是个好人,他的不羁形象只会维持在表面。   “不会的,盛致宸肯定也会和你有一样的想法。”   点的菜已经上来,盛向远夹块菜放到她碗里,“景之,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和盛致宸走向了对立面,你会帮谁?”   她一滞,接着不自然瞥过头,“我的意见能有什么重要的,在你们前面我可不就是个小喽喽,不值一提的。”   盛向远不高兴道,“你居然没立即偏向我,看来你真的和盛致宸有扯不清的关系。”   “无聊!反正你们谁我也得罪不起,我只想安安分分做自己的工作。”   一顿饭吃了好久,盛向远送她回家,等他回家时大约已要有十一点多钟,今晚所有的应酬都被他推了,可现在他又不想回家,或者说那个家压根不叫家。   他有些烦躁地四处游荡,开到桥上吹风,这个地方还是她告诉他的,不开心时就来吹风,后来他来的次数倒比她还要多,那个傻女人。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在这个只有风声刮过的时间点特别动听,他接起,果然是苏蓝打的。   “向远,睡觉了吗?”   “没呢,我还在外面,你有什么事吗?”他不耐烦地问。   那头寂静了几秒,忽然有些委屈道,“向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谈不上讨厌不讨厌,我们在三年前就没关系了,只希望你以后别打扰我。”   景之回到家后,脑子里还是盛向远晚上说的话,他分析得没错,盛致宸不会好好丢弃自己习惯这么多年的生活,认父亲进盛业,他是带有目的性的,至于他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怎么做,没人会知道,谁又能懂盛致宸呢?   月末的时候,景之的业绩超额完成了很多,谢莹莹亲自要请她吃饭,奖赏她给她挣脸面。王乐乐也厚着脸要跟去,她和他们混熟悉了,也才知道他们只是表面上高冷些,性格还是很好的。尤其是谢莹莹和王乐乐,私下里更像朋友。   王乐乐问,“总监,你晚上出来吃饭小乐怎么办?”小乐就是她八岁多的儿子,上次她前夫来打官司,被她狠狠摆了一道,所以小乐还跟着她。   “家里有保姆呢,我总不能为了他连私生活都没有。”她不介意地说。   景之非常不赞同,“总监,小孩的心灵很脆弱的,我们可以带着小乐一起,反正也没什么重要事情要谈。”   小时候照顾景哲的缘故,景之对小孩非常有一套,没一会儿,便将小乐哄得阿姨阿姨欢乐地叫着。   王乐乐很嫉妒,“小乐啊,王阿姨可是带你的时间比景之多,你怎么能跟她熟呢?!”   这样打打闹闹一路,很快到了酒店,谢莹莹是花了血本,请她们来的是A市非常有名又贵的酒店。   她抱着小乐,亲昵地逗着他跟在她们后面,又有些距离,刚好走到大厅楼梯口,正好听到旁边有人叫了一声盛总。   她抬起头,笑容还半僵在脸上,看到不远处的盛致宸站在门口,身边有个女孩子亲昵挽住他的手臂,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他有严重的洁癖,讨厌别人碰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不日更尊素太不习惯了,所以……以后还是日更吧?   哈哈,这文彻底扑了,所以小伙伴们你们素我的动力哇~么么哒最后推荐个文文      ☆、喜欢(二)   小乐乖巧地趴在她的肩头,套在她耳边小声说,“景之姨,我们赶紧快点进去吧,门口那个叔叔像坏人。”   盛致宸站在几个黑衣人前面,穿着深黑色西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关键旁边还有个美女挽着,这样看着……是挺像坏人的。   他显然是注意到她了,景之想,也没说话的必要,带着小乐快速往里走,谢莹莹疑惑地问他们慌慌张张是在干嘛?   “妈妈,门口有个坏叔叔。”   谢莹莹脸色一变,朝后看了一眼,紧接着露出最经典的谢莹莹式微笑,“哎呀,真没想到在这里都能见到盛总。”   景之:“……”   盛致宸主动伸出手,谢莹莹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以前的盛致宸别说是与她握手,给她个笑脸都是奢侈,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听说盛致宸回到盛业后变了不少,没想到是真的。   大概只有景之觉得心酸,越是了解他过去的生活她就觉得心酸,她喜欢以前那个只以自己为中心的盛致宸,现在这个装着面具的他很假。   那个女人自始至终都站在他身边,安静地对着大家笑,景之不得不承认,她比自己要漂亮很多很多。   除了有些心不在焉她倒没什么异常,可和盛致宸打完招呼坐下吃饭后,王乐乐的八卦光环就来了,急切地向谢莹莹打听,“挽着盛致宸那个女人是谁啊,真没想到他居然还接近女色,我一直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呢!”   谢莹莹平常是不屑这种八卦的,也许是今天心情不错,她大方地分享,“那女人可是魅力倾城的头牌,最近才被盛致宸给包养下来。”   她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盛致宸也会包养人?开什么国际玩笑?   小乐啃着鸡腿好奇地问她,“景之姨,包养是什么意思啊?”   谢莹莹拍拍他的头,“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   小乐辛恹恹地继续吃饭,景之的脑子却被这个包养给弄昏了,她们在讲什么她一句没听得进去。   一个晚上,她和小乐结下了深刻的友谊,临分别时,她哄了好久他才跟着谢莹莹回家,她微笑地看着他们车离开,刚要转头自己去打车,恰好看到盛致宸的车在她后面,应该是等了好久。   她不确定要不要上去和他说话,隔着层黑色玻璃,她看不清里面是否只有他一个人,要是那女人也在,会很尴尬。   她在纠结要不要上去,盛致宸的司机反而下车走到她的跟前,“章小姐,盛先生请你去车里。”   幸好,那个女人已经离开,只有盛致宸一个人坐在后座上,正闭着眼靠在垫子上休息,他真的很累,从这个角度,都可以看到浓厚的黑眼圈。   许是听见了声音,盛致宸疲惫地说,“小王,你先走吧,我会自己开车回家。”   等司机走后,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气中安静得有些过分,景之受不住这寂寞,“盛先生,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睁开眼看她,盛先生?原来在她心里他只是盛,先生。   “你和盛向远分手了没?”他终于问了出来。   尽管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假的,不过她和盛向远现在还维持着情侣的关系,她也实话实说,“没有。”   “我不是让你分手的吗?”盛致宸皱起眉不悦地说。   “凭什么你让我分我就要分?”今晚的她,更像是头被刺激过的小兽。   “你进不了盛家的门,拖得越久伤害只会越大。”   景之转过头,盯着他的侧脸看,“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回到盛业,不要告诉我是为了名利,我不信。”   盛致宸明显一震,“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过得越是久,她越会想起那段时光,好像那是一杯醇厚的酒,经过时间的发酵才会更加可口。   她就在这种时候,毫无征兆想起那天晚上贴在她身上软绵绵说因为你今晚一个人回来的盛致宸,也不知道是不是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日子,她忽然有些心酸,倔强地回他,“那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插手?”   不欢而散后,景之一个人回了家,当她是痴心妄想,她没敢打车,一个人在路边走了好久,不时地往后看,她以为他会来找她,可一直到家门,她的后面依旧是空荡荡。   明明很久之前,她就明白盛致宸不是爱她,只是在空虚寂寞的时候遇到她而已,也不知道伤心个什么劲。   第二天,再上班时,何山内部就爆出了一个猛料,慕馨为了那份合同竟遭蓝海的潜规则,她本来是要早下个月和邓凡完婚的。   好多曾经支持景之的人都幸灾乐祸地告诉她这个消息,“早就看出那个慕馨不是好东西,这下让他们去结婚哈哈,邓凡放弃你这么好的姑娘就娶了个破鞋哈哈。”   她没像大家想得那么开心,应该是经历多了,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活得好才是真的,其他纷杂的事最好少管,尤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   八卦是永不退席的热点,慕馨平时累积的仇人也多,整个上午,差不多都在听大家议论这事,战斗力持续高涨,到最后演变成慕馨跟蓝海那个五十多岁的老总上床被当场捉住等等。   下午她帮谢莹莹送份资料给另一家公司,走到写字楼的大门口,看到邓凡从里面正要出来,狰狞的面目让她赶紧贴在墙边,希望不被他发现。   可他不仅看到了她还很沮丧地朝她走进,“景之,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笑话我,我被人戴了顶这么大的绿帽子。”   她尴尬地笑笑,“怎么会呢,我没有精力来笑话你。”   幸好是上班时间,门口没有什么人,可她就是觉得很别扭,刚要跟他说她要上去了,邓凡一把将她抱紧,“景之,我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就是放弃了你,我不应该为了慕馨和你离婚的。”   二十刚出头的她,真的以为会和这个男人一直走下去,所以拼尽全身的勇气向他靠拢,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将她彻底打醒。   她抖了一层鸡皮疙瘩,努力将他推开,“邓凡,你别再来恶心我了好不好?”   “景之,我们曾经那么相爱,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相爱?你别拿这个词膈应我,邓凡,我真心诚意祝福过你的慕馨,现在这样不是我想看到的,不过我想告诉你,我和你真的再也没有一点点关系,你好自为之,再见。”   他的一只手握住她的手颈,任她怎么挣脱也挣不开。   她想着叫保安,脖子却被他从上掐住,因为她被他抵在墙上,这样看倒像是有几分暧昧姿势,在里面的人根本不会想到她是被强迫的。   就在这关键时刻,景之看到一只手将他甩开,她大口松了口气,看到前面站着的人反而更是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     ☆、适合(一)   盛致宸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甩开邓凡霸气地将她护在身后。   可景之躲在她后面,一点也没有被英雄救美的悸动,相反地,她觉得很难堪,她讨厌被盛致宸看到这一幕。   她惊慌失措地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写字楼里跑。   一口气跑进办公室,她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王乐乐好奇地问她出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景之才感觉到刚刚因为太激动眼眶竟微微有些湿润,为什么要被他撞见?在他面前她向来自卑着,为什么还要这么难堪?   后来,她没有再见到盛致宸,现在她的身份是盛向远的女朋友,盛向远和他虽然是兄弟但在外界看来他们并不和,所以公司不会傻到让她去接盛致宸的工作。   晚上要加班整理一份合同资料,等她从公司出来时,已经是满天星辰,她有些惆怅地回去,因为下午的事,到现在心情都特别的差。   景之刚转了个弯,就看到邓凡站在那里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见着她,他明显露出了笑容,应该专门来堵她的。   她立马转身,沿着原路返回,真的是受够这个男人了,可邓凡大跑追了上来,“景之,我是为下午的事情向你说声对不起的。”   “不用了,以后你别再来烦我就行。”她很认真地说。   “以前是我的错,但哪个男人不会犯错……”   他还要再说什么,景之忽然激动地高吼出来,“我当初为了跟你在一起父母都不顾了,我连我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到现在我爸还不让我进家门,你却是怎么对我的,你觉得你这仅仅是犯错,可我一辈子都不想原谅你!”   说完,她微含着泪光从他面前穿过,如果不仔细发现都没能看到她在发抖,她想起自己曾经为了爱失去那么多,现在为什么还要想着重蹈覆辙,她可以骗得了谢莹莹,骗得了王乐乐,甚至骗得了他,却骗不了自己,心里还是喜欢他的吧。   或许是因为离婚后的第一次快乐是由他给的。   可这一刻,景之又发现自己累了,很累,没精力再去想这些,她总在还是算了吧和见到他又忍不住中纠结。   慕馨因为这事在业内引起挺大的轰动,据说那位老总的老婆知道后一直再闹,蓝海很果断地放弃和何山的合作,事情没办成还惹得一身骚,慕馨遵守之前的承诺,签不下这份合同就辞职。   她走后留下了一大堆工作,慕馨在何山好歹算是个部分小领导,有些合同还是很重要,暂时找不到人顶替,谢莹莹向经理主动推荐了她。   鉴于景之这段时间为公司做了不少贡献,又是盛向远的女朋友,公司最终同意让她接替慕馨。   她办东西换办公室,谢莹莹和王乐乐送她,她有些好笑,“都是在一个公司,只是隔了远些,不用这么伤感的。”   “谁伤感了?我只是想到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样子,狼狈到不行,景之,看到你有这么大的变化我很高兴,女人就得要为自己活着。”   她点点头,真心实意地说道,“总监,你对我有的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要不是你,恐怕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自生自灭。”   “主要还是你自己,到了新职位要更加好好表现。”   虽然这些算是身外之物,但能够升职,景之还是非常兴奋的,临下班前,她打电话给盛向远,问他今晚有没有时间,请他吃饭。   盛向远吞吞吐吐,“今晚可能没时间,明天吧,我请你吃饭庆祝你升职。”   “你哪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盛向远抬头看了一眼盛业,他正在和盛致宸说话,没注意到他,倒是盛致宸,一直聚精会神看着他。   “有点事,明天我再打给你。”   挂了电话,父子三人的谈话正好结束,盛业严肃地总结,“总之,富康这次的行动是有意针对我们盛业的,这段时间我们一定要多加防范,已经被他们抢了几单,这种事以后还是少发生的好。”   盛业走在后面,盛致宸和盛向远各跟一边,这样看,倒真像一家人,盛致宸一直蹙着眉时不时往他方向瞥两眼。   盛向远笑,“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刚刚是我女朋友约我吃晚饭。”   果然,听了他这话,盛致宸的脸色更沉一些,“离她远点。”   盛向远还来不及说话,忽然,盛业转过身,“向远,刚刚和你打电话的是你那个女朋友吧?”   “是的,爸。”   “她也和你谈了很久了,明天带她到家吃个饭吧,我让你妈多准备准备。”   盛向远嘲讽了看着盛致宸,“放心,爸,我一定将她带到。”   第二天,盛向远和景之说这事的,她赶紧让他想办法拒绝,她可是对上次和盛业吃饭的场景历历在目,而且何云山又讨厌她,她去干吗?   “要说你自己和他说,我们家基本上没人敢违抗他。”盛向远假装很无奈。   景之怒瞪了他一会儿也只能接受现实,这一次她决定不能像上一次那样表现得那么轻率,最起码不能多说话。   接到盛业的话,何云山果然备了份非常丰富的晚餐,这还是景之第一次来到盛家,心里好奇到不行,可她没胆量四处乱看,只得坐在沙发上陪盛业聊天。   主要还是盛向远和他一问一答,她大多是安静坐在一边偶尔回答几句。   晚饭要开始的时候,盛致宸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不是上次的那个,却也一样的漂亮。   盛业笑着迎上去,“致宸回来啦,晚晚也来了。”   那女人甜甜地上去圈住盛业的手臂,“盛伯伯,我早就想来看你了,是致宸不让,还说我脸厚主动要见家长。”   她明明是告状的语气,嗔痴的样子却更像撒娇。   盛业假意指责了盛致宸一番,大家才又坐下,何云山从厨房出来喊道,“开饭了。”   景之终于搞清楚这女人才是盛致宸的正牌女友,他真是不错,从认家没多久就学会找一个再包养一个了。   不过这个女友的名气比较大一些,大名叫向晚,是向家唯一的孙女,向家在A市也很出名的,世代都为官的,她的爷爷正是某军区司令,她没想到他魅力会这么大,这么快就将这么个大小姐拿下,倒也和他名当户对。   一个饭桌上的焦点基本在他他们这一对身上,景之觉得她就是来做背景的,只有盛向远在旁边为她布菜,询问她爱吃什么。   向晚似小女人一晚上都粘在盛致宸身边,盛致宸也很温柔地对他,看起来真让旁边羡慕。   景之拼命安慰自己,看,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先把那些世俗抛开,盛致宸爱的是这种各方面都优秀的女孩子,她什么都不是,她应该死心了。   只是她有些难受,干嘛受罪来这里看他们秀恩爱,老死不相往来最好了。   保姆端上牛肉羹,盛业招呼他们吃,向晚盛了一碗放到面前,假装随意地嘀咕了一句,“盛伯母,致宸他不能吃鸡蛋啊,以后煮东西还是不要放鸡蛋好了。”   这一桌子的菜基本上都没有鸡蛋,而且盛致宸只吃面前的几道,没必要一桌子陪他都不能吃鸡蛋的东西,可何云山没有翻脸,一句不高兴的话都没说,笑着谢谢她的提醒。   不知为何,盛致宸潜意识地朝景之看过去,她正低下头吃菜,恩,盛致宸能有这么个妻子还挺好的,最起码可以光明正大为他争取,不会像她,只会笨拙地来撞他。   这一桌人何云山都不好得罪,只能找景之的麻烦,她用关心的语气故意问道,“景之,你和你前夫没有孩子吗?”   盛向远急忙阻止,“妈,你好好的提这个干嘛?”   向晚一脸讶异,那神情,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原来景之姐姐你结过婚啊。”   她已是满脸通红,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是好。   她已经感受到盛向远在抓她的手,可她不让,这种场合如果他带着她离开,只会显得粗糙且无礼。   就在这时,盛致宸突然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三)   盛致宸起身,向晚也不顾害臊随之跟着起来,“那我也吃好了。”   一桌子都在暧昧地笑,向晚脸红扑扑的躲在盛致宸后面不好意思,盛致宸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爸,我到客厅等你,关于富康我有些事和你说。”   盛业点点头,他们走后,景之离婚的话题也没再继续下去,何云山更担心另一个问题,现在盛业集团有什么事都交给盛致宸,她儿子要怎么办。   她一边夹着菜给盛向远一边假装随意地说,“向远,你也快点吃,跟着你爸爸一起谈谈公司的事,你也是盛家一分子,千万不能偷懒。”   盛业倒是很给她面子,对着盛向远,“下午对你们说的话都认真当回事,等下和致宸跟我去书房一趟。”   盛向远脸一直阴沉着,略带讽刺地笑了笑。   饭后,所有人又转移到客厅,盛向远温柔地揉揉她的头,“我上楼一会儿就下来,过会儿送你回去。”   一旁的向晚咯咯笑出声,“我第一次看向远哥对人这么温柔,景之姐姐你可真有福气。”   景之有些尴尬地笑笑,她知道盛向远这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们,她是他很重要的人,别再发生刚刚的情况,他的温柔怎么会是真的对她。   大概只有盛致宸脸不是脸嘴不是嘴,一个人蹬蹬上楼,留下一脸委屈的向晚。   他们三个男人在楼上说话,三个女人在下面同样谈得热烈,景之没参与,也听到一些内容,原来富康最近一直在故意跟着盛业对着干。   富康的总公司在B市,企业涉及很多行业,在全国的名气都很大,最近才进军A市,由富康的二公子全权接手这里的业务,据说他连三十岁都没有,经商却有一绝,毕竟一来就给盛业这么大公司大大一击,还真没几个人会做到。   书房里,盛致宸冷静地说,“爸,下午我在向家,听向晚爸爸说市中心那块地过政府这一关可能有些难,我怀疑就是富康的介入。”   盛业眉头紧蹙,“那块地对我们很重要,不管怎么样,盛业集团一定要开发出来,明天我亲自出面约政府的人谈谈。”   又说了一会儿,盛业才摆摆手,“先这样吧,致宸,你跟向晚一定要好好相处,如果有向家的帮助,很多事都会简单很多。”   盛致宸点点头,“爸,我心里有数。”   “嗯,谢谢你回盛家,和爸爸一起面对困难。”   盛向远实在看不惯他们这副父子情深模样,推门下去,捡起沙发上的外套,“景之,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她已经不舒服了一个晚上,早巴不得回去,客客气气向他们说完再见,被盛向远拉了出去。   路上,薄夜清凉,景之有些发冷地缩了缩,盛向远没说话,她也找不到话题,就这么沉默着。   等红绿灯时,他突然停下看向她,“景之,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带你去那个家了。”   “没事没事,他们又不知道咱俩的真正关系,那样话难免的,你放心,我不会在乎的。”   他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开。   累了一天,她沾到床就开始睡,等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赶紧刷牙洗脸迅速收拾好自己,等着到小区外买些早饭。   推开门,早晨的清新空气传来,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便当场呆住了。   楼梯道的灯光还没灭,照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竟有几分不真实。   一定是不真实的,景之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她刚想抬起手摸摸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等了一夜的盛致宸已经走向她,将她反身压到玄关处的墙上,顺道将门关紧。   景之忽然全身使不上一点力,脑子几乎空白一片,他的牙齿撕咬她里面的嫩舌,像是有股怨气无处发泄,一直到这种疼经由大脑传到心底,她才想到推开他。   “盛致宸,你在干嘛?你是不是疯了?”   他丧气地点点头,“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   她的泪腺一下子发达了,却仰起头嘲讽地说,“盛先生,你可真会抬举我,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将你逼疯。”   他炙热地盯着她看,一如当初,为她挡下的那块石头,几乎不用考虑。   “景之,我只想问你一句,当时你为什么要不声不响地离开?在你心里我答应画图纸能帮你升职外,什么都不算吧?”   她突如其来的震惊,“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你是有目的接近我的吗?”   她想解释,却又无从下口,能说什么呢,告诉他一开始是有目的接近他的,可在后来的相处中渐渐爱上他了吗?这种谎话只有那些狗血的言情小说才写得出来吧。   她最终只缓缓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亲眼看着他眼里的光芒一点点消失,“你真的从来都有没有爱过我?”   景之感觉心被挖了一块的难受,“你来找我真的只是问这个问题的吗?现在说有什么意思,你已经有了女朋友,甚至是情人。”   他垂下手,喃喃自语道,“是啊,现在说又有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千山万水。   可昨晚,看到她和盛向远的一幕幕甜蜜,他又像是中了邪一样,将向晚送回家后,他就莫名其妙开着车到她楼下,一直到天亮,他不仅没回去,反而上了楼。   现在,几乎所有的事都在他想象中的发展,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为九泉之下的母亲报仇,偏偏是她,总在他的意料之中。   见盛致宸要离开,景之竟连拉住他的勇气都没有,她真的有很多话要问他,他站在这里多久了,他难道只是想问这个问题,他为什么来了不继续追问下去。   可她却眼睁睁看着他不明不白的走了,她伸出手的那段勇气,早被她消耗在过去漫长的时光里,现在只有懦弱的章景之。   一整天,她都在恍恍惚惚过着,助理向她汇报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得进去,助理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问她要不要休息下。   下午,她请了半天假来整理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   其实,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只是自己单恋盛致宸,这样会好解决很多,闷在心里谁都不会知道。   但经过早上这么一出,她再傻也看出来盛致宸是喜欢她的,不然以他淡定的性格,根本做不出一大早堵在家门口这么疯狂的事。   如果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又不能在一起,那该是多么伤心的事。   她来到桥边吹风,下午的桥上还有来来往往的车辆,海风迎在脸上却格外舒爽,心里那么多感受一点也理不到头,还是这样保持着好。   发乎情而止于礼,到此刻,她才慢慢渗透出这句话的道理,他有他的向晚,有他带到外面的情人,有自己的事要做,她要生活,就是两条互不干涉的平行线,还指望有相交?   等吹了一下午的风回去时,景之冷静了很多,也思考差不多,就当早上的一切是场梦吧吗,梦醒了,一切就该回到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     ☆、踏马(一)      盛致宸并没有再来找过她,似乎那个悸动的早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构想出来的,根本就没有真实存在过。   景之的生活又渐渐恢复平静,他们都不再年少懵懂,即使心里藏再深的心思,表面上也会表现得若无其事,那一天的不正常已经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于是,生活真的这样平平淡淡过下去,何云山找过她两次,明里暗里都在让她主动离开盛向远,不要耽搁他的前途,她也问过盛向远,要不这出戏唱到这一步就到此为止,再演下去,她真怕他妈找她实际麻烦。   可盛向远不同意,还时常用柔情来收买她,送花送饰品,带她变着花样吃A市的山珍海味,她经常埋怨他,将她的胃口都养叼了。   有一次,吃完饭他送她回去,到楼下时又收住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景之,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石头做的这会儿也该被我捂热了吧。”   小区的霓虹灯有些灰暗,打在他半模糊的脸上,竟让她看出了几分认真,“盛向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喜欢我?”   他又立马不正经起来,“这倒没有,只是我觉得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这女人还没有动心,太不合理了。”   她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回答他,“你好的对象错了,你要是对苏蓝这么好她保证爱上你,我就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捂不热了。”   关键是如果一颗心被装得满满的,还要怎么动?   他只是小声嘀咕一声,“真是个没良心的人。”也没了什么后续。   当一个人情感出现问题时,事业上便会特别的拼命,她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工作上,一步一个脚印兢兢业业走着,签了好几个大单,加上她不管对谁都笑脸相迎,圈里不少人都很喜欢她,她自己都没想到,情感不如意,工作倒走上了人生巅峰。   有时候特别的忙,需要加班到深更半夜,她就靠咖啡来提神,可咖啡对她是个很特别的东西,每次喝完都觉得特别空虚,好像心里的那一大段一大段空白怎么也填补不完。   后来,她宁愿昏昏沉沉地工作,也不愿碰咖啡。   其实,大多时候景之也觉得是自己矫情了,比起以前的那些经历,她现在的生活简直好得太多太多,这样应该就是够了。   公司承包了建设一座商城,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正好负责人的老婆要生孩子,本来是想让谢莹莹做下收尾工作的,可谢莹莹主动推荐了她。   第一次有这么重的任务,景之有些担心做不好,一旦尾收不到,可能会导致整个工程的失败,那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一般都是给有经验的人做。   谢莹莹很有信心地告诉她,走不出第一步就永远困在里面,所以要壮着胆摸索。   商城的大体结构已经完成,现在主要是里面的装修,景之几乎天天呆在里面和工程师商量亲自监督,她这纯属半路出家,对这方面的某些了解还是以前跟在谢莹莹后面悟出来的。   工程进行了大半个月,也许是她的付出有了回报,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再过一个月,差不多可以竣工了。   某天晚上,景之刚要家没多久,就接到设计部一个负责人的电话,声音非常焦急,“景之姐,大事不妙了,我们需要的搭建的木板用完了,可采购部的人说供应商不同意为我们提供新的木材。”   因为是高档商场,所以后期做装饰的木板都是从国外运过来的上等木材,国内能提供的供应商寥寥无几。   “什么?!这种事不应该是在木材快要没有时就购的吗?为什么要等明天没了今晚才说没有!”她生气的责问。   “早就说好了,因为一直在它家买,所以没有签合同,哪知道它突然变卦。”员工的声音越来越小。   景之竭力让自己安静下来,现在工期一天也耽搁不起,这种木材都是从国外运过来的,明天要也来不及。   “你去联系所有的木材公司,看看有没有暂时供应给我们的。”   “我问过了,只有一家有,不过他们要价太高,比我们停工的代价还要大。”   她忽然反问道,“这次和我们合作的是富康吧?他们没说为什么不供应给我们吗?”   “那个人说是他们总经理的意思,事实上,他们那边还剩余很多。”   景之瞬间明白了,这是朱能在故意找他们麻烦吧。   她和朱能的接触并不多,听他的传说倒有不少,尤其是最近他一直和盛业对着干的事情,她大胆的猜测,这次他不愿将木板提供给他们,大约也是因为她是盛向远女朋友这个身份。   她打电话给他,没想到竟然是他亲自接的,慢悠悠地语气问道,“谁啊?”   这明明是他工作时的号码,却在这个点能让他亲自接,果然,他就是在等着她打过去。   景之谄笑着自我介绍,又将她的来意曲折说一遍,在这里圈子里呆这么久,她早学会了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这一套。   听得出来朱能还是被她说得挺愉快的,他话峰一转,“这样吧,我现在在魅力会所,章小姐不嫌弃亲自过来谈吧,我等你。”   魅力会所就是赫赫有名的有钱人堕落的天堂,景之跟着谢莹莹去过两次就再也不想踏进,那里的纸醉金迷令她极其讨厌。   但这一次,她没得选择,她好好的打扮了一番,便开着车去了。   晚上正是魅力会所最热闹的时候,外面停着的一排排都是豪车,里面很安静,看来这里的隔音效果真是一流。   她按照朱能给的号码找到房间,可敲门进去时,整个人都震惊不已,因为坐在朱能对面的正是盛致宸,多日未见的盛致宸。   她只惊讶几秒便让自己恢复平静,笑着迎上去打招呼,末了还不忘转身和盛致宸说话,“盛总也好久不见了。”   盛致宸很平淡的点点头,好像他们之间真的只是说上两句话的陌生人。   包厢很大,最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男人,他和朱能身边都各抱一个小姐,只有盛致宸是一个人坐的。   她拘谨坐下,朱能递给她一杯酒,“章小姐,不要太紧张,大家都是朋友聚一起玩玩而已。”   她一口气将酒喝完,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度数应该很高,一喝完她便感觉灼心般难受,可表面上还笑靥如花,“第一次和朱总喝酒,紧张也是难免的嘛。”   她带着淡淡的撒娇,软绵绵的语气没有小姑娘的甜美,不过也带着几分成熟韵味。   没一会儿,又进来一个人,这人景之认识,可不就是上次盛致宸带着的那女人。   她一进来朝大家打完招呼,便坐到盛致宸的身边,自然地挽住他的肩膀,包厢里涌动着不一样的气氛,尤其是朱能,整个人都变得特别奇怪,不过她也不敢乱猜测什么。   终于,另一个男人开口了,是对着她说的,“章小姐,我们来喝一杯。”   她已经几杯下肚,脑子昏沉沉的,可能和这两位大少爷坐在一起,这男人恐怕也不好得罪,她豪爽的一口气喝下。   胃里如无数蚂蚁在噬咬,她努力咽下不适的味道,来之前就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这个时候怎么能坚持不下来?   盛致宸一直没大声说过话,只是和他的情人在小声调情,她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句,都是关于日常生活的话题,却如此甜蜜。   她暗骂道,是不是有病,故意来这种场合调情,还让不让她谈生意了!   朱能心情很差,就一直劝着景之拼酒,一杯接着一杯,她酒量本来就有限,最后实在难受得狠,她推辞要先上个卫生间。   她的手刚碰到门把,朱能忽然将手边一瓶白酒开下来,有些醉醺醺说道,“章小姐,如果你现在能把这瓶酒一口喝下去,我马上打电话让他们把木材送到你们工地门口。”   另一个男的赶紧出来劝道,“朱能,你别开玩笑了,这瓶酒下去,她整条命都没了,一杯就够了吧,我帮她喝!”   他顿了顿,暗暗朝盛致宸瞥了一眼,“陆轩,你不行,如果这杯酒让盛总喝,我也许能答应。”   吵杂的包厢忽然安静了几秒,景之的脸煞白,浑身像在火里蒸烤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烧死了,可她拼命警告自己,不能被打倒,她走过那么多荆轲,这点算什么。   朱能取过一根烟放到嘴里,旁边的小姐立马帮他点起,他狠狠吸一口又缓缓吐出来,深邃的俊容像张模糊的黑色胶片。   “林小姐,让盛总帮帮章小姐你没意见吧?”   盛致宸旁边的女人故意似得往他怀里蹭了又蹭,撒娇道,“致宸,我不喜欢你替别的女人喝酒。”   原来这个女人姓林,朱能脸色更暗,黑瞳像颗不定时炸弹,随时要爆炸,又问,“盛总,英雄救美你不会不懂吧。”   她终于听到了盛致宸说了第一句话,掷地有声,“英雄是难过美人关,不过在我心里的美人永远只有莺莺一个,既然莺莺不让我喝,那么我真的不能管了。”   说完,他便低下头宠溺地在那个女人的额头上亲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放手(一)   景之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刹那都空了,就像一片荒凉的沙漠,被四周的风沙飞扬包围着,寻不到来时的路,找不到路,她只能等死。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伤心,在她为前一段婚姻心力憔悴时,她真没想到自己会重蹈覆辙。   明明前一刻她还胃里难受得想吐,这一刻却又无比清醒,她返回到桌边,拿起酒瓶就往下灌,包厢里的人都被她这一举动震惊了,在她还没喝完时,耳边又传来盛致宸的声音,“莺莺有些不舒服,我们先走一步了。”   盛致宸心疼地带着他的情人出去了,根本就没管她在这儿喝多少酒,甚至自始至终,他都没正眼看过她。   景之的眼泪不知不觉顺着眼角落下,明明是那么烈的酒,她却像尝不出味道,心里头是无穷无尽的悲伤。   等她放下酒瓶,立马呕吐了出来,一边呕着一边眼泪还擦不完,她又一次让自己陷入狼狈中。   朱能被她的勇气所敬佩,“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给你木材送过去。”   可景之连坐都坐不稳,只是难受得趴着吐,双耳嗡嗡作响,大幅度的振动连带着她的心肺,在她有意识的前一秒,她似乎看到盛向远走了进来。   等她从医院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的事,景之艰难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前的就是盛向远那张无害的脸,她脑袋还在疼,身上像是被人用针扎过一样,细密的疼痛着。   她虚弱地问,“盛向远,你怎么会在这里?”   盛向远见她醒来,先是一笑,而后冷声地质问道,“景之,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差点死在医院里。”   她还想问为什么,病房的门忽然开了,是景哲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饭盒,高兴地走到她面前,“姐,你可醒了啊,吓死我了。”   昨晚的事渐渐浮现在眼前,盛致宸这三个字每想一遍她便觉得心跳少一下,怎么还能想他?如果曾经的那些事是她喜欢他的理由,那么昨晚,足够她恨一辈子了。   她微微笑,生怕眼泪会掉下来,“别担心,我没事。”   “你这还叫没事,”盛向远立即反驳她,“昨晚医生说你酒精中毒帮你洗了一夜的胃才救回你的命,景之,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样的工程值得你一口气喝一瓶酒,我现在就去炸了它!”   他大少爷脾气上来拦也拦不住,可她却想听得落泪,这个世界上能真正对她好的,大概也就他和家人了吧。   她的眼角终究湿了,“盛向远,对不起,对不起。”   他怔怔盯着她看了好久,“景之,你说过再也不会让我看到你狼狈样的。”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   景哲端出白米粥,帮她盛了一碗,“向远哥,你就别在责备病人啦,我姐能醒应该开心的,姐,你胃一定很空,喝碗粥吧,这是爸爸亲手熬的。”   她惊讶地问道,“爸来过?”   “昨晚医院打电话给爸,必须要他签字你的手术才能做,他等了一夜,身体又不太好,早上我就让他回去休息的,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他你醒了。”   她点点头,也算因祸得福,父亲终于愿意见她了。   公司里都知道她住院的事,也知道她为何住院的事,一大波一大波同事结伴来看她,都是盛向远招待的,她身体还没恢复,也没有力气问他要不要工作。   尤其是谢莹莹,看了她好几次,每次来又都是骂,骂她蠢,再重要的工作也抵不上命重要,她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上次来的时候,她不骂她了,反而很认真地问,“景之,你这么拼命工作的思想是不是我带给你的,我是告诉过你工作很重要,因为钱是我们的资本,可工作其实只占一小部分。”   她指了指站玻璃外的盛向远,“你有了这么好的男人再拼命工作就不值得了。”   盛向远对她的确太好了,好到她不知道要如何报答。   住了好些天医院,父亲来看过她一次,尽管态度并不热情,却还是令她很高兴,尤其是临走前,父亲拍了拍盛向远的肩膀,“这孩子命苦,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她。”   盛致宸认真的承诺,不会再让她发生此类的事件,又令她大大感动了一番。   要是这么多天,唯一没来看她的大概就盛致宸了,景之想,指不定他的女朋友和情人已经见面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她发现从来没有了解过盛致宸,在她世界里的盛致宸永远都像迷一样存在着,不过不管怎样,她也不打算再去了解了,她想,如果一个男的真的有一丁点爱你,不会看你白白去送死。   一个连她命都不在乎的人,想着又有什么用?   只有一次,半夜她似乎看到了他坐到她的床边,轻轻握着她的手痛苦地说着,景之,对不起,他苍白的唇色忧伤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绝望的只剩满目苍夷。   可等早上醒来时,她努力回想昨夜的情景,竟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问盛向远夜里有没有人看过她?   他严肃地回道,“可能有鬼来过,你知道,医院鬼神很多!”   “滚!”   临出院时,盛向远找了个看护帮她收拾东西,他则不放心地一会儿问她渴不渴,一会儿问她胃真正一点事都没有了嘛?   景之被他的担心弄得哭笑不得,将他拉到身边,“盛向远,现在我很认真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认真回答我!”   “噢,你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   盛向远似乎被她这个问题惊着了,下意识地说了两个字,“没有。”   “真的不喜欢吗?”   他虽然有过不少女朋友,不过正正经经谈恋爱还是在学生年代,心里简直是一团糟,别扭地瞥过头,“不是和你说过的嘛?你干嘛好好地问这个?”   景之本来是想说喜欢就真的在一起吧,现在这样,不喜欢就算了吧。   一直到后来,她才明白过来,有时候爱不是用嘴说的,从行为便可以感觉出来,但那时她不懂,也或许是她从未用心感受过。   精品商城的工程完工了,比预期的还要早些,总经理在大会上表扬了她一番,特别将她对工作认真负责不要命的精神作为典范列出来,号召所有员工向她实习,并且还当场升她为部门经理。   同事都认为这是她应该得的,会后向她祝贺,现在就连谢莹莹也只比她大一级,她拍着景之的肩膀不禁感叹,“当初我一直担心你承受不了这份苦,没想到你比我有出息,这么短的时间就升到部门经理了。”   她跟着她的话想到刚来的时候,遭遇那么狼狈,做事还总是一副冲动劲。脑子一转,她忽然问道,“对了,总监,盛业市中心的那块地现在开发了吧?”毕竟盛致宸回来了,让他设计并不难。   “开发什么啊,政府现在不给批,最近盛业的麻烦事情可真是多。”   “最近盛业集团事很多?”   “就在你住院的时候,它和上海一个大公司的合作也崩了,现在业界都在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把它往死里搞。”   这些盛向远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景之感到非常内疚,这种关键时刻,他还总来陪着她。   晚上,她约盛向远出来吃饭时顺道问了他家公司现在的情况。   盛向远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现在公司里的事我已经不太管了,我那个爹觉得我应付不过来,不过幸好我本身就没有什么兴趣。”   景之帮他不爽道,“你父亲到底是什么眼光,你这么有才华的人他都不知道好好利用!”   可没过几天,景之就知道了他为什么在他父亲心中这么不受欢迎。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因为榜单的问题可能还素日更啦,所以明晚还更的,在想这几章要不要写个盛致宸番外,因为心里总心疼他。。。   另外,新文炸了个文案,也存了第一章稿子,估计有5W存稿酱紫就开了,喜欢的给了收藏呗,么么哒      ☆、放手(二)   某天工作日的下午,何云山到了公司去找她。   没有了以前的盛气凌人,这一次,她显得有些憔悴。   景之约她到公司楼下的咖啡馆里,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她立即开始正题,“章小姐,最近我们盛业集团发生了一些事,你听说了吧?”   她点点,“嗯,听说了,盛夫人,盛业这么大的公司偶尔有些状况也是正常,一定会平安渡过的。”   何云山一边搅拌着手里的咖啡一边似慢慢地说,“可你知道现在的盛业集团里除了我丈夫外,权利最大的是谁吗?不是一直为公司默默作这么多年贡献的盛向远,而是才进来不久的盛致宸。”   景之尴尬地不知道要回复她什么,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果然,见她没有说话,她又继续问,“你知道为什么老爷子这么赏识盛致宸吗?”   难道是为了弥补他这么多年对他的亏欠,景之想不出来。   “因为盛致宸的女朋友是向晚,是向家的后人,而我们向远的女朋友,只是个普通的员工。”   即使她那么努力的爬到了部门经理,不过对偌大的盛家来说,她这种身份还是基本可以忽略。   景之一下子听懂了她的话,她在暗示自己,是她拖累了盛向远。   “我把一生都给了盛家,可盛业就是这么现实,谁对他最有利他就把公司交给谁,我直说一句,如果向远真的跟你结了婚,他很有可能连盛业集团半点权利都拿不到,我相信你也不愿看到这样结果吧。”   她没拿钱甩在她脸上让她离开盛向远景之还是挺感谢的,她当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她希望盛向远比盛致宸好,因为他值得,盛业的继承权给他才好。   她纠结了一会儿,最终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她。   “盛夫人,有件事我应该早告诉你的,其实我和向远一直都是假扮的情侣,他有自己喜欢的人。”   “什么?”何云山眯着眼问,“他有喜欢的人?他喜欢谁?”   “这个不经过他的同意我不能说,但绝对不是我,骗了您这么长的时间真不好意思,您说得没错,我希望他能好。”   因为何云山的耽搁,下班后景之又加班完成明天需要用的资料才回家,她将车停好下来后,就看到盛向远的车停在不远处,车内的灯很暗,她都不太看清楚车内他的模样。   她跑到他车边,敲了敲车窗,盛向远随即将窗户摇下,一脸温怒,看来气很久了。   景之已经猜到一定是下午她和他母亲谈的话回去后何云山骂了他,她临走前就气势汹汹说要找他算账的。   可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趴在窗口问,“怎么啦?不高兴吗?”   “你还要装吗?做我女朋友你就那么讨厌?”他话语很不好。   她没在乎,低低的嗓音在天色中回旋,“怎么会呢?做你的女朋友很幸福,谁让你那么会疼人。”   可借来的幸福是不会幸福的,这一份从来都不属于她。   “那你干嘛跟我妈说那些话?”他干脆下了车,景之往后避,他就一步步朝她逼近。   到最后,景之退到车尾,撞到了金属不好再向后,他便俯身下来,她的后背抵着冰凉的金属,前面他的距离却越来越近,一指距离就你触碰到她的唇。   第一次和盛向远,她心里有的都是不舒服,幸好,他停住了,没在向前。   她故意转过头,“盛向远,盛业集团是你的,你干嘛要放手?”   像盛致宸那么卑鄙的小人,一边跟着那个向晚搞暧昧,一边又带着小情人到处去招摇,根本就不配称为盛业集团的继续人。   盛向远的心情似乎愉悦了些,“我还以为在我和盛致宸之间,你会偏向他多一些。”   “别跟我提那个虚伪的小人,我和他没关系!”她下意识的回他。   没想到这句话反而适得其反,惹怒了盛向远,“景之,你反应那么激动,会让我误会你是因爱生恨的,别告诉我,你不喜欢盛致宸。”   她想认真地告诉他,那只是曾经,没想到脸一朝着他,盛向远的唇便倾了下来,他的唇很暖,不似盛致宸,永远都那么凉。   景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冲,亲吻真是件奇妙的事,它会如此真实地反应给你你对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没有盛致宸给她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此刻她的心里竟没有引起一丝涟漪。   不!她有些淡淡的恨,为什么这么好的男人她还是不爱,难道她天生就是受虐的命,如果心里装的那个人是盛向远该多好,那样,就算不会在一起,他们还会以朋友身份和平相处。   这样想着,她主动回应了他加深这个吻,双手从后面拥住他。   过了好久,盛向远才松开她,他双颊通红,月光流泻而下,景之忍不住被他这个不好意思的表情逗笑。   “盛向远,这个吻就当我们分手礼物吧,好好把盛业夺过来,我相信你!”   他眼光到处乱看,双手搅在一起,“那什么,景之,如果我要说……”   我喜欢你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后面细碎的一阵动作将他们两个同时惊住。   景之猛地转过头,就看到几步之外的草丛里躲着一个人,也不算躲了,半个身子都留在了外面。   盛向远生气地过去将她拎出来,板着脸教训,“姜梦,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之也走过去,就看到一个女孩唯唯诺诺站了起来,因为是低着头,她看不到她的脸,不过从外形来看,绝对是个萌妹纸。   她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我就是来看看你女朋友的。”   盛向远又问,“我是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不许撒谎。”   她才这抬起头,果然是个长相很清秀的姑娘,只是脸上挂着两行眼泪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怜,并且还是一抽一哒的解释,“是致宸哥哥带我来的。”   景之本是看戏的状态,一听到盛致宸这三个字她反射性的警惕起,“他怎么会带你来?”   她偷偷瞄着盛向远,回答景之的话,“是我求他带我来的。”   盛致宸能有这么好心,她才不信!   盛向远脸色越来越冷,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景之怕他吓到人家妹子,看得出来,他们还是熟人。   她笑盈盈扯了扯他,“你怎么不为我们介绍介绍啊?”   没想到妹子自己倒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姜梦,是向远哥哥的……”她细白的皮肤涌上一圈红晕,“童养媳。”   “噗……”景之当时就没忍住,有些失态的笑出声。   “姜梦,你乱说什么呢?什么童养媳?”   “就是童养媳,我妈妈说等我长大了就要嫁给你,我们同学都说这叫童养媳!”她努力的辩解。   “那是他们说着玩的,怎么能当真!”   景之其实感谢她的及时出现的,不然刚才那种场景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这次她主动插话,“盛向远你就别不知足了,这么漂亮的女孩给你做……恩,童养媳绝对是你赚到了。”   “她不是我童养媳,家长的玩笑话而已。”   小姑娘立马跑开了,眼泪还在唰唰流,离很远都听得见。   “快去追啊,让她一个人走你放心?”景之催促他。   盛向远为难了几秒,“那你等我电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  姨妈来了疼死辣,还有作业没做,好想哭。。。   ☆、落败(一)   她一个人上楼,空荡荡的房子让她连着心都跟着空荡荡的,要说她现在虽然离了婚,不过好歹事业还行,日子还过得去。   可她却像没了追求,每天日复一日的工作让她对未来一点遐想都没有,白天还好,有人说说笑笑,有工作要忙,特别是这么安静的夜晚,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这么清楚。   她孤单了那么久,可寂寞永远成不了习惯,寂寞的越久,只会让人越来越害怕面对,特别是与白天的热闹相比。   她想大约真的是最近活得太舒服了才产生这种想法,早就打算好自己过一辈子,这会儿又矫情个什么劲,她将这个归结于和盛向远分手这点上,即使没爱情,盛向远对她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这次分手后他妈一定会很快再为他着手新的女朋,指不定他女朋友爱吃醋,他们连联系都断了。   洗完澡出来后,手机里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盛向远打来的,她回拨过去,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潜意识脚步往窗前走。   “盛向远,快跟我说说你的童养媳啊?”景之像是迫不及待问。   盛向远一脸黑线,再次郑重地强调一遍,“她不是我的童养媳!”   这明明就是盛致宸的阴谋,刚才回来的路上他又仔细问了姜梦一遍,哪里是她自己要来的,根本就是盛致宸故意带她来的,就连童养媳这种话也是他“好心”地给她的建议。   他都已经放弃盛业集团,连他的感情他都要来搞破坏!   “那你总该告诉我那姑娘到底是谁吧?”   “是我爸世交的一个女儿,叫姜梦,今年才上大二,又被家里给惯坏了,她说什么你不要介意!”   他说完,过了一会儿,电话里却没有声音,盛向远又怒了,“景之,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啊?”景之怔住,从楼下慌忙的转移视线,“我听的,姜梦是你世交的女儿。”   “不是我世交,是我爸世交。”   “嗯,是你爸世交,我头忽然有些疼,要先休息了,我明天再联系你吧。”景之慌慌张张挂了电话,心突突地乱跳,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又往下瞥了一眼,车里的身影很模糊,但她一眼就能辨析出来。   她考虑了一会儿,果断地将窗帘拉上,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爬上床。   可哪里睡得着,她以为经历过上次的事,她和盛致宸的缘分早已尽,现在又假惺惺站到她楼下是为了什么?   就这么迷迷糊糊想着她渐渐睡着了,也许是心里有事,她睡着并不安生,等再次醒来时,时针正好指向二的位置,凌晨两点。   她再无睡意,又披着睡衣出去,正值秋冬换季,天气已经凉了,单披个睡衣有些冷,她又缩了缩。   都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盛致宸怎么会在,景之笑自己傻,可不看一眼今晚别想再睡了。   揭开窗帘一角,往下看,迷茫的夜色中一眼就看到他的车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停着,像个孤独的指明灯屹立,上面落了一层树叶,更增添了几分伤感。   是不是任何人的生命里总会出现这么一个人,爱过也恨过,就是永远都放不了手,景之形容不出这一刻的滋味,千帆尽过,一层层被脱落,凋零。   曾经,邓凡也给过她浪漫,可和这比起来完全不一样,他是盛致宸,是大家眼中永远不会温柔的盛致宸。   她放下帘子,客厅里一片黑洞洞,她摸索起手机就给他打电话,响了很多声才被接起,里面传出像是睡意未醒的声音,“景之,这么晚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非常符合他的风格,冷冰冰中又带着几分厌倦。   要是不知道这会儿他正在她家楼下,听到这声音,景之早不想和他说话了。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你没睡醒怎么知道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她呛着问。   盛致宸停了几秒,“来电显示。”   “没睡醒你还看来电显示,怎么不看到是我给挂了继续睡。”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气得哪出,反正句句带刺,而且声调越来越大。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的,赶紧说吧。”   “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睡觉呢,没事我要挂了,晚晚还在旁边呢,我怕把她吵醒。”   “盛致宸,你这个混蛋!”她气愤地骂道。   “我是混蛋,所以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等景之再想说什么时,电话已经被挂断,她只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大脑也不是自己的大脑,连衣服都不披了,就穿着个单薄的睡衣,灯也不开,门也不关,蹬蹬往下跑。   盛致宸显然没料到她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刚要发动油门打算离开,景之已经拦在车前,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喊着,“今晚你要想走,就从我的身上碾过去。”   她懦弱了这么久,似乎第一次这么勇敢。   盛致宸只好停下,要是没刚刚这电话,他还能撒撒谎正好路过什么的,现在,恐怕是任何借口都难找了吧。   她轰轰声敲着他的车窗,“开门!快开门!”   盛致宸下车,没等她说话便先开口责备,“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冷!”   明明他身上也只穿着件衬衫,连个外套都没有。   她像暴躁了很久,只等着这一刻发泄,“少在这儿假装关心我,你在这儿干什么?”   “没干嘛?”他有些难堪,又要返回车里,“我现在就走!”   景之拉住他,“盛致宸,每次遇到点事除了逃你能干什么?你觉得你不解释清楚我会让你走?”   他别过脸似委屈地看着她,“真没想干什么?”   这!个!狗!男!人!每次在其他人面前高冷到不行,到她面前就只会来这一套,他到底凭什么?!   “真没什么你晚上不睡觉在我楼下一等就几个小时还骗我在家和你情人睡觉,盛致宸,是死是活今晚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哪里说得清楚,他最擅长的不就是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干瞪着她,奇怪的是他眼里似有沉甸甸的磁铁,看一眼就能吸进去,他一定就凭这个本领才哄骗了一个女朋友和情人!   想到这些,景之开始狠狠捶打他的胸口,“盛致宸,你有了女人还来招惹我,你就是个渣男。”   他任她打骂,反正就是站着不动,景之打累了,竟发现已经激动到泪流满面,她抹抹眼泪,继续问道,“你是不是爱我?”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点动作,幅度很轻的点点头,也代表默认了。   景之略讽刺地笑笑,“爱?你所谓的爱就是眼睁睁看着我喝不腻喝的酒然后冷静的带着你的情人看都不看一眼?”   盛致宸略痛苦的偏过头,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树叶刮落的声音,她认真的盯着他灰色的眼眸,等待他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委屈(一)   曾经有人研究过,夜晚是一个人最容易脆弱的时候,她的愤怒渐渐被眼里的湿润代替。   盛致宸始终没有解释,景之读不懂他的痛苦,可这样一次一次,她感觉真的没有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很平静,微带着些哽咽,“盛致宸,如果你不想说以后请不要再说爱我也别再来找我,我恨你!”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脚步伴着风声有些凌乱,一步步,像是打在盛致宸的心里,直到再也拼不起来。   大约到一米之外,他终于说话了,“离开盛向远吧,也不要再卷入盛家了,景之,你会有更好的生活。”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有更好的生活,可生活却给了她一个又一个的重击,她骄傲地转过头对着他笑,“你放心吧,即使不离开向远,我也会有更好的生活。”   他蹙起眉头还想说什么,景之已经继续向前了,他现在说的话,她一句都不想听。   可她走上了楼梯,后面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忍不住好奇转身,就看到他倒在车旁,无声无息,那一刻,她真觉得自己的心脏跟着不再跳动了。   手术室的红灯还在闪着,景之靠在外面的椅子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片走道空荡荡的,偶尔有不知哪传出的滴答滴答脚步声,像一道咒符搅得她更加不安。   她真的拿这个男人无可奈何了,每次都选在她面前倒下,是不是吃准她会伤心,她哭着想,等醒来之后一定要好好骂他,一定要他做很多事再原谅他。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外的灯终于暗了,景之僵硬地等待医生的宣判,幸好,她这一次的运气没那么差。   “他已经醒了,过会儿转到病房你就可以去看了。”   “医生,那他刚刚为什么会好好晕倒,有没有什么事?”   医生叹气口,摇摇头,“等下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景之坐在椅子上冷静一会儿终是去了病房,盛致宸正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如一张纸,嘴唇乌紫,还不忘教训她,“你怎么穿这样就跟着来了。”   景之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还是很幼稚的睡衣,特别是脚上穿着的拖鞋,是她在夜市淘的,刚刚太着急,磨得鞋底烂了好大一块。   她脸有些发烫,不满地嘀咕,“还不是怪你,好好在我面前晕倒,我当然是先要送你来医院。”   他不说话,忽然往旁边移了移,空出一些空间,抬头看着天花板,小声说道,“这里暖和。”   景之想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意思,可他们刚刚不才老死不相往来的嘛,这会儿睡在他旁边又算什么。   “哦,”她的拖鞋脱得很方便,一躺下她便感受到一股温暖笼罩过来。   一开始盛致宸还在不好意思,离景之远远的,偶尔要把被子推到她身边也是迅速推完,可她实在太凉了,不接触她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凉气,让他一阵心疼。   这边景之心还在扑通扑通乱跳,外面天还没亮,她脑子空白一片,都不知道这个晚上都发生过什么,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被夹入个暖暖的拥抱中,她身体已经有些热了,只有脚依旧冰冷,像个暖炉直达她的心底。   她压根不敢朝他看,低低地将自己掩在被子里,不知道要干什么是好。   盛致宸咳咳声,打破沉默,“脚凉不好。”说着,他又把她的脚夹得更紧些。   景之羞愧得说不出话,但又觉得这么安静不好,“你刚刚怎么会晕倒的?以后别这样,怪吓人的。”她就这么轻描淡写说出刚刚自己的担心,实际上从救护车来到他进手术室,她已经害怕到一点也记不得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的,我身体本来就不好,发生这种情况也正常,以后不要担心了。”他难得温柔。   景之有些心酸,有些事谁都无法改变,正如他那个身份,可她不想安慰他,她知道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   盛致宸胆子大了些,双手环过他,她的头正好落在他的胸口,耳边都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景之,你要知道我们活着会有很多不得不完全的事。”   “恩,”她点点头。   他低低叹一声,像是要拿她无可奈何,“那以后我们不要再吵了,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啊?”景之傻愣愣看着他,不明白这是什么节奏,他们中间那么多裂痕,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他又有些落寞,“你不愿意吗?我可以解释的。”   “不是,”她忽然跳起来,“我家的门还没有锁呢?!一定会有小偷去盗窃的!”   盛致宸:“……”   她慌慌张张推门出去,临走前还嘱咐他好好休息,等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再去上班等等。   出来时,天刚微微亮,半个月牙儿高高挂在天上,医院门口没有什么人,她一边小跑一边傻笑,也不知道在傻笑啥,可能是自己刚刚行为一定蠢透了。   幸好是夜里她灯又没开,没人知道她没锁门,所以家里还是景之刚刚走的那幅样子,可她还是不太放心,毕竟一个人住,要是真的有人突然从家里跳出来她也打不过,她开着灯来来回回检查好几遍,确定真的没人才打算关门。   她松懈下来,正走到门口要关门,就看到刚站在门口的盛致宸,身上还穿着病服。   “你怎么不在医院躺着跑出来了?”她诧异地问。   可能是跑过来的,他脸还涨红着,有些不太自然,“你没门锁,小偷。”   景之明白他的意思,怕她遭小偷吧?她还是挺感动的,让他进来,“你一夜没睡了,身体又不好,赶紧再躺一会儿吧。”   盛致宸听话地卧到她床上,她却再也睡不着,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她就在问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和他之间当作什么伤害都没有吗?   他们之间隔着盛家,隔着他的女朋友他的情人,隔太多的东西,她都没法当成什么没发生过,不过就在刚刚,她决定不管怎样先试试,如果两个人克服还是尽量克服吧。   秋冬的早上天亮得晚,景之起床给他熬粥,卧室里静悄悄的,她总忍不住要推开门看一看他。   他的睡姿很正规,就跟小学生似的,堂堂正正躺着,而且面部基本没什么表情,景之撇撇嘴,平时够克己的一个人了,连睡觉都安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直等到她早饭做好,他都没再醒,见他迟迟不醒,天又刚大亮,她也忍不住趴在沙发上小眯一会儿。   可这一眯就眯了两个小时,还是被盛致宸给喊醒的,“景之,快点醒醒,粥都糊了。”   “什么?”她猛地惊醒,立马朝厨房跑去,火已经被盛致宸关了,可着糊味还在,她揭开锅,一锅白粥已经变成一锅黑粥,她熬了好久的粥啊!   她很心疼,只好把气往盛致宸身上撒,“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他有些莫名其妙,眼神里充满委屈,偏偏又不开口辩解,好像她在怎么欺负他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甜蜜(一)   没有了粥,景之只能下面给他吃,她在厨房认真烧开水忙调料,他就坐在旁边聚精会神在一边盯着她看。   景之虽然假装在专心煮面,可心里面不自觉将动作拘谨了些,她不想在他面前丢脸啊,最后,她忍不住生气地质问他,“你干嘛总盯着我看?!”   他慌慌张张把目光转向窗外,淡定地狡辩,“没有。”   哼!景之懒得跟他计较,将面下锅,却又忽然掉过头,得意地说,“这下被我抓到你还想狡辩吗?”   可盛致宸只用三个字就堵住了她的嘴,“我饿了。”   景之将面端到他面前,又帮他加了点弄好的调料,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尝第一口,“好吃吗?”   他点点头,把桌上的另一碗面推到她面前,她也就在他的对面坐下一口一口吸着。   外面晨光刚出来,微弱的光线散射进来,将他整个脸都映成金黄色,她偷偷朝他瞥了一眼,他正在认真地大口吃着,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凝望。   良辰美景,景之形容不出这一刻的美好,她奢望地想,如果时光能在这一刻静止该有多好。   但未等早饭吃完,就已经有人敲门了,盛致宸起身去开,“应该是我的助理送衣服来了。”   早饭后,他在卧室换衣服,她在厨房刷碗,手里还沾满泡沫,就听到他的鬼叫,“景之,快过来。”   她手都来不及擦干,火急的跑到卧室,“怎么了啊?”   “帮我打领带。”   “……”   “你自己以前是怎么打的?干嘛非要我打。”   “你打的好看。”他强烈辩解。   “你怎么知道我打领带好看?”事实上,她从未帮他打过,而且她打领带技术还是很久之前学的,现在都已经忘得差不多。   “我猜的。”他像个大少爷仰起头等待她的服务。   景之认命的擦了擦手,开始帮他整理,奈何她真忘差不多了,弄了半天才勉强过关。   盛致宸照照镜子,不满地嘀咕,不是这样打的。   他教她怎么打才正确,景之认真地一边记住他动作,一边手上还时不时练习一遍。   “现在应该会了吧?”   她点点头,又帮他打一遍,这一次非常好,从盛致宸的神情就可以看出。   花了很长时间,她最后突然醒悟过来,“不对!我干嘛要跟你学打领带,你自己会打就自己打好了!”   “那不一样的。”他认真地纠正,“男人的领带就应该女人打。”   景之心想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啊,可脸上却禁不住喜逐颜开。   临走前,她终于把心里的烦恼对他说了,“盛致宸,这一辈子我最讨厌小三,所以我不会破坏别人的感情,你懂吗?”   “没有别人。”他坚定地回她。   其实景之也一直觉得蹊跷,她相信盛致宸不像是这么玩弄的感情,这大概也是她一直放不下的原因吧。   “那那个向晚和林莺莺是怎么回事?”她凶巴巴地问。   “都是假的,我和她们说好的,她们也不喜欢我。”   “什么意思?”景之觉得事情没她想象那么简单。   他温柔地从后面抱住她,“不要问为什么,相信我好不好,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你了。”   他不想说就不说吧,只要不是破坏人家感情就好,她软绵绵依在他胸膛,“那你必须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脑海中又冒出那个曼妙的身姿,脸也悄悄烧了起来,他总在不经意时想起那一幕,然后再想起那些时光,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唯一觉得幸福的日子。   “总之很久之前了。”   公司里谁都可以感受到景之今天的好心情,不管与谁说话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光芒,这种笑和她以前又是不同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发自内心。   中午吃饭时,她听到三三两两都在议论她,可她似乎并没介意,好心情一点都没受影响,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又不是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露出这种花痴般的笑容很傻,但这真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   王乐乐端着饭挤到她旁边,十分期待地问,“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好事?公司好多人都在传盛向远向你求婚了,是不是真的?”   “关盛向远什么事?”她有些莫名其妙地问。   “不要告诉我你今天这么心花怒放不是桃花引起的?”   景之这下想到了一个大的问题,她单单问了盛致宸他的女朋友和情人是怎么回事,可他都没有问她和盛向远的事,这是想要当小三的节奏吗?   她快速扫光盘子里的菜,一阵风似地躲进办公室给盛致宸打电话。   “景之。”盛致宸的声音有些疲惫,她又马上心疼起来,到口的话变成,“工作很忙吗?不要让自己太累。”   “还行,”他停顿了下,沙哑道,“景之,谢谢你。”   “啊?谢我什么?”她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弄得非常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谢什么。”谢谢她会在他最累的时候打电话给她,或许她不知道她给了他多少勇气。   “先别谢我,我还要事要问你呢!”她咳咳声,以示自己的不满。   “好,你问。”   他说得一点都不心虚,景之倒先心虚起来,轻轻地说,“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和盛向远的事?我现在可是人家女朋友。”   “你觉得我要知道你真的是他女朋友还等到现在才动手?”   这叫什么话!搞得她跟个商品似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们在一起没多久就知道了,我今晚想吃你做的排骨。”   “别打岔,我问你的话你都没有回答我呢?!”   “我今天中午就吃一点,应酬时总会吃不饱。”   “好吧,你想红烧还是煲汤。”   “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   她双颊滚烫,“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以前对很多东西过敏,现在怎么都好了。”   他有些结巴,明显是不太想回答,“医生治好的,现在除了鸡蛋都能吃,可饭店那些菜太难吃了。”   见他不想回答,景之也没多问,“晚上不要加班到太晚。”她小心叮嘱道。   明明有很多事并没有算清楚,可她不想再计较了,就这样吧,她不知道这种安稳的日子还能持续多长时间,她只想好好珍惜每一天。   今天公司不太忙,下午的时候她本想早早溜回家的,但一想到现在好歹也算个领导,一直等到下班时间,景之才冲出去。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看到盛向远的车停在路边,他人站在车旁,朝她挥了挥手。   她沉重地向他走过去,讪讪地问,“盛向远,你怎么来了啊?”   “昨晚我们的事都还没说清楚,今天是找你说清楚的。”   她这想起昨晚跟他说得那些话,可仅仅是隔了一个晚上,对她来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今天我有事,等过两天我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你有什么事,感觉还挺严重的。”盛向远好奇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  萌~萌~哒~!   其实这一切都有个阴谋,不造你们猜没猜粗来~   ☆、甜蜜(二)   景之看着他,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合适,尴尬地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工作而已。”   盛向远不乐意了,小肚鸡肠地问,“合计着工作上的事比我的事还要重要吗?”   景之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最终还是跟着他去继续谈论“昨晚未结束的事”,她坐在他车里,一路上都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窗外,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她偷偷给盛致宸发了条短信,“今晚我有事,你别去我家了。”   没想到刚发出去,他便回复了过来,“有事就忙吧,我晚一会儿过去。”   鉴于她的行为有些偷偷摸摸,盛向远说事情的心情也没了,随意问道,“在和谁发消息呢。”   其实她和他一直都是假的情侣关系,加上现在他们算是正式分手了,跟他说她有男朋友也没什么关系,大概这个人是盛致宸吧,所以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乐乐,她问我点关于工作的事。”   盛向远也信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又和她聊起其他话题,景之坐好,不敢在随便拿出手机,心里只乞求他就算去她那儿也很晚才去。   可吃饭时,景之仍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盛致宸没有她家的钥匙,要是他早去了,岂不是还要在外面等着,她不想让他等着,因此时不时拿出手机看时间。   盛向远的满腔热血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见她这样,他再也忍不住,“景之,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如果真的着急就先回去吧?”   “这样也行,反正我们吃饭的机会还多呢。”她手已经蹭到包的旁边,打算随时走。   盛向远郁闷了一会儿,也没再说什么,“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我一个人打车就行。”她赶紧推脱,如果让他们碰见可就不好。   “你不是着急的吗?我送你快点。”他拿起车钥匙就走到她前面,景之不甘不愿跟在后面,根本拒绝不了。   可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容易发生,刚到楼下,景之就看到盛致宸站在楼梯口处等她,尽管是低着头,但他那样的气质还是可以一眼被识别。   当时她正在和盛向远说着话,他忽然话一转,冷冷地讽刺,“这就是你今天有急事的原因?”   她无言以答,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说句对不起。   “景之,你他妈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你不是说和他没关系的吗?”   她没敢看他此刻的疯狂,却可以想象出他的怒气,那个不仅是他哥哥,还是他的敌人。   听到了这声嘶吼,盛致宸的目光才转向他们这边,景之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着他慢慢走近,眼眶竟不自不觉泛红起来。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盛向远已经穿过她拦在盛致宸身边,一手抓住他的衣领,“盛致宸,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在这儿利用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盛致宸本来身体就弱,哪里是盛向远的对手,他一拳挥过去,他便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景之再也理智不起来,挡在他面前,“盛向远,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关他的事。”   他们几乎是同时对着她说,“景之,这事与你无关,你让开。”   “向远,你先走吧,这事我明天再和你解释。”她狠了狠心,对着盛向远讲。   盛向远无声地看了他们一会儿,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嗓子里,最终他只暗淡了神色,“景之,你总是懂怎么才最伤我。”   他故意绕到盛致宸的面前,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恭喜你哥哥,你的目的达到了。”   他的车绝尘而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望,她不想去思考盛向远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因为她相信盛致宸的为人,她告诉自己要相信他。   谁都没有再谈刚刚的话题,景之扶着他上楼,可门刚打开,她就被他反压在墙上,动情地抱住她,景之都可以清晰感受到他身子在颤抖。   她渐渐伸出手从后面环着他,安静地躲在他怀里,直到这一刻她才敢将一切都抛弃,全心全意只想着他。   过了很久,她抬起头娇涩地问他,“你晚饭吃了没?”   他眼眸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点光,也或许是客厅里光线太暗,他哽了哽声,“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什么?”   “盛向远说的话,只要你问我都可以告诉你。”   “那你跟我在一起是骗我的吗?”   他沉了沉,摇摇头,才说道,“不是,可是……”   “我不想听可是,盛致宸,你的世界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我都不想去参与,只要你没骗我就行。”   “景之……”盛致宸感觉到有人在往他一向波澜平静的心底扔下一小块一小块石子,明明一点不疼,却再也挥之不去。   语言表达不了他此刻的心境,他便用行动来证明,他突然低头吻住她,一边在她唇里纠缠一边带着她朝房间引去。   可他忘记了另外一种可能,不想了解他的一切是因为从来都没想过未来,在景之的眼里,他们是谈不到未来的,所以,在一起的时间才要好好珍惜。   这不是第一次,但到底是好长时间没有做,景之有些紧张,他温柔地解开她的衬衫,景之窝在他的胸口,根本就不敢露出脸,他吻着她的发顶,“傻瓜,你在紧张什么?”   她从未听过盛致宸这么宠溺的声音,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像根蔓藤缠着他,任他对她“胡作非为”。   他的技术一点都没有提升,但在性的世界里爱是最重要的,所以只要想着身上那人是他,景之就能感到全身轻松,那种情一直融入到她的心灵深处。   春宵一刻,昨晚被他折磨得太久,等一睁开眼,漫天的阳光已经洒进来,房间像被镀了一层金光,可景之没心思欣赏什么美景,蹭地从床上跳下来,另一边的盛致宸早不知道哪去,她洗漱一番打算先去上班再去联系他,刚打开卧室的门,看到他正坐在沙发上翻不知道什么文件。   景之惊讶地问,“你怎么没去上班?”   盛致宸朝她笑笑,她一向对他的笑容没抵抗力,“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景之抬头看墙上的大钟,居然已经十一点半了,难怪阳光这么好!   她一下子慌了,“我班还没有上呢啊?”   “你助理打电话过来,我告诉她你今天早上身体不舒服不去上班了。”   “我助理打电话你帮我接了?在早上吗?”她更加慌张地问。   “对啊,早上8点的时候,就是那个电话将我闹醒的。”盛致宸貌似还有些小小抱怨。   景之一阵头疼,这下事情闹大了,按照他们那些人的八卦天赋,这种事不还传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郁闷了一天,到五点多才开始码字,这章码得真是太粗糙了,大家将就着看,最近事情真是太多了   ☆、放弃(一)   她装死的干脆下午也不打算去上班了,不用上班,她连节奏都慢了起来,慢吞吞在卫生间磨蹭了好久才出来。   盛致宸还坐在客厅看文件,他人本来就高大,坐在小沙发上有些束手束脚,见她出来,开始嘟嚷地抱怨,“明天把沙发换大一些的吧。”   小茶几上堆满了他的文件,景之好奇地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拿几张纸看着,“真没想到你做起领导来还有模有样的。   “我曾经学过企业管理。”被她一打扰,他索性放下手中的资料,张开双手,意图很明显。   景之往后闪了闪,“你要干嘛?”   “你引诱我。”他看似有理有据地指责,目光专注地盯着她某处看。   “我怎么引诱你了?”景之低头看自己的睡衣,因为是宽松版的,胸口露出好大一块,她这都忘了家里还有一个人。   她赶紧捂好胸口站起来,假装怒目道,“盛致宸,你怎么这么色?!”   可一步还未岔开,便被他轻轻一拽,整个人都落入他的怀抱,“明明是你勾引我在先,哪里色了?”   一直到被他吻得呼吸都喘不过来,他才松开她,景之又羞又气,刚想要教训他,就听到头顶上的他很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早上都没吃早饭,现在好饿。”   “……”   她真的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得瑟了!   她不想出去买菜,家里还剩简单的一些食材,凑合着做了三菜一汤,盛致宸倒也吃得津津有味,这个时候,景之又觉得他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挑食这个毛病,实际上她不知道,盛致宸有多爱她烧的菜。   吃完饭,景之收拾碗筷,一边问他,“下午你还不打算去你公司上班?”   他傲娇地从后面抱住她,将头靠在她肩上,“真的一点都不想去那个公司呢。”   “那就别去了,”她开玩笑的幻想,“我们去找份轻松的工作,能养得起两个人的就行,或者开个小店吧,这样时间也可以自己支配。”   她说完,很明显可以感觉到身后的身体猛得一僵硬,她又立马补充一句,“我可是开玩笑的,你是个干大事业的人,我还需要你养呢。”心里却说不清有种悲悯的滋味,她明白自己在盛致宸的心中是比不上他事业的。   也许是这种生活太过惬意,惬意到她觉得是偷来的,可偷来的东西又有几个是自己的。   盛致宸忽然拿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她的手里,“这是我的卡。”   她觉得手心里拿的不是一张卡而是一块灼热的铁,睡完后送卡这种事情真的太不道德,可景之同时也明白,盛致宸送这张卡仅仅真的想养她,没有侮辱她的意思。   她努力吸了吸一口气,将脸转到正对着他,“怎么就只有一张卡,你其他的钱呢?是不是还要养你的女朋友和情人?”   明明是带着开玩笑的语气,盛致宸却非常认真地回答,“我现在就只有一张卡,我去问问律师我到底有多少财产,全部转给你吧。”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盛致宸,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最终也没有去公司,因为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景之打开窗户观察了一会儿,“怎么好好的就下起了雨,一时半会儿看来不会停了。”   “反正公司也没什么大事,一天不去没事的。”   没事就没事吧,早上的合同整理完毕,盛致宸居然从包里拿出一本马克思主义开始读,景之把头枕到他腿上,看着他书的封面只能无语,憋了半天问了一句,“你的□□宣言看完了?”   他点点头,“看完很久了,这段时间忙,都没有再读这本。”   她真想问他这种书为什么还会看得下去,不过他一向奇葩,思维也不同于其他的人,景之想想还是罢了。   不知不觉中,她竟在他腿上睡着了,等一觉醒来时,人已经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盛致宸在床头留了张纸条,告诉她公司有事他先出去了。   外面的雨也已经停,雨过天晴,空气十分的新鲜,人也十分的清爽,她拿出手机,竟看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盛向远打来的。   当乌龟了一天,她知道很多事需要面对还是得面对的,先发了条短信给盛致宸告诉他自己今晚有活动,他不用来,然后才给盛向远打电话。   没响几声就被盛向远接了起来,带着隔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今天没有上班?”   “是啊,身体不太舒服。”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表示很不相信。   景之也没有再多解释,“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找你好好聊聊。”   到了饭店,等了很久,盛向远才姗姗来迟,脸上不再是她一直面对的温和笑容,似乎仅仅一天之间,他们之间变得再也不一样了。   他坐下,景之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缓解这份尴尬,倒是他先问,“你真的和盛致宸在一起了?”   她沉默地低下头,没有像以前那么否定。   盛向远像是早有准备,“景之,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他?”   “没有……一直吧,对不起,向远。”   “你对他了解有多少,你总跟我说和我在一起没有未来,可你觉得和他在一起就有未来吗?”他有些激动地说。   他们是靠着玻璃坐的,远处的灯光散射,照在她并不清晰的半边脸上,她忧伤地回答,“我知道我们没有未来,我也没有期待过未来。”   她瞳孔里的灰白竟让他一阵心疼,那里面的伤痛却不是为了他。   “但盛向远,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所以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认可,我知道你们兄弟在很多方面有意见,不过你们身上毕竟流淌着同样的血,还有什么仇是解不下的呢。”   他暗暗一笑,“景之,从来不是我放不下,是他盛致宸一直都不放过我们,他要毁了整个盛业!”   “你别乱说,这你爸爸的公司也是他爸爸的公司,他怎么会想毁了呢。”   盛向远站起来,捏起一个酒杯,碎了的玻璃渣刺进他的手里,流下一滴滴血,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祝你们幸福。”   是其他的人盛向远还有可能辩解,但对于他喜欢的人,他的自尊心只能让自己做到这一步,眼不见心不烦。   出饭店时,外面的风正大,呼呼地从耳边刮过,景之感到冷,可更冷的是心,脑中想着的全是盛向远为她做的那些事,她曾无数次走投无路时都是他在尽头等他,带着他脱离险境,可就在刚才,她却亲手放弃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负能量有些多~明天还不造能不能更新辣,要素木有等到可能就后天更了。。。   ☆、疑惑(一)   出来后,她刚走一小段路,盛致宸就打来电话问她现在在哪里?   景之还未从刚才盛向远的话中走出来,尽管努力克制,声音却还是带有一些哽咽“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等下就到。”   盛致宸当然是听出她声音里的变化,紧张地又问一遍,“具体在哪里?身边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吗?”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在这里清冷的晚上像朵罂粟花开在她的心底,景之心里的难受一下子全被勾出来,呜呜哭出声,“盛致宸,我讨厌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她挂了电话,蹲在路边哭好久才站起来,已经很久没再这么哭过,这会儿心情倒释放了不少,她擦干眼泪,刚转个身就看到盛致宸站在不远处的路口,正无措地到处四周寻找什么。   她刚刚是故意挂电话的,真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秋冬的夜晚已经有露珠,他头发大概是被露水沾了,湿漉漉的,背影却一如既往地英俊。   景之想,就是这么个男人搅得她生活如一潭浑水,让她最好的朋友都远离了自己,她无法去衡量到底值不值得,有句话说爱是克制,可当一个人心底真正装着另一个人时,是克制不起来的,只想抛开一切朝他靠近,正如她对盛致宸。   他似乎看到了她,先是松了口气才慢慢走近她,景之站在那儿,脸上的泪还未干,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那么静静看着他,像是望穿她的整个世界。   繁华的夜晚刚过,此刻正慢慢沉寂下来,路上偶尔有车经过,刺眼的车灯有时会从他的身边一闪而过,将他的脸照得都熠熠生辉。   盛致宸到她面前站定,用手轻轻摩擦她的脸,“发生了什么事?”   她故意把头靠在他胸口,更像在撒娇,鼻音很浓,“没事。”   他叹口气,似有无奈,轻声哄道,“景之,你有了我,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景之又觉得眼眶泛红了,所以说人在脆弱时是经不住宠的,但这事告诉他也无济于事,只会让他也跟着烦恼,她摇摇头,“没什么大事,让我靠一会儿吧。”   等她再次抬起头时,盛致宸的衬衫已经湿了一大片,她把手紧紧放在他手中,“盛致宸,你一定要对我很好,很好。”   这一夜睡得都不好,乱七八糟的梦一个接着一个做,等第二天早晨起来,景之脸色看起来很憔悴,想遮都遮不住,关键是她要补妆时盛致宸还一个劲在旁边念叨这样就很美,不用再化妆,她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到公司时,幸好八卦没有她想象得流传那么快,也或许是没人敢当着她面说些什么,一份文件还没有看完,助理给她泡了一杯茶,她喝一口疑惑地问,“这茶怎么是甜的?”   助理跟着她久了也没那么怕她,老实交代,“因为是红枣泡的。”   “干嘛用红枣泡茶,以后还是别了,太甜我不喜欢。”   助理小声地嘀咕,“红枣补身体,特别适合纵欲过度。”   景之一口茶差点没呛死,“什么纵欲度过?”   助理一副我知道了但不能说的表情,很傻地摇摇头,“没有啊,可能你听错了。”   到了中午,见到王乐乐她才知道她早上脸色不好是因为纵欲过度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公司,景之感觉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不过相对于这个王乐乐更好奇另外一个事,“有人传出你和盛向远不在一起了,不是真的吧?”   景之表示非常费解,“那啥,乐乐,你说你都结婚了为什么对八卦还这么热爱?”   “因为盛少爷是我少见的好人了!”她义正言辞问,“不会真的分了吧?是他要分的还是你?”   她始终不愿过多解释,匆匆吃几口饭溜走了,当然这种态度也说明她和盛向远真的是闹掰了。   渐渐时间长了也没人再关心这个八卦,它早被源源不断的八卦代替了,日子也回归到正常,虽说外界有那么多困难,但不得不说这段时间景之还是非常开心的。   盛致宸算是长期住在了她家,偶尔应酬晚了,即使到半夜他也会回来,而她则像个妻子服侍他,为心爱的人洗手作羹是件浪漫的事,景之沉溺其中。   今年的冬天特别地冷,刺骨的寒风整天呼呼地刮,空气干燥的一点水分都没有,新闻里不断提醒说这是近几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季大家要注意防暖。   再过几天新年就要到了,每到年底时各家公司都特别的忙,要对这一年作总结要计划来年的事,景之这个小经理也整日忙得不着地,不过,一到下班时间她还是按时回家的,很少加班。   这是她跟盛致宸过的第一个新年,她心里还是有很大期待的,因此,过年前十几天就开始忙,装饰家里,想着那一天要怎么过才有意义。   今晚,吃过晚饭她去洗澡,盛致宸在屋里忙工作,等她洗完澡收拾好家里他还在忙工作,盛业这半年内连连受到重创她也听说了点,所以他的劳累她明白,却也帮不了什么。   晚些时候,她熬了一碗燕窝端给他,敲敲门,小声地问,“我能进来吗?”   盛致宸当时正在和什么人通话,一听到她的声音脸色立马变了,而后又恢复正常,微笑地说,“进来吧。”   尽管只有短短几秒,景之还是把他的这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她有些好奇是什么事会让他对自己都这么敏感。   盛致宸吃了几口,接着抬起头看她,“景之,今年的元旦可能不能陪你过了。”   “啊,”她非常地失落,“为什么啊?”   “盛业明年有个非常重要的工程要谈合作商,所以我不得不要去美国一趟。”   她“噢”了一声,工作上的事情无可奈何,不过期待了那么久,让她大度地想着无所谓也不太可能。   接下来一连几天,她都受这个影响,心情变得不太好,某天下班后,部门正好有个聚会,王乐乐非拖着她一起去,说是当散散心的。   的确需要来散心,盛致宸那块大木头,对于她的不开心一点都没察觉出来,所以今晚,她故意不给他发消息,跟着同事一起去玩,看他知不知道着急!   一顿饭吃索然无味,景之真是为自己现在这种生活状态担心,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或者短信,同事们都闹得很开,笑着问她在等谁的电话。   她只能尴尬地笑笑,我只是看看时间的。   饭局结束,大家又转战唱歌,景之本来是想回家的,但见他真的一个电话都没有,一气之下又跟着大伙去唱歌了。   包厢不算小,不过人也是多,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加上吵杂的歌声,听得她心里像有把手捏着喘不过气,她想,她果然还是适合呆在家里。   趁着大家玩游戏时,景之推开门到洗手间去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又忍不住想给他电话,按理说如果在家他不会不给她打电话,可要是他也有事晚回去,也会提前向她打招呼的。   终于,她忍不住拨通了他的号码,可响了好多声也没人接,景之不免又担心了一番。   刚从洗手间出来,她就看到有个男人背对着不远处的窗口吸烟,迷蒙的烟雾一圈圈散发出来,景之看不到他的正脸,但单从背影来看,她还是认了出来,这人是多日未见的盛向远。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到计时~\(≧▽≦)/~啦啦啦   ☆、疑惑(二)   景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自从那个晚上不欢而散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上一次她们公司和他有个合作,她也参与其中,本想借那个机会见到他再向他解释的,可他知道她参与那个方案后,毅然把那个合同交给了其他人做,她这才意识到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打算理她了,越是这样她反而越没勇气找他。   她篡紧衣袖,有些紧张地走到他身后,轻声叫了一声向远。   听到这声,盛向远僵硬地转身,显然他也没料到会遇到她,眼里的惊讶还没消散,嘴里的讽刺话已经说出口,“怎么没在家陪着他?”   卫生间门口是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是匆匆来匆匆去,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说话,景之盯着他看了很久,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的目光毫无避闪,也直勾勾看着她,最后,还是他先有了动作,他灭了手里的烟,放荡不羁地说,“你要是没事我先走了,还有朋友再等着呢。”   从她身边穿过时,景之终于忍不住,一只手抓住他的袖口,她几乎无奈地说,“盛向远,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和他关系不好,但这和我们之间的友谊有什么关系?”   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拉开她的手,“算了,就当我自作多情一场吧,以后别再来找我。”   他衣服的布料很滑,轻轻一拉,景之的手从上面滑落,她望向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心里明白如果这一次不说清楚,或许以后他们真的连最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   她鼓起勇气,“那你说我要怎么办你才不要这么恨我?”我们还能是好朋友。   这一次,他终于没再往前走,“我要你和他彻底分开你能做到吗?”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扯上他!”跟他做朋友的又不是他。   “看,自始至终,你都在偏着他,不过景之,我提醒你一句,不要被卖了到时候还替别人数钱,毕竟你的眼光一向不太好。”他说完便往里面走去。   景之一阵头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好王乐乐从另一边过来,应该将他们刚才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了,她唏嘘地问,“你们这不仅是分了怎么看样子更像仇人了?”   “其实我们从来都没真正在一起过,那些都是假的。”她苦涩地解释。   “怎么可能?”王乐乐不信,“我敢保证盛向远对你绝对有感情,你都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有多炙热,跟我当年看我老公的一模一样。”   景之一阵眩晕,盛向远一直跟她说他有自己爱的人,她就没往这方面想,或者说她从来没将注意力真正放在过他身上。   她没了心情继续玩下去,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回家,一切都已经乱了,景之觉得必须要好好整理一番,可王乐乐的话却像一根刺扎进她的心里,很多她刻意忽略的场景这时才不得不全回忆起来,他温柔地亲过她,他说他喜欢苏蓝可却很少向她提起她,他曾在无数次重要场合保护过她,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打电话给他他几乎都是马上赶过来。   他承认过对她没感情,但有时候爱情不是用嘴说的,而是用心感受,她似乎感受到盛向远或许真正的爱自己,尽管她找不到一个理由能让这么个大少爷倾慕自己,但正如她爱那个木讷的盛致宸,而不是风度翩翩的盛向远,感情的世界里是问不出为什么的。   要到家时,她故意挤出一个笑脸,自己的这些烦恼没必要带给盛致宸,所以,除非特别情况,她在他面前都是开朗的。   冬天的夜晚特别冷,她把自己裹进大衣里被冷风一吹还是感觉全身被冻僵硬了,她快速上楼,抖抖身上的冷风才开门,可开了门,迎接她的却是满室的黑暗,盛致宸今晚没回来。   其实这也没什么,盛致宸忙,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偶尔没回来实属正常,但也许是这段时间准时的作息,景之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关上门,连灯都不想开,便坐在沙发上等他。   爱情真像一副毒药,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陷进去不要陷进去,毕竟她不是二十出头,经历过一段感情的失败就该吸取教训,可那真的只是说说而已,那个人出现时她还会冲动还会义无反顾还会嫉妒还会乱想。   她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久,最后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客厅里没开空调,她只盖了一层薄被,整个人已经冻得肢体僵硬,脑子昏沉沉的,全身一点力都使不上。   房子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看来盛致宸是一夜未归,她起身打算先冲杯开水去去寒,但刚站起来,整个人又因为无力倒到沙发上,浑身都像麻木一般,一根手指都抬不了。   大概是发烧了,她将自己缩成一团想取取暖睡一会儿再起来,不过实在是太冷了,越是这样她越感觉全身的无力感,仿佛下一秒就会不省人事。   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中她摸到放在手边的手机,她像看到了希望,移到耳边找到盛致宸的号码拨通,很快里面就响起通了的声音却过了好久都没人接,从昨晚到现在,他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她觉得自己头越来越疼,身体似乎在水与火里交融,一刻也受不了,最后也不知道打了谁的电话,只隐约感觉到里面有声音,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讲了一句救命,便再也没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时,景之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几步之远的窗边,盛向远正迎窗而站,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这一次,终究还是他救了自己。   刚要说话倒先咳嗽起来,盛向远听见声音立马回过头来,“医生说你体温还没退下,好好休息先别动。”   她真的不再动,用口语对他说了声谢谢。   可盛向远似乎并不领情,扭过头开始讲,“你知不知道你早上发烧发到40℃,再迟来一会儿恐怕你连性命都没了。”   她闭上眼,看上去很累,盛向远见她这样,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好好休息吧,等烧退了就好,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点。”   发烧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午时候,体温基本就正常了,人也没有那么难受,只是嗓子干得难受,一天没吃饭这会儿感觉有些饿了,盛向远买了一碗粥给她,她还在吊水,腾不出手,盛向远只好喂她。   景之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本来这样麻烦他就很不好意思了,而且今天的他看起来也并不开心,大概是迫不得已帮她的吧。   才吃没两口她就说自己饱了,“我一个人在这儿没事,你有事要忙先回去吧。”   他盖好饭盒,站起来却没有走,正经地问她,“景之,你这样子盛致宸他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直上到五点多的课,刚下课就被小伙伴喊出去有事刚刚才回来,更新的有些晚了,抱歉~   ☆、撒娇(一)   这大半天来,景之不敢提这个名字连想都不敢想,这会儿□□裸被他揭发出来,她不得不强撑起一个虚弱的笑容,“他工作正忙呢,我不想打扰他。”   这个谎撒得毫无技术含量,盛向远和他在一个公司,他忙不忙他还不一清二楚。   果然,他很不屑地耻笑一声,“他工作忙?在公司最忙的时候他请假了,你居然还说他忙,还是你也被蒙在鼓里?”   因为生病,她脸色本就不好看,听了他的话更是苍白许多,嘴上却还是很倔,“怎么可能啊,他一直有在向我汇报行踪呢。”   似乎顺应了她的话,刚说完,盛致宸恰巧匆忙推门进来,这么冷的天他额头上却布满冷汗,而且脸色比景之这个病人好不到哪里,一点血丝都没有。   他的意外闯入让病房瞬间安静几秒,盛致宸大概没想到盛向远也会在这里,站定了几分钟才镇定地走到她的床边,温柔问道,“有没有好一些?”   惊讶过后,景之其实心里有很多话要质问他,但碍于盛向远在这儿,她不想让他看到她和盛致宸的不和睦,因此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好多了。”   他握住她的手,也许是刚从外面进来,他手比她的还要冰冷,“景之,对不起。”   景之偷偷瞄了眼旁边的盛向远,他似乎对他们这种对话毫无兴趣,正不知道盯着某处认真看着,她扭过头,很自然地道,“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忙,不过这一次真的要谢谢向远,要不是她我现在真的可能死在家了。”   “不要乱说。”盛致宸紧张的捂住她的嘴,“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盛向远终于受不了他们之间的这种互动,“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这一次谢谢你能帮助景之。”在盛向远开门瞬间,盛致宸声音从背后响起。   “这一声感谢不必你来说,还有如果你自己守护不好的人不如就放弃。”他留下这句便重重关上门。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景之也不再伪装,一只手还在吊水,她却故意翻过一个身子,将脸背对着他。   她的怒气他当然可以感受到,盛致宸有些无措,手来来回回在空气中流动好久都没有勇气触碰到她。   背朝他的那瞬间,景之的眼泪突然毫无征兆落下来,他到底凭什么能在一天一夜没消息后又这么淡然地回来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即使是她生病的情况下,他也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凭的不过是她爱他罢了。   沉默了好久,景之才忍不住先说话,尽管努力克制,声音还是有些哽咽,“你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   “我……”因为没看他,所以景之没看到他双手握得有多紧,修长的指尖已经泛白,“对不起。”   这一天一夜紧绷的弦终于在听到这声对不起后全部迸发出来,景之不顾手上的疼痛,泛红着眼眶激动地问,“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行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发烧,因为我傻乎乎坐在客厅等了你一夜,你却用一句对不起来打发我,盛致宸,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一直爱的。”他又急又诚恳地说,用他那双最会迷惑人的眼睛,“我是去做一些事,只是现在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好完成了我再告诉你,你还在不舒服,不能生气,等好了随你怎么办好不好?”   都说生病的人最脆弱,听到他清澈又软糯的声音后,她觉得自己气势瞬间降低了一大半,想气都气不出来,她恼自己怎么能这么没用,恶狠狠道,“别对我用这一招没用!我饿了,你现在就去煮粥,我只要喝你煮的粥!”   别说是粥,就算是烧开水他都不会,但景之就是想故意刁难他!   盛致宸蹙眉了一会儿,认真说,“那你要保证在病好之前不能生气。”   “你这是在向我提条件吗?在你不将那什么不得以理由告诉我之前我会随时生气的!”   “好,等时机到了我一定全部告诉你行吗?”   她重重哼一声,早就猜到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果然如此!   盛致宸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会儿,好在水还有一点儿就会挂完,景之特准他陪她回去后再熬粥,不过一开始心里有事加上盛向远在这儿有些紧张她感觉不到饿,现在心里放松下来,肚子咕咕叫。   她指了指旁边的保温盒,“里面好像还剩些粥,你先喂我吃点吧。”   盛致宸“噢”了一声,都把粥倒进碗里了,突然想到些什么,又摇摇头,“我们不喝这个粥。”   景之还没反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盛致宸已经几口把一碗粥全都送进自己的肚子,很无辜地说,“我让护士再去买一些吧。”   “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非常不想见到你!”景之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他才不理她的生气,拿手轻轻碰了她的手指,耸着脑袋,“我只是不喜欢你吃他的东西。”   她恍惚一会儿,故意刺激道,“不让我吃人家东西?那人家都救过我好几次了,你又在哪里?!”   他声音更加无力了,“我知道他比我有用,可我就是不喜欢他和你在一起。”末了,还加一句,“很不喜欢。”   你不喜欢关我什么事!景之拍拍他的脑袋,“我现在是病人,赶紧先去买些吃的,我很饿!”   最后是护士买来一碗粥,盛致宸喂她,得先要吹吹然后再尝尝才送到她嘴里,景之吃得很舒心,胃好受了,整个人也觉得好受多,一直到吃到最后她才不满意,“盛致宸,你怎么能让我吃你口水呢。”   “你喜欢吃,你看你都吃一大碗了。”   “谁喜欢吃了?”她立马狡辩。   盛致宸只当她在闹脾气,又反过来哄着,“是,你不喜欢吃。”   她这才脸红地瞥过头。   水吊完,医生又给她量了遍体温,37℃,稍微还有些温度,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再三嘱咐回家后一定要注意保暖,少吹冷风,再有温度就再过来,盛致宸一一记下,又说了好多声谢谢才领着她回家。   刚出病房,景之就感觉到一股冷风灌进来,冷热反差太大,她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盛致宸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她,景之不要,她一个人生病就够了,可不能弄得两个人都不舒服。   他只好敞开大衣将她裹进去,还郑重其事地强调,“你就躲在里面跟着我走就行。”   本来看不见路景之还有些不适应,奈何他的怀抱太过温暖,她根本舍不得推开,于是就这样暧昧地被他一路半抱出医院一直到家。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祝祖国母亲节日快乐,然后再祝大家国庆快乐~由于国庆期间在外面,又不好用别人电脑,所以只能用手机码字,所以这几天可能会隔日更来着呢。。。。   ☆、心疼(一)   他们刚到家,盛致宸的大衣还未脱下,景之抖了抖身上的冷风,无精打采地打算上床躺会儿,他的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起,更不合时宜的是盛致宸看到来电显示时脸色突然变了,景之见这样,好奇地凑过去想看看是谁的号码,盛致宸赶紧挂断,重新握在手里,神色依旧慌张,谎言却说得非常淡定,“一个推销电话,还是不接了。”   景之空在半空的手僵硬了半天,而后才缓缓转身向卧室方向,“盛致宸,下次骗我时麻烦你装得像一点,我不想吃了,你有事就去做吧。”   他愣在原地,一只手还紧紧握住手机,小声地喃喃,我没事做啊。   手机再次响起,有种他不接就一直响下去的状态,他拿到窗边,底底地接起,还未开口,里面就传来一阵怒吼。   “盛少爷,你怎么跑出去了?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赶紧回来,你药还没有吃!”   “许医生,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暂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不能回去,请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他非常清冷的说完,直接关了机。   景之躺到床上,被子刚放开还非常地凉,像是一直冷到她心底,刚生完一场病,她才舒服点,这会儿又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冬天天黑得快,等她一觉睡醒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因为卧室门是反锁的,根本看不到外面,只是房间静悄悄的,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味,盛致宸一定早就走了,经过刚刚那一幕,她终于不得不认清了一个事实,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的和谐相处不过是表面罢了,是梦就终究会破碎的,走到这一步也是他们必然要经过的。   她沉重的叹口气,这么想着心情倒好了不少,本想出去叫些外卖,推开门首先映入眼中的却是满室光亮,刺痛了她的眼。   而她的盛致宸,正认真地坐在沙发上沉思听到她这边有动作,赶紧起身迎向她,温柔地说,“你是不是饿了,我煮了粥先喝点吧?”   他的手刚要触碰到她,景之慌忙地避开,自己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声音还有些嘶哑地开口,“盛致宸,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努了努嘴,“谈什么啊?”   景之尽量让自己的心肠硬一点,这人最擅长的就是糖衣炮弹,她绝对不能受迷惑。   “你觉得打个巴掌再给个枣吃的把戏是不是很好玩?”她问。   他摇摇头,“不好玩啊。”   “可你就是这么做的!你从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我,想对我好时就对我好,等我需要你时你却不知道在哪里。”   柔白的灯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一如既往美丽,只有语言,那么冰冷,“盛致宸,我们分手吧,就当前段时间是我们最后的留念。”   “不行,”他想也没想的拒绝,“昨天我真的是有事才没来得及告诉你,我……”   “那刚刚那个电话呢,你为什么不敢当我的面接还不敢给我看开电显示,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说得那么明显,盛致宸应该懂这个意思。   他忽然过去将她搂在怀里,那么的紧,勒得她气都喘不过来。一遍遍重复“反正我不要和你分开。”   景之想狠心推开他,手却像灌了铅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或者,她终是舍不得。   她的头趴在他肩上,没有刚才的针锋相对,她伤感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迫不得已,我不怪你,我们好聚好散吧,你去做你自己的事。”   “我不要好聚好散,我只要你!”他说得那么坚定,坚定到景之差点儿心就软了。   心中悲喜交加太大,她开始大肆咳起来,盛致宸松开她又去盛粥,端到她面前,“先吃点吧,吃点就好了。”   刚才只是差点心软,现在见到他这么温柔的呵护,她觉得她离沦陷又不远了,可她现在的自制力比以前强得太多太多,她狠心地将整个碗打碎在地,雪白的粥热气腾腾洒到地板上,其中还有一些沾到他手边,应该是很烫,但谁都没有说话,她只是倔强的看着他,眼神……故意带了很多厌恶。   终于,盛致宸先软下来,“你身体不好,还是要多补补,身体是本钱,好好照顾自己,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他走得太匆忙,连大衣都没拿,景之坐在沙发一角,看着门口边挂着的大衣,又发现原来家早里已经充斥他所有的东西,他的毛巾,他的衣服,他的牙刷,他的剃须刀……她忽然潸然泪下,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习惯是个讨厌的东西,就比如习惯了一个人,得不知道多久才能忘记。   盛致宸憋着一口气跑了出去,直到走到对面的街口他才停下,大口喘着气,身体开始不停的发颤,抖得他一步都走不了,明明是冷得结冰,他头上却有豆大的汗珠滴下。   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路人,也有几个好心的停下问他要不要帮助?他摆摆手,哪里再有往日高傲清冷的模样,可怜巴巴地蹲在墙角缩成一团。   过了许久他才拨通一个电话,将他现在的地址报出来,然后,他似痛苦的发泄,因为离得远,没人知道他那头早已经挂断,他低低道,“我后悔了,我好后悔。”   不该为了心里的恨,把生的希望给抹灭,他还多了个割舍不掉的希望,他舍不得了。   地上的粥干了皱巴巴摊成一团,景之蹲在地上摸了好久才起来,眼泪将本就没血色的脸更加令人心疼,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站起来,一进入厨房,首先看到的就是垃圾桶里一袋袋黑乎乎的粥,锅里还剩些白粥,她用手沾了沾,味道还不错,也不知道他是煮了多少次。   第二天,她依旧没上班,在家睡了一天,一直到晚上,不知道谁打了个电话将她吵醒。   “景之,你生病好些没?”   是经理的声音,她反应了一会儿,强行让自己在状态些,“嗯,好很多了。”   “那明天你来上班吗?公司有个大的项目,可能需要你参与。”   何山这么大的公司,有什么项目需要她这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参与,可她无心问这些,随口答应下来。   等挂了电话,再看窗外,天又黑了。一天就这么过去,她看下手机,除了刚刚经理那通电话,没有其他的短信或未接电话,她心里说不清高兴还是难过。   随便煮了一碗面条,才吃几口便接到景哲打来的电话,自从上次她生病之后,和父亲的关系也缓和很多,偶尔也会打个电话说上一两句,而景哲更是常常联系,她也通过景哲往家里寄钱。   “姐,下星期就是元旦了,爸让你回家吃年夜饭呢。”景哲高兴地说。   她也非常高兴,“好,你告诉爸,我一定回去。”   原来,不知不觉中,元旦又近了一步。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从过去走到现在,她早就该明白,她没资格让自己放纵的,特别为感情的事,可以难过,但心疼了,留下再大的窟窿往后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   所以她按时吃了药,又将空调开到最大,盖上被子捂了一夜,第二天果然精神好了不少。   只是刚生过一场病,人消瘦了不少,眼眶都凹了进去,她化了好久的妆才看起来自然些,这才拎着包去上班。 作者有话要说:  唉~感觉我就是心在曹营人在汗,玩也玩得不爽,整天想着小说还没更,又不好意思背着大家码字,而且肚子一直不舒服,坐得时间长就胀,可能吃多了的原因,更得有些迟,真的很抱歉,等我过两天回去会加更的,因为这文下周必须完结辣\(≧▽≦)/,新文也希望大家多多捧场,么么哒~   ☆、心疼(二)   到了公司后景之才知道经理找她为何事,盛业集团被压了这么久的市中心那块地终于获得了政府批准可以建设,盛业也几乎投进了全部的精力想建个A市最大商场,这么大的工程当然每个建筑公司都想参与,因此经理想通过她找盛向远私下说说,可惜他不知道,她和盛向远早已经分裂,而且,现在她不想和盛业集团有一点联系。   她拒绝得很坚定,经理想再说些什么见她这样也只好作罢,挥挥手让她去做自己的工作。 头还有些疼痛,按理说这种状态不适合长时间工作,但她却足足呆了一天办公室,因为只有想工作时脑子才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没想到她也走到了靠工作麻痹自己这一步。   临下班时,助理进来告诉她今晚谢莹莹有个饭局需要她去,一般谢莹莹的要求她都不会拒绝,这一次也是如此,反正一个人在家更会乱想。   谢莹莹看到她先关心了她身体一番,接着才说到正题,“景之,盛业这个项目是对他们公司的考验却也是对我们的考验,我听说你早上拒绝了王总,但即使你现在和盛向远不是男女朋友我们也可以试看看。” 提到盛业集团这两个字,景之就感到心乱,可心里的那些痛她谁也不能讲,她苦涩地笑笑,“总监,我真的不想接盛业的项目。” 谢莹莹只当她因为盛向远原因,旁观者清,就凭上次见到盛向远提到她他似怒似恨的样子,她就知道他们之间是扯不断的,这个项目如果能合作,指不定还能修复他们的关系。 她也没再反驳什么,笑盈盈拉着她上车,“好,你不想提我们就不提了。”   到了目的地,景之才知道这不仅是一个饭局,比吃饭重要多了,来的人全都是A市各家建筑公司的领导人,算得上整个市里建筑企业的散会。 谢莹莹能带她参加这样的聚会,真的说明她是把她当作自己人,景之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在事业方面,谢莹莹真的帮助她太多。   只是她的这份激动在听到前面一个领头人话后,差不多都被消磨干净。 来了大约二三十个人,分两桌坐,另一桌一个年级大的看人差不多来齐,站起来讲话,“过会儿盛董事长就过来了,大家有什么好的方案都可以向他提,机会是相等的。”   景之心一悬,“总监,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莹莹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你放心,盛向远刚被派到美国他是不会来的。”   可她现在更不想见到盛致宸!   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心里刚这么想,大厅的门随之被打开,盛业精神斐然地带着一群人进来,而站在他身侧的正是盛致宸。   她有两天没见他了,两天之前,他们还是睡在一张床上的恋人,可现在……她根本不敢朝他看去他的脸色好了很多,不似那天见到的跟鬼一样苍白,却怎么也掩盖不了消瘦的双夹,她被自己吓一跳,天天见面没发觉这会儿认真看看,他怎么会瘦这么多。   正在沉思中,谢莹莹捣了捣她,“景之,盛董事长叫你呢。”   一抬头,所有人的目光都似乎在她身上,她尴尬地低了低头,叫声董事长好。   “原来章小姐是做建筑这一行的?”盛业看似随意的说,景之却没放过他眼中一散而过的阴郁,他该不会是知道些什么了吧。   她紧张地点点头,整个过程,任他们说些什么,她都不敢插一句话,低着头专心吃菜,盛致宸没坐在她这一桌,背对而坐,他的声音总会在她耳边擦过,明明有那么多人说话,她的心总过滤到只剩下他醇厚的嗓音。   其实说是讨论会,但实际上大家都不傻,怎么会把自己公司真正的策略讲出来,头头是道说到最后都是再找时间和盛董事长再聊,盛业也明白,敬了大家一杯,“那么今晚,我们就尽量少谈工作吧。”   气氛轻松了很多,有人一直巴结说盛董事长养了两个非常优异的儿子,真是好福气,盛致宸淡淡地应酬,就连微笑都含蓄中透露着精明。   盛业听后还挺高兴,大笑道,“就是终身大事让我操心,你们也算他的叔叔伯伯,有什么好的女孩儿还要帮他们介绍介绍。”   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应付罢了,盛业集团的公子婚姻大事哪里轮得上他们操心,不过从这句话中他们也听出了两个消息,第一盛致宸竟然和向老的孙女向晚分手了,第二,业内传的景之是二公子女朋友这事也是假的,这倒对他们是个好消息,毕竟景之在何山,也在他们竞争范围内。   不知谁问突然问了一句,“盛少爷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呢,也好让我们有找的对象才好。”   大厅很怪异的安静下来,似乎都在等着盛致宸的回答,包括盛业都在看着他。   景之有点坐立难安,她想听盛致宸的回答又不想听,因为她明白不管怎么样,他们之间是不可能了。   盛致宸沉了沉,“谢谢大家的关心了,只是我心里已经有爱的人,这辈子我大概只爱她一个。”   他刚说完,景之这边便忍不住的咳嗽,打破原本平静的氛围,谢莹莹倒了杯水给她,小声地关心,“你没事吧?”   她的眼泪已经湿润了眼角,最后,还是被逼了回去,“没事,前两天生了一场病,现在估计还没好呢。”   盛业的脸色越来越阴暗,一场好好的洽谈,到最后变成大家都不怎么敢讲话。   明明心底有那么多情感需要迸发,她却要装作若无其事,景之憋着难受,干脆就这么坐着,好在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没一会儿,盛致宸突然站起来,“爸,公司还有份文件要看,我先回公司了,已经这么晚,有想回去的都回去吧。”   他向众人打过招呼后,带着助理出了大厅,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他都没看过她一眼。   这样也好,如果没有他那句我有喜欢的人了,今晚该有多完美。   景之不敢中途溜走,一直到散场,她才跟着谢莹莹出来,一呼吸到新鲜空气,她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胸口的那团闷气没出来却释放不少,她告别了谢莹莹一个人回去,不曾想,刚站到路边拦车,一辆车主动停到了她面前,“章小姐,盛董有事找你。”   景之明白,该来该的,始终会来的,她点了点头,坐上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终于结束了没电脑的日子辣,明天开始日更鸟~\(≧▽≦)/   新文素写刚毕业的女律师和高富帅滴~喜欢酱紫题材的给个收藏呗   ☆、心疼(三)   司机将她在某个高档茶社门口放下,“章小姐,我们董事长在里面等你呢。”   她刚到门口,就有服务员领她进门,穿过大厅,走上二楼,木头楼梯,又有了些年代,踩在上面偶尔会咯吱咯吱的,抽打她心惊胆战的心跳,她到现在都没把握盛业叫她过来到底是为盛向远还是盛致宸。   推开门,房间很宽敞,沉淀着古韵,盛业正坐在窗前抽烟,灯光很明亮,袅袅烟丝却将他脸挡住,她看不清他的喜怒,服务员把她送到后关门下去了,所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景之努力让自己平静,走到他面前,轻声地问,“盛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盛业让她坐下,景之便轻轻坐到他的面对,也许是心虚,她看都不敢看他。   “你和向远之间怎么样了?好久没见他把你领回家。”他似关心地问。   “我……我们分手了,是我配不上盛少爷。”她慌张地解释。   “你指的哪个盛少爷,我可是有两个儿子的。”   景之一阵惨白,他一定是知道她和盛致宸关系了,她结结巴巴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   “章小姐,我不是老古板,你离过婚的身份我可以不必在乎,你的身份地位盛家也能接受,可你知道想成为我盛家媳妇唯一不能做的是什么吗?”   景之捏紧手掌,她从来就没想过做盛家媳妇,她只想这样平平淡淡下去,不想进豪门,这也是为什么她认定自己和盛致宸走不到最后的原因。   “不能同时招惹两个,我承认你有本事能让我两个儿子都喜欢,不过你永远都进不了盛家,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吧?”他依旧是淡淡地说,景之却从里面听出浓烈的警告味,不就是让她离他两个儿子远点嘛。   “盛先生,不知道您调查到哪一步了,因为我现在已经和您两个儿子都没有关系。”她反而没刚才的紧张,镇静地说。   “那就好,”他笑着称赞,“希望章小姐能一直做到。”   大学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真正有能力的人从来都不将自己的威严露在表面,即使他在笑盈盈跟你讲话也能让你害怕,景之今天才真正明白这话的意思。   像是应付了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从茶社出来后,她感到全身脱了一层水,疲惫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出租车停到她楼下,从车里下来后她冻得一阵哆嗦,冷热温差太大,她裹着大衣匆匆跑上楼,赶紧打开门,却发现不用开灯,客厅里已经是光亮一片,而且开着空调又有人气,非常暖和。   盛致宸正坐在沙发上等她,她怎么能忘了盛致宸是有家里钥匙的。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病刚好就该好好休息。”一见到她这样冷,盛致宸就一顿教训。   还不是被你老爹喊过去明里暗里警告了一顿,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只是不悦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倒杯热水给她,“我不再这里能在哪里。”   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一个堂堂盛家少爷,能去的地方可多了。   她老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景之不冷不热地问,“你不会忘记我们前两天已经分手了吧,就在这里分的。”   “我是忘了。”   “……”   景之觉得他又耍赖皮,“你忘了我可以再提醒你一次,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留在这里的东西有时间运走吧。”   热水被他吹得不冷不热,喝下去正好暖胃,她舒服了些,脑子也随着清醒很多,看着他来来回回收拾刷牙洗脸,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最后他换了睡衣,才疲倦地到她面前,“今晚先别说了吧,我忙了一天,明天还要出差。”   于是,她又于心不忍了,看似僵硬的态度缓和很多。   第二天,盛致宸真的到国外出差了,一连着好几天没见,景之放松的同时总摆脱不了失落。   中午休息时间,助理借机大胆地问她,“章总,我看你最近心情一直不好,明天又是元旦,今晚一起去放松放松啊。”   景之很警惕,“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我最近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助理明显不信,也不敢多说什么,灰溜溜拉开门就出去了。   正好这时,手机响了,她恶狠狠接起来,“你烦不烦,怎么天天给我打电话!”   “姐……是我。”   “是景哲啊,”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和蔼地说。   “明天就是元旦了,姐,新年快乐,还有不要忘了回家吃饭,我和爸爸在家等你呢。”   我和爸爸在家等你呢,这句话听得她直想哭,“我当然不会忘,明天我会早点回家的。”   过了这么长时间,爸爸终于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怨恨她,对于新的一年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   只是一整个下午她还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要过年了,她出去送份资料大家都喜逐颜开,有好几个人一直问她今晚要不要一起参加公司聚会,就这一点他们公司还挺人性化的,即使是这样的年会,如果自己不想参加也可以不去。   她以晚上还有事拒绝了,临下班前,助理兴致冲冲祝她新年快乐,明天起即将放三天假,整理好办公室后她才回家,那个时候公司只剩下一个人了。   晚上哪里能有什么事,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过好久才想到盛致宸今天没打电话给她,前几天不管她态度多恶劣他都准时打电话的,今天已经是晚上了,手机仍旧平静。   算了,她自我安慰,不打最好,她根本就不在乎他打不打电话,哼!   她洗洗上床睡觉,等一觉醒来时,已经要到第二天中午,一个人的房间空荡荡的,一点元旦气氛都没有,她拿起手机,仍旧一个未接电话或者短信都没有。   大街上人山人海在庆祝元旦,不管上班族还是学生都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玩玩,热闹得不行,她逛了好久买了很多礼物为晚上回家打算,其实心底还是有落寞的,没想到回一次家都变得这么生疏。   傍晚时候,她带着大大小小的礼物自己开车到楼下,站在楼梯口,却不知道如何上去,这里曾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也是最陌生的,她的脚步像是有千金重。   有人从后面喊她名字,“哎呦,这不是景之吗?回来看你爸爸吗?怎么不上去呢。”   是住在楼下的邻居,景之笑笑,“李奶奶你身体还是这么健朗真好。”   “还是你嘴最甜啦。”李奶奶笑眯眯道,曾经她经常在她妈妈面前夸你家丫头嘴真甜儿,没想到一过去竟这么多年,“外面怪冷的,你赶紧上去吧,你爸爸一定很想你。”   “嗯,我等下就上去,刚进来有点累。”   李奶奶要帮她拿东西也被她拒绝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又这么懦弱了,似乎这一步踏得很难。   没想到李奶奶上去没一会儿,景哲便下来了,隔着好几层楼梯就在喊,“姐,你到了怎么不上去啊。”   “我东西太多不太好拿。”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到家后,父亲看到她,态度还算好,让她自己随便坐,这个房子和曾经的变化很大,沙发等等都被移了位置,她却打心眼里熟悉,以前一家人总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和景哲吵着要看不同的节目,最后都依了父亲看足球比赛。   这些回忆她一直都不敢触碰,可再来到一样的环境下很多事却如潮水般涌进记忆,妈妈不在了,她再也不会那么幸福了。   母亲的照片就挂在北边墙上,那么慈祥的笑容,她看一眼眼泪就想簌簌落下,又怕父亲嫌弃她这样,只能假装望向窗外,把眼泪逼到肚子里,是她最擅长的事。   父亲做了一桌饭,她要进厨房帮忙他也不让,和景哲在里面忙活很久,她一个人坐在外面等着,她想,这样已经算很好很好了,起码父亲让她进门了。   晚饭前,父亲端好饭菜先到母亲照片前,“景之景哲过来,一起看看你们母亲。”   父亲说了很多的话,把这大半年家里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她站在一边眼泪终是不止,这一辈子,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母亲。   供完饭,父亲当即骂了她两句,“新年里哭什么哭,你妈在那边会好受吗?”   她真的不敢哭了,却也不敢提醒他自己也红了的眼眶。   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父亲偶尔也会客气地让她多吃点,他不知道他越这样,景之越觉得难受,因为没有一个父亲会对女儿这么客气的,饭后,她陪着他看跨年演唱会,景哲一吃完就占着沙发把电视调到某卫视,“姐,今晚跨年演唱会还有苏白呢。”   她早就过了追星的年纪,当然不知道苏白是何人,但看景哲这么高兴,也跟着他一起等。   电视里跨年的气氛很热,家里的气氛却冷得不能再冷,一直等到结束,新年真的到了,外面的烟火绚丽在整片天空,她低头拿起手机,只有几个朋友发来的短信祝福,她笑笑,抬起头,对着父亲和景哲各说了一句新年快乐,接着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红包,父亲手里的那个红包沉甸甸的,是她大半年的积蓄,金钱的补偿很幼稚,但父亲年纪又大了,她希望家里生活好些。   父亲不要,和她争夺了很久说什么都不能收,最后,景之跪到他面前,“爸,以前的那些事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我始终是你的女儿啊,女儿养父亲不是最正常的吗?”   “这一阵子我总是梦到你的母亲,她向我埋怨怎么能不要女儿,我也渐渐想开了,你母亲的死责任不在你身上,”父亲的眼眶渐渐泛红,“以后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吧。”   一起等来的新年,景之希望这也是他们家新的开始。   家里她的房间很久都没人住,所以十二点刚过没多长时间,她又回了自己的房子,她开着车,路上还有很多人在欢呼,她的心也跟着沸腾,和父亲关系缓和是她一直的梦想,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   她高兴地将车停到路边,哼着小调儿坐电梯上去,明天反正也是放假,她想着要不要明天再回家去蹭饭,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嫌她麻烦。   但钥匙刚□□孔里,就听到旁边一声震动,景之吓一跳,再仔细看,居然有一个人蹲在墙角,有睡着的倾向,大过年的谁无家可归呆在别人家门口,她有些害怕加紧开门,刚进去要关上时,忽然听到那人小声地喊了一句,景之。   她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一只手还在拉着门,过好久才不确定地问,“盛致宸?”   明明就是他的声音,可这会儿他怎么在她门口?他不应该在美国的吗?所以她才又问一遍。   他慢慢抬起头来,一张脸苍白如纸,似乎自从认识他以来他脸色很少有正常的时候,“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他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委屈,景之感觉全身被电流麻过一样,她想过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想过会在这个时间点看到他。   “你不是去美国出差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她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波澜壮阔,很平静地问。   “这是第一个新年,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多字~真的不打算表扬啥的嘛~么么哒   甜宠文求个收藏~   ☆、浪漫(一)   “这是第一个新年,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景之长这么大,谈过几场恋爱,也听过很多甜言蜜语,可这句绝对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她不争气地就泛红了眼眶,“你傻啊,不就是个元旦,至于从那么远的地方跑回来吗?”   盛致宸站起来,像个一直奔波在路途的旅人,带着满身狼狈,只有声音依旧那么有磁性,“我怕这是我们过的唯一个元旦。”   那一瞬间所有的血液都往上冲,景之冲过去抱住他,她也觉得这可能是他们过的唯一个元旦。   “盛致宸,你这个傻瓜。”   她趴在他怀里哭了好久,将他的大衣都浸湿一大段,一直到抽噎声渐渐轻了,他才开始说话,“我们先进去吧,我跑了一天了。”   她从他怀里伸出头,白皙的脸上还布满泪痕,“你不是有钥匙吗?干嘛不进去。”   “走得太急,钥匙忘了带。”   这种粗心大意的事发生在盛致宸身上也是少见,但一想到他那么急的回来只为和她跨新年心里的甜蜜泡泡简直冒不过来。   她想这绝对是她过得最难忘的一个年,似乎以前糟糕的人生一个晚上都变成了幸运。   一到房里,盛致宸就要到浴室洗澡,说身上脏,景之想象不出他克服了多少困难才能回来的,心里满满的感动,帮他到厨房煮吃的,一边烧着水一边不时傻傻笑。   窗外的烟花还在一阵阵炫丽绽放,她真有种全世界都像这烟火一样美丽的心情。   汤在锅里熬着,她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等了好久都没见浴室的门开,她好奇地去敲门,“盛致宸,已经很晚了,你要不要快点?”   她隔着门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应,景之突然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紧张地推着门,“盛致宸,你怎么了?门怎么开不?”   她声音害怕的已经在颤抖,盛致宸这才缓缓出声,听着非常虚弱,“景之,你别担心,我没事,你将我大衣口袋里的白色药瓶拿给我,我去开门。”   她返回去找他的大衣,明明就在眼前,她晃着找了好久,才颤巍巍将药瓶拿出送到他手中,门已经被打开,他穿着厚厚睡衣竟然还在笑,摸摸她的头,“别担心,我没事。”   很久之前,陈伯就告诉过他,昏倒这类的事发生在盛致宸身上是平常的,可她就是永远都学不会淡定,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止都止不住,“盛致宸,你不能这么吓我。”   吃了药,景之扶他到沙发躺着,刚洗完澡,他头发还湿漉漉的,她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刚刚吃的什么药,给我看看。”   盛致宸有些紧张地捏捏手,这是他的小动作,“是普通的发烧药,没什么好看的。”   她试了试他的头,好像真的有些烫,“不要紧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想到刚刚还有气无力的他突然来了精神,一个反身把她抱到沙发上,幸好前段时间他嫌沙发小她换了个大点的,不然这样两人非得全滚下地,“一点都不要紧,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   “盛致宸,下次不要在生病和耍流氓之间转得这么快,我反应不过来。”   他才不管这些,吻上她的唇,一步步将她引领到从未享受过的激情世界。   一夜缠绵。   第二天,等醒过来时,太阳已经日上三竿,又是个大晴天,真好。   景之迷糊中摸了摸旁边,已经一片冰冷,看样子他起床很久了,她下床,打开房门就看到他站在窗台前,不知道跟谁在大声讲电话,她很少见他这么生气,好奇地走过去,可他一转身看到她,立马转了话,淡淡道,“我现在有事,再联系你吧?”   她走到他面前,“在跟谁打电话呢?”   “一个工作伙伴。”他温柔地抱过她,“这么早就醒了?”   有些事情,景之也明白是他们之间不能触碰的,她不想破坏气氛,拱了拱他的胸膛,“已经不早了,太阳都老高。”   “景之,我们去旅行吧。”   “啊?”她没从他这话中反应出来,抬起头看他,“可我后天就要上班呢。”而且,她刚和父亲缓和关系,还想再去陪陪他。   “没事,我们就到附近的地方去玩玩。”   她见他渴望又害怕她不答应的眼神,最终只能点点头。   他们当即就收拾东西出发,去的是隔壁城市的一个古镇,国家5A景点,非常有名,所以人也应该特别的多。   坐了二十几分钟的高铁就到,这个城市不似A市,以古韵出名,雕着花木的四角楼到处可见,景之受A市现代繁华已久,第一次见到这种楼,非常的好奇,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说着。   古镇附近的酒店都不叫酒店而是叫客栈,他们入住的是一家叫红尘客栈的,老板娘非常的漂亮,也很会说话,一直夸着他们郎才女貌,有夫妻相,也只有在这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城市,她才敢微笑地说声谢谢。   人的确很多,但或许是气候冷的原因,倒也没有他们想象那么拥挤,她喜欢江南这种小桥流水格局,硬要拉着他逛那些老胡同,有很多人家门口,都有一对对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   她微微羡慕着,“盛致宸,你说我们到老也会不会像这样坐在一起晒太阳。”   他别扭地转头,“你会有这么一天的。”但不是跟她。   景之假装不高兴了,真是讨厌啊,连骗都不愿骗她!   有很多著名景点人挺多的,他便紧紧抓住她的手,景之站在人来人往的中心,再看看他还在认真的走路,突然有种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感觉,她很白痴地缠着他问,“如果我在这里走丢了,你会不会找到我啊?”   “人这么多,很难会找到的,所以你要一直跟着我,不然会走散了。”   “盛致宸,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浪漫?”   这些景点大同小异,看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都差不多,天色渐渐晚了,她打着哈欠坐在石凳上不愿起来,“我们去吃晚饭吧,吃完晚饭再逛,我听网上旅游攻略说这里有个退思河,一到晚上特别美。”   他们去吃了一家很有名的店,大概消费层次比较高,里面大多数是三十四岁的上班族,可等到晚上到河边时恰恰相反,满眼看过去都是二十岁模样的学生情侣。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接下来虐恋来了。。。   ☆、浪漫(二)   因为是元旦期间,河两岸的人家都在自家门前挂上红红的灯笼,路边还有很多小贩卖着闪光的荧光棒,加上络绎不绝的人群,小镇失去了原有的清静,却多了几分人性的乐趣。   他们沿着河边一直走着,一路上看着年轻的小情侣嬉闹着,景之突然有些遗憾,为什么没有再最好的年华遇见他,现在的他们再也没有精力和勇气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嬉闹。   盛致宸似乎看懂了她这个想法,掌心的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一些,“累了我们到那边亭子休息下吧?”   他明媚而忧伤的侧脸被昏黄的灯光照得那么心动,景之又释怀了,她最该感谢的,是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他。   他们坐在亭子里,更可以将对面热闹的景色收纳眼底,她把头枕到他肩上,“这里的景色太赏心悦目了,我好喜欢,谢谢你,盛致宸。”   他没有看她,直直的眼神瞟向前方,“其实这里小时候我母亲带我来过一次,她说这是她与我父亲定情之地,对她有不同的意义。”   这还是景之第一次听到他说起自己的妈妈,“你的母亲一定很漂亮吧?”   “嗯,非常的美丽,可惜她爱错了认,不仅将自己的一生都毁了,最后还把自己的命给送了。”   她知道他的身世,当然也能猜到他母亲爱的是谁,那种感情是不被世俗接受的,所以可以想象她走得有多艰辛,竟然还有勇气生下了他。   正是因为震撼力太大,她倒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   “景之,我很少对你提起我母亲吧?”他忽然接着话,“她是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我以前问过她为什么要生下我?她说她舍不得,一想到我已经在她肚子里就舍不得,就算是个残废她也要抚养长大,我本想等长大后再报答她的,没想到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这样的盛致宸更像个孤零零的孩子,景之觉得她总被他吃得死死的原因就是他总把他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展示在她面前,哪个人能抵抗得了!   她转过他的脸,认真地盯着他,“盛致宸,你的母亲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所以你要好好的,再说还我有陪着你呢。”   他笑了笑,站起来牵起她的手,“我们再去走走吧。”   第二天天气没昨天好,有些阴沉沉的,不过反而更衬托了烟雨江南的美丽,让景之瞬间有种穿越到古时候那个小桥流水的惬意生活,关键是只有她的盛致宸两人。   今天他们去的是百家祠堂祈福,听说那里的菩萨非常显灵,所以去拜的人非常多,小小的祠堂里挤满人,他们等了好久才等到机会拜菩萨,说实话,景之对这些并不是特别的相信,也没太当回事,但盛致宸好像特别信,不仅拜了很久,闭着眼祷告,最后还扔了一大笔烟火钱,心疼得她骂他败家骂了一路。   盛致宸表示很委屈,“我只是想尽点我的心意而已。”   “你那叫一点心意吗?别以为我没看见足足有一沓呢,都够我好几个月工资了!”   他亲昵地捏捏她的鼻子,“没想到你这么小气,放心,你以后会很有钱的。”   景之想再说些什么,脸上却悄悄升起了红晕,这种捏鼻子幼稚动作被他做得真是别扭,但怎么心情就突然大好起来呢~   没一会儿她又来缠着他问,“我看你祷告了好久,你在和菩萨说些什么呐?”   他不理她,板真地说,“这是秘密,告诉你就不灵了。”   “这又不是许愿,不会不显灵的,好奇心害死猫,你就告诉我嘛~”连她自己都被自己撒娇的语调吓一跳,果然,恋爱中的女人什么节操都卖得出来,可任她怎么磨,盛致宸嘴巴都缝得紧紧的。   最后,她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不说也行,但她问他问题他必须要回答有没有。   “你许的愿望里有没有我?”   “有。”   那就够啦,她突然在大庭广众下亲了他一口,哼!还算他有些良心!   他们足足玩到3号晚上才回去,景之跑了两天路,累得动都不想动,直接在动车上睡着了,要到A市时,还是盛致宸叫醒她的,动车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她显得有气无力,又要回去面对繁杂的生活了,真想跟着他一辈子呆在那里。   她主动靠在他怀抱里,“盛致宸,谢谢你,这是我经历过最难忘的一次旅行了。”   好像她很多难忘的第一次,都是他给的。   动车到站,广播站里响起播音小姐动听的声音,“各位旅客,A市已经到达……”很多人都已经提着行李往外走,只有盛致宸纹丝不动坐在那儿,景之拉拉他,“刚刚还提醒我呢,到站啦,我们快下车吧。”   他不情愿地站起来,撇过脸说,“景之,这也是我最难忘的旅行,我会永远记住的。”   她想了想,“其实也不一定,指不定下次我们会去更难忘的地方!”   晚上火车站人依旧很多,有广播提醒大家多穿些衣服,外面的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十几度,果然,刚出了站一股寒气直逼过来,景之冻得缩成一团,再看看旁边的他还只穿件黑大衣,他好像没带衣服,又想到他也没什么厚实的衣服,她把身体拱到他怀里为他驱寒,“过几天有时间我们逛商场吧,帮你买件暖一点的衣服。”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一点点伸出手把她抱紧,却没有说话。   景之稍稍抬了下头,“你怎么了?”   “没,我晚上有些事,不能陪你一起回家了。”   “哦,”她松开他,“那你有事先去忙吧。”   话是这么说,但盛致宸迟迟不愿离开,景之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却也没多想,笑着又说了一遍,“好了好了,赶紧走吧,明天再联系,我也要回去补觉,累死了。”   他站很久,冷风直往他衣服里灌,景之看着都心疼,最终,有辆出租车停到他面前,盛致宸才开了车门,忽然又转身抱住她,“好好回家,要一直好好的。”   她鼻子冻得通红,心里却被暖流填满,随之也上了一辆出租车,只是与他完全相反的方向,因为火车站离她家比较远,大半个小时才能到,她小眯了一会儿。   睡得很浅,一条短信的声音就将她吵醒,她迷迷糊糊拿过手机看看是谁的短信,却在点开后,整个人都僵住,手里的手机滑倒在地,司机好奇地问,小姐,你怎么了?可她根本没听见,世界仿佛一下子都陷入无声之中。   那条短信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我们分手吧,署名是昨晚她才改的,爱傲娇的盛哥哥,因为A这个字母在第一位。 作者有话要说:  尊的要完结辣~   ☆、解脱(一)   不知是过了多久,景之才有些反应,出租车还在路上开着,车窗外依旧是A市夜晚特有的都市繁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平静得捡起手机,然后回拨电话给他,她只想问问刚刚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电话打通却没人接,悦耳的彩铃声响了好久,直到里面传来冷冰冰的,“您的电话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问司机,“可以转个方向吗?”   司机估计着她也发生了什么事,转了个方向盘,“你要去哪里?”   要去哪里?对啊,她要去哪里找他,景之现在才渐渐想明白一些事,为何他这几天某些行为这么奇怪,又为何他带着她一起去旅游,这一切都在他计划好的吧,只等今晚的那句分手。   明明前几天她已经对他绝望了,分手就分手,为什么还要在分手前给她这么大一颗糖衣炮弹,再残忍的血淋淋划上一刀,这才是她最怨恨的,不管怎么样,她要亲口听到他的回答。   最后,她让司机送她去了盛家,可真的站到盛家别墅前,却不知道要怎么进去。   刚刚被冲昏的理智也渐渐拉了回来,只要盛致宸不想见她,她大概到哪里都找不到他吧,如果这是他很早就计划好的,她又能到哪里去找他呢?   她坐在盛家外面花坛的台阶上,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和昨晚的一模一样,看着看着眼泪就那么自然地顺着眼角流下,出租车送她到这里就走了,现在回去还得要走到外面打车,可她一点不想动。   明明一个小时前他们还这么甜蜜,现在居然分手了,她经历过很多如戏的场景,本以为早炼成铜墙铁壁,等到此刻才发现该难受的还是很难受。   在他牵着她的手走过那么多路之后,她真的想过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想与他共度一生的信念,现在想来到底是她的一厢情愿。   月亮儿逐渐隐在云里,她由默默流泪到嚎啕大哭,有些甜蜜是不能触碰的,一旦触碰就像毒品一样,会很难戒掉,她怕自己再也戒不掉。   眼泪还没流完,路边突然有一道强光射过来,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带着强光的车已经停到景之面前。   她抬起头看,正好看到多日未见的盛向远下车,看到是她后,盛向远一脸惊讶,“景之?你坐我家门口干什么?”   她真的很想有骨气站起来随便找个理由应付他,可到嘴边的话却那么失措,“向远,你看到盛致宸的吗?”   盛向远大约已经猜到她来的理由,嘲讽地笑笑,“没有,我好几天没看到他了,我爸也在找他,怎么?找不到他你这么伤心?”   她站起来,飘飘然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要看到他了,一定要告诉他我在找他。”   说完,便从他身边穿过,继续往前走。   盛向远拽住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因为她的手边还有个行李箱,又满脸泪水,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   她小心地低下头,轻轻地抽泣,绝望地说,“他不要我了。”   “不要就不要,没他你难过活不了了,谁离了谁还能活不下去。”盛向远压根没当一回事。   她乱糟糟的,的确,谁离了谁还不能活,她曾经那么绝望都挺了过去,现在不照样好好的,但不知为何,一想到今后的生活没有了他,她真的觉得未来还有什么好的。   ————   凌晨一点,从医院的楼看下去,院子里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夜深人静的医院,总有种阴森森的恐怖,盛致宸站在窗前,以同一个姿势沉思了几个小时,脑子里都是那张故作坚强的脸。   他这一生的美好,都是由两个女人给的,可惜最终他都要辜负她们了。   李医生推门进来,见他还没睡,有些紧张地责备,“盛先生,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宜这么迟睡觉,赶快上床吧。”   他站着没动,在旁人面前,他一向都是这么冷淡,“李医生,明天白天我有事,晚上你让律师再过来一趟。”   “盛先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住进医院?你药量吃得太多,再不控制身体会更不能承受。”   他似乎厌恶了这种话题,“不会太久了,再过段时间吧。”   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以为自己会无怨无悔,可不知为何,这段时间的后悔越来越深,尤其是今晚,可就像覆水难收,他再也回不了头。   第二天一早,林莺莺兴奋地打电话告诉他,朱能终于要出手了,盛家的这个最大商场怕是很难建成。   一切都在盛致宸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昨晚一夜都睡得不安稳,早上浑身跟火烧得一样,他又跟她聊了一会儿才忽然说,“莺莺,看得出来朱能是真的爱你,你不要让他太失望了。”   林莺莺顿了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好好劝起我来珍惜。”   因为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他这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他希望有机会的人就去好好珍惜,他沉着声,“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吧,你不听也行。”   果然,盛致宸永远都这么拽!   刚和林莺莺通完电话,他开始起床,虽说这是病房,但他住得时间太长,生活日用品比他家里还要齐全,刚换完衣服,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盯着号码看,另一只手几乎已经捏出血丝,可一直等到屏幕渐渐熄灭,他始终都没有接起。   一夜过后,景之的心情终于恢复平静,没有昨晚那么激烈,早上起来,打他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她便发了一条短信,说的话也相当理智:盛致宸,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吧,就算是分手也要当面说清楚些好,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短信发完,她又收拾了一番去上班,什么都不可靠,人必须靠自己才能强大起来,所以她得要好好工作。   一天下来,也没人发现她的异常,中午到食堂吃饭时,王乐乐问她放假这两天去哪里玩了,她随便说跟着朋友一起旅行去了,王乐乐也没再多问什么。   晚上,她买了些东西回家探望父亲,父亲见她回来,还是挺高兴的,做了不少菜,饭桌聊天时,也问了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她骄傲地把自己做了小领导的事说出来,最后,父亲问她和男朋友的关系有没有稳定,有时间让她把他带回家。   父亲只见过盛向远,所以他以为她的男朋友也一定是盛向远吧,景之吞吞吐吐一会儿,“爸,其实我和他早就分了。”   “分了?”父亲有些难以置信,“我看他对你挺好的,怎么就分了?”   “我们……不太适合。”   她的事情父亲也不想过多插手,只是劝她几句,“景之,你年纪不小又是二婚,不要把眼光放得太高,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单身,找到差不多的就嫁了吧,再大孩子都不好生。”   可她真觉得自己会单身一辈子了,或者说她没有心情再来应付感情这种事。   她情不自禁看了看手机,还是没人回短信,看样子,盛致宸是真的就这样打算跟她再见了。   元旦过后,就要到年底了,工作更加繁忙起来,各种资料和账都要审查和核对,有时候太忙连饭都吃不上,公司的同事都说她太拼了让她劳逸结合下,可她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累。   生活倒没特别大的变化,每天上班下班,下班后会自己到超市买菜回去自己煮,她很少到外面吃,除非特别懒的时候,有时候放假也会回家,跟父亲的关系越来越融洽。   要说唯一的变化,就是再也没有盛致宸这个人了,消失得好像他们从未认识过一样,他不明不白不回短信后几天,景之就把他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寄到盛业集团,也不知道他收没收到。   收拾东西那天,她哭得特别惨,是她自那晚哭过后第二次痛哭,她一边帮他打包东西,从领带到袜子,从牙刷到沐浴乳,一边不能控制的大哭,把心肺都要哭出来的那种。   最后,寄好东西回家时,她是头也不回的奔回家的,好像寄的不是东西,是她胆战心惊不想触碰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说要早点发,俺真的早点发辣~么么哒,明天还素八点啦   ☆、解脱   景之逼自己适应了好久才适应没有他的生活,以至于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他,只是刻意的忽略或者长时间没有提起她也当作忘了,她安慰自己邓凡那样背叛过她后她都能做到对他无动于衷,不久后的将来对盛致宸大概也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可这么一想,又会舍不得,因为和他经历的那些时光真的像刻在骨髓里,伴着她走过那么多阴霾,如果忘掉了,该有多遗憾。   公司想要和盛业集团合作的事,她早就向谢莹莹强调过绝不参加,后来总经理也找了其他人顶替谢莹莹原本给她的位置,和盛业集团撇清关系,也就很少会听到盛致宸这三个字,但毕竟是在同一行业做事,就算她一时能够屏蔽他的消息,时间久了,还会与偶尔风声传到她耳里,尤其是她和他的弟弟盛向远一直保持不错的联系。   那天晚上,她参加一个同事的生日聚会,恰好在饭店碰到刚吃完饭出来的盛向远,当然是打了招呼,约她有时间一起吃饭,听起来不能再暧昧,所以他一走,同事们又开始八卦起来。   “啊,景之,原来你和盛少爷还有联系啊,你们到底分没分的啊”这类的话。   她也不想解释,这种事情只会越瞄越黑,可不知道是谁由盛向远说到盛业,他是跟着公司跟进与盛业合作事宜的,“你们知道吗?这次盛业集团麻烦真的大了,有人揭发它偷税,上头已经派人下来查这件事了。”   “盛业集团到底是招惹哪个大神了,这半年来几乎每次都在躺枪,偷税漏税每个公司都有点的吧,明显是在找它麻烦。”有人感叹。   景之低头吃菜,只当没听到他们的议论,盛业集团怎么样……和她关系不大。   “而且盛致宸很久都没露面了,他自从认祖归宗后就在盛业内部担着经理职责,他不出现很多人都在猜测他是不是被抓起来了。”   “啊~不是吧,盛致宸那么优秀怎么会去坐牢呢。”一个女同事开始哀怨的惋惜。   她手一抖,筷子突然不小心全散在地上,旁边的人扶住她,“景之,你没事吧?”   “没……没事。”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盛致宸怎么会去坐牢,他坐牢盛向远一定会讽刺地讲给她听。   吃完饭后,大家都散了,她独自回家,心却怎么都不能定下来,上上下下乱蹦就是沉不下来,一般情况下盛致宸不会不理她的,除非遇到什么事情,而且他连盛业集团都不去了,到底是遇到什么事?   各种乱糟糟的想法充斥她脑袋一路,直到车听在楼下,她仿佛被抽去所有的力气,盯着手机看了很久,终于又忍不住拨通他的号码,毕竟曾经爱过,就算不能在一起她也希望他能好好的。   但这一次,直接是关机,像是验证了她心里起伏的不安,她立马又打给了盛向远,唯一能求助的人。   盛向远刚和政府人员吃完饭,席间酒喝多了,此刻脑子都在晕乎乎的,笑着调侃,“刚刚见过面就想我了?”   景之没理会他不正经的语气,只是着急地问,“盛致宸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电话都打不通。”   盛向远愣了愣,像是在自言自语,“每次你找我要不就是有事要不就是因为他,什么时候才真正是为了我。”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听到盛向远用这种似委屈的口气跟她说话,“你到底怎么了?”   “我能怎么?你放心吧,盛致宸他也好着呢,不过现在人正在国外,你打不通他的电话只是他不想接通而已。”   她缓缓松一口气,没事就好,接着又觉得自己真够可以的,人家不愿接她电话她还一直打着。   盛向远那端还没挂断,她接着问, “我听说盛业集团最近遇到点状况,你没事吧?”   耳边有几秒钟的沉默,盛向远才说话,“景之,要是我们家真的破产了我能不能去投奔你。”   她心又一紧,“你们家那么大个企业怎么会破产!问题是不是真的很严重啊?”   他嗤嗤笑出来,“应该很严重吧,好了,我要到了,下次再约你吃饭。”   没想到等过了几天,盛业集团涉及偷税漏税的事就被曝光出来,一般企业这种负面事件是不会曝光的,因为会影响形象,果然报纸一出,便在商界引起小小的轰动,最后好像是交了一笔天文罚款并且盛业亲自出面道歉这事才算解决。   电视新闻里放着盛业道歉开的记者会,基本上盛业集团的高层都出现了,盛致宸也在,这还是自那天晚上之后,景之第一次见到他,他站在盛业的旁边,貌似又清瘦了些,不过还好,他长得英俊,瘦成什么样都好看。   她再也没有勇气去找他了,所以只能像这样看着他。   这事情让盛业损失好几个大生意,也和政府的关系紧张起来,资金链循环不起来,连建设商场都快成了问题,好在盛业的根基大,银行愿意贷款,有业内人士分析,盛业集团花这么大精力建这个工程,要是再出问题,可能真的是要衰败。   再过一些天就是过年了,年后这个工程就要动工,所以这些天里,必须要选出他的合作商,她有次听谢颖颖抱怨,盛业集团这次选合作对象的条件异常苛刻,他们何山地产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不过也就听那么一次而已,景之觉得,那样的生活离她越来越远了,她现在的所有的工作中心只是工作和家。   可就在过年前十几天,有天晚上她刚躺下床,就听到门外有轰隆隆的敲门声,天这么晚又这么冷,她一个人有些害怕,假装睡觉听不见,房间里静悄悄的,她就能听到敲门声的同时还要人在叫她的名字,景之,你在家吗?   这种场景怎么想怎么恐怖,她裹着个大棉睡衣从猫眼里看,来的人居然是陈伯。   盛致宸回来后她就问过他陈伯哪去了,当时他告诉她陈伯还在山里的别墅守家,陈伯在那里住那么长时间,舍不得离开也合理,景之没多想。   她赶紧地开门,“陈伯,你怎么会这么晚来我家的?”   他的身上穿着羽绒服,但看起来还是很冷,整个脸都冻紫了,景之要转身到厨房给他倒水,没想到被他抓住,哀求着说,“景之,救救盛先生吧,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乍一听到盛先生她才想到是盛致宸,那张清瘦的脸渐渐浮现在她面前。   “陈伯,你不知道,我和盛致宸,我们早就分了,已经没关系了。”   “不会的,”他肯定地说,“盛先生还爱你,他一直只爱你一个,他就要死了,你救救他吧。”   “什么他就要死了?他怎么会死呢?”她震惊地问。   “他为了回来给他母亲报仇吃了能变成正常人的药,但那药只能吃半年,半年后就是极限了,他到现在都不愿入院治疗,景之,你劝劝他吧,报仇有什么重要的,命才是重要的。”陈伯说的时候已经在哽咽了,这个从小看盛致宸长大的人,真的比他父亲对他还要好。   而景之,足足愣在那边有好几分钟,脑袋一片空白,他曾经说过景之你会找到一个人一直陪伴你到老的,但那个人不是我,她以为她们只是身份和地位的拘束不能在一起,没想到他指的是他要死了。   他要死了,他死了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个叫盛致宸的人了,其实也就像这段时间一样,没有他她不也一样好好的。   可她为什么还会这么崩溃,从未有过的绝望,仿佛一瞬间跌入了层层深渊。   不知多了多久,她才木讷地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景之随便换件衣服跟着陈伯出去,陈伯看着她,“景之,外面冷,你最好再穿一件。”   她里面只是件薄薄的毛衣,外面套着件毛呢大衣,她摇摇头,“我们还是先走吧。”   外面的确很冷,风刮在身上都疼,她头靠在玻璃门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一会儿车就停在一家医院门口,“盛先生就在里面,你现在就跟着我进去劝劝他住在医院吧。”   景之点点头,脸上一点表情没有,也没说话,她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会哭。 作者有话要说:     ☆、解脱(四)   陈伯带着景之走进医院,可到了病房却发现盛致宸并不在,陈伯让她坐下来等一会儿,他去问问医生怎么回事。   他的病房很大,而且不是在住院部,更像是医院内部的家属区,里面什么都有,他的好几件衣服还挂在角落的衣柜里,她用手轻轻地摸在上面,就好像他站在她面前一样。   她一直不敢承认,这段时间到底有多想他,那些被刻意忽略的感觉,在接触到他的味道后再也伪装不起来。   正当满脸泪痕时,陈伯正好推门进来,一边着急地说,“盛先生又不听医生的话出去了!”   她尴尬地瞥过脸擦着泪,陈伯见这样,微叹一声,“景之你也别太难过,只要盛先生配合治疗还是有希望的吗?”   “真的吗?”这句话对于已经跌进黑暗谷底中的她,无疑像是又看到了光明。   “盛先生的这种病极为罕见,不过如果他不随便吃药,注意饮食不剧烈运动基本是没事的,可现在他乱吃药还不想治疗……”   景之紧张地打断他的话,“那他现在在哪里?我们去找他吧。”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自从从别墅搬出来后,他没有告诉过我的行踪,我先送你回去,盛先生他现在离不开药物,明天肯定会再回来的,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他。”她坐到床边,固执地重复,眼神里充满坚定。   陈伯见她这样,“谢谢你,景之,盛先生他没有爱错你。”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她泪又开始止不住,“陈伯,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要随便糟蹋自己的身体吗?”   “他告诉我想要认父亲,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不想和盛业扯上关系又好好的想认他这个父亲,但那毕竟是他亲身父亲我也不能说什么,他离开后我就一个人守着别墅,想着哪天他累了还可以回来,直到前几天我接到他母亲国外朋友的电话才知道,他认这个父亲是想为他母亲报仇。”   景之一窒息,“难道他母亲去世和他父亲有关?”   提到这个话题,陈伯有些沉重,“盛先生他母亲因为在带着他回到盛家路上出车祸去世的,我们一直以为是她命苦,一直到前段时间他母亲朋友jomes发来一份资料才知道,那起车祸根本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做的,指纹上显示那人叫何云水,何云山的弟弟。”   她一阵眩晕,坐着都难受,只能躺到他床上,因为床头摆满药瓶,他被子间都有一股子淡淡的药味,知道这么多信息后,一切都不难猜了,盛致宸跟她说过,他母亲是他最重要的人,那么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杀”死。   她突然就为他心疼起来,好像从认识以来,她就没见过他笑过,有那样的身世她知道他苦,没想到还背负这么多。   第二天,景之没有上班,专心在病房里等着盛致宸回来,早上陈伯为她买了些粥和包子她一口也吃不下,眼睛时不时往着外面看,期盼他能早点来。   大约九点多时,病房里进了一个人,陈伯介绍说是盛致宸的主治医师,听到这话,景之带着忐忑地心情和他聊了起来,认真地问他,“盛致宸……他到底有多少把握能好?”   医生跟了盛致宸很多年,也对他是真正的关心,“章小姐,你一定要帮助劝盛先生,现在我不能保证他能不能好,但如果像这样一直靠吃药不治疗,他的命恐怕是真的不保了。”   又是一句命不保,还是从医生嘴里说出来的,景之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来她一点不能确定盛致宸会不会听她的话,但现在她告诉自己想尽所有办法也不能让他出去送命。   等到了中午,盛致宸才不知从哪里回来,当时陈伯刚把午饭买回来让景之吃点,她推辞说一点不饿,尽管早饭也没吃,但她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捂着胸口,神色异常痛苦的推开门,见到景之正坐在沙发上,满脸的错愕,一时间,病房里的三个人皆是沉默,景之一手还在拿着碗,眼眶渐渐湿润地红起来,跑到他面前,捶打他的胸口,“你到底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这么久没见,他瘦得像根骨头,景之心里等他半天的着急和气,真正看到他,却又只剩下心疼,一块一块,像是被割裂的疼。   盛致宸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好动手,便直勾勾看着他,眼泪挂在脸上,看着很丑,“是不是我不在这里,你就打算骗我一辈子?”   陈伯主动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只是经过景之是小声说了一句,“快点说完吧,他还要吃药。”   “你都知道了?”盛致宸不敢看她,目送陈伯离开。   “知道什么?”景之哽咽地问,“知道你要死吗?盛致宸,你真是个混蛋,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混蛋。”她口齿模糊起来,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一般。   “嗯,我不是好人,把我忘了找个真正疼你的人吧。”他甩开她的手,径直往房间里走,有点请她出去的意味。   景之也顾不上自尊这种东西,一把从后面将他紧紧抱住,“盛致宸,你来告诉我,心里满满装了一个人后,还怎么找其他人。”   他的身体非常僵硬,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   如果他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又何必让自己陷入这么痛苦之中。   盛致宸软下语气,背对着她,“你都知道了,我给不了你未来,你应该找个可以和你相伴到老的,盛向远也行。”   “如果我说我只想和你相伴到老呢?我离过婚也绝望过,是你又让我重新了解幸福这两个字,现在怎么能让我再次绝望呢?”   他最爱的女人,用最动听的话在向他告白,盛致宸知道自己是再也狠不下心了,他转身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还以为你在职场这么长时间变聪明了。”   景之打算请个长假看着盛致宸,主要这几天在她的强迫下他都在医院静养,医生说效果不错,她想要不要一直这样下去。   冬天午后的阳光异常温暖,景之出去换了个水,再进病房时就看到盛致宸已经换好衣服要出门的样子,“景之,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出去,今晚之前会回来的。”   她放下水壶,“有什么事比你身体还重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遇到些比较现实的事,唉~人长大就是烦,唯一放松的方式大概就是写作了,么么哒~   ps:这几天可能又要隔日更啦,么么哒   ☆、倒霉(一)   应该是事情真的很忙,盛致宸连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公司出了点问题,回来我再向你解释行吗?”   不行又能怎样,可他前脚刚走,景之后面便跟了上去,这几天她总感觉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其它她不怕,她就害怕这些事是对他身体有伤害。   她跟在他后面,发现他根本不是去的什么公司,而是某家咖啡馆内,他刚走进里面,就有人向他招手,隔着那层玻璃,景之看得一清二楚。   并且,那个人她还认识,不就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小情人,林莺莺嘛。   到了今天,景之如果再把她想成他情人就真的太傻了,盛致宸如果真的喜欢她,大有千万种理由将她留在身边,或者就是分得彻彻底底,不会这么偷偷摸摸来见她。   那么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她从外面看着他们嘴型不停再动,最后,盛致宸从包里拿了份材料给她,又说了几句才离开。   晚上,等盛致宸再回到医院时,景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问他今天见了哪些人,他撒谎的时候眼神都不敢瞄着她,以前她都没有发现这个规律,所以正当他又要转过头说时,景之直接将他坂直,“你骗我也没用,我自己都看见了。”   他惊慌失措地看她,“你不要误会,我和莺莺已经没有那层关系了。”   “你们有过吗?”景之很信誓旦旦地问。   “是没有过。”   “那你去找她是干嘛的?”她拉过他的手,“盛致宸,不许骗我。”   盛致宸抱过她坐下,医院楼下面都是树,被晚风吹着东倒西歪,没有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薄凉得就像盛致宸此时此刻的表情,“景之,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去世的吗?”   景之望着他,她发现只有在提到他母亲时他才会有这样让人心疼的表情,她点点头,“陈伯告诉我了。”   “我母亲非常爱盛业,她的床头夹着一张他们年轻时拍的照片,我母亲每晚都要对着这张照片流泪,那个时候我很无知,以为这是令她伤心的东西,就把它扔到垃圾桶里了,她回来知道后,在一车垃圾堆里一点点翻出它,一边翻一边哭,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伤心过。”   他的眼眶渐渐湿润,“可盛业他一直知道我母亲是被谁害死的,因为盛业集团有把柄落在何云山手里,他居然跟她生活了几十年,在他心里我母亲永远都比不上他的公司他的权益。”   景之听得动容,心里的另一个想法却渐渐形成,“盛致宸,难道盛业集团这些日子以来出的事情都和你有关。”   “是我弄的,”他的一张脸仍旧那么俊美,像是被隔绝在这世俗之外,“景之,我要他们都不得好死,不然我妈妈死得太冤了。”   “所以呢,你就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报复他们,你觉得你这样做你母亲在地下会开心吗?她最亲的儿子用自己的命伤害他最爱的人。”   “可是我不甘心,盛业他爱他的公司,我就要告诉他什么才是最重要。”   景之蹭地站起来,“退一万步来讲,盛业是你的父亲,盛业集团是你家的。”   “它早就不再是盛家的了,它是盛业和何云山的。”他温柔地摸摸她的头,轻声说,“景之,我告诉你这么多是因为我要把这件事完成到底,你不知道,就算没有这事我也活得累了,每天日复一日,连正常的生活都没有,谢谢你这么长时间陪着我,你是我除了母亲外遇到最大的财富,所以我希望你幸福,也别再固执了,我已经让律师将我的财产全部转到你部门,离开我后好好生活吧。”   她知道了,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抛弃她的念头,她知道她过几天还是会回来的,或许就是明天,她又会舍不得过来找他,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却只有深不到底的愤怒,“盛致宸,你还是拿着你钱吧,我不稀罕!”   景之跑出医院才想起自己除了口袋里的手机什么都没带,她头疼地靠在旁边柱子上,怎么也理不清自己的情绪,盛业集团连连受到的打击居然是盛致宸害的,重点是他怎么能用自己的命来换成这一切,她最在乎的只是他。   她坐到急诊部外的椅子上,打算将就将就在这儿过一夜,明天早上再说,里面有很多吊水的人很多,有的没睡的都开始聊起了天,家长里短,各种的都有,坐在她对面的一个老奶奶开始问起她来,“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也没吊水。”   她尴尬地笑笑,“我和我男朋友吵架没地方去。”   “没地方去也不能跑到医院吧,病菌很多的,再说情侣之间吵架也很正常,跑到这里让他到哪里去找你啊。”   她指了指上面,“我男朋友就在这里住院呢。”   “住院?你男朋友生病啦,生病就别跟他闹了,等好了再吵呗。”   “不是我跟他闹,是他不要我了,他怕自己活不长非要跟我分手,可医生明明说他会活得很久。”这些天的压抑,景之不知道跟谁说,这会儿被陌生人问着,她反而能讲出来,只是越说越觉得心里委屈。   老奶奶不说话了,只是哀叹一声,“唉,现在这样的好男人也真的挺少见了。”   “是啊,他特别的好,他要分手之前还把钱全部留给我呢,可我不要他的钱,我只想要他的人。”她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起来,在夜深人静的急诊室吊水的地方大哭挺奇怪的,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当哭得伤心时,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抽泣地问,“谁啊?”   “章小姐,你现在在哪里,赶紧来一下医院吧,盛先生刚刚昏倒,可能有生命危险。”   她一个踉跄,连走路都不稳跑到外面,电梯要一层层下来,漫长得仿佛几个世纪,她等不了便跑楼梯,十五层的楼梯她只用了几秒,果然,手术室外的红灯还在亮着,陈伯坐在椅子上等,她目光看着红灯,一点点瘫倒在地,她讨厌自己,刚刚干嘛一时生气要出去呢。   陈伯见这边有动静,过来扶住她问,“景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医生说盛先生是因为受得刺激太大才昏倒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她摇摇头,满脸的泪水,“陈伯,医生说他不会有事的对吧?他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李医生才出来,景之那时已经一步都走不了,她瘫在椅子上听医生对陈伯说,“这次算平安渡过了,只是他各方面都在衰竭,暂时住院吧。”   她松了一口气,泪水却从来没停止过,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害怕失去他。   盛致宸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景之守在他旁边,可他一睁眼看到是她并没有高兴,反而淡淡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走了吗?”   这话说得够伤自尊的,但在他面前,再难听的话都听过,因此,她也自动当作没听过,站起来问,“要不要喝水?”   他皱着眉,“你帮我把医生喊过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一)   李医生一到,盛致宸就说自己头裂开的疼,他是个特别能忍耐的人,平时再疼都不会说出来,说明这次真的是非常疼,景之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有豆大的汗珠往下流,心里涩得只剩心疼。   他忍着疼痛,虚弱地开口,“李医生,再给我开几颗上次吃的止疼药吧,我还有事情需要做。”   李医生当然是不同意,“盛先生,你这身体怎么还能吃那种药,你真的是不要命了吗?上次给你开我已经很后悔了。”   “李医生,就算不吃那副药我还有命吗?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给我开吧。”他自嘲地说,短短一句话,景之都可以听出里面费劲的停顿。   这一次没等医生开口,她抢在前面,“不行!我不同意,你的身体已经成这样了,你到底要怎么折腾才甘心。”   他已经没力气和她争吵,涣散的目光转过她,“景之,还有最后一步,我不希望害了我家破人亡的人还能幸福活一辈子,这样我见到了我母亲没法交代。”   她早就说过,他的眼睛会说话,何况是这样令人怜惜的模样,她感觉自己的眼泪就快要流尽,“盛致宸,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行,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你告诉我。”   晨曦就要到来,远方地平线的落日正在缓缓升起,可她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在外面等得时间长了,她的鼻子耳朵被冻得通红,脸上的眼泪就没断过,有几滴沾到发梢上都已经结冰,他看着,“景之,你这是何必呢?为了我不值得。”   是不值得,她费了多少的力气踏过多少的荆棘才好不容易从上一段婚姻的阴影中走出来,才好不容易得到父亲的原谅重新拥有一个家,她真的以为原本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她舍不得,这个世界上大概唯一不能由自己决定的就是心,陪着他会痛苦,没有他却会生不如死。   “值不值得不用你告诉我。”她倔强地问,“是不是只要让盛业集团破产你才会安安心心呆在这里治疗,好,我帮助你。”   “你要干什么?”他一受刺激脑子更疼,英俊的眉头蹙成一团,手心都已经握出血丝,李医生赶紧为他吊水,“盛先生,你不能受刺激了,你脑子有瘤,再受刺激它会长大的。”   景之已经跑出外面,盛致宸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痛苦地乞求医生,“帮我把她追回来,我答应不会再出去了,快点把她追回来,求你……”   因为心里的起伏太大,他再次陷入昏迷中。   景之又回到公司上班了,同事纷纷关心她家里的情况,因为她请假的借口就是家里出了问题,可她无暇顾及,直奔谢莹莹的办公室,“总监,我们和盛业集团的合同怎么样了?”   见到她,谢莹莹先关心一番,而后才叹口气,“明天所有投标的公司去盛业集团等消息,不过有内部消息称,盛业已经敲定了蓝海。”   蓝海一直是国内建设公司的佼佼者,和盛业集团有过多次合作,给它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   谢莹莹倒杯咖啡给她,与她闲聊起来,“也不要丧气,机会还有很多,我听经理说你工作表现不错,年后,他有提拨你的打算,好好干,说不定到我这个岁数时你比我还要位子还要高。”   “总监,谢谢你对我的栽培。”都说这个世道黑暗,她也遇到过很多恶人,可终究还是好人多。   “我看你脸色很憔悴,你还三十不到,自己身体千万要注意保养。”   看得出来,谢莹莹今天心情很好,景之细细观察,才看到她无名指上带的钻戒,惊讶地问,“总监,你要结婚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谢莹莹面露羞涩,“嗯,就是那个王晓峰,他追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也想通了,总归要为儿子再找个爸的。”   “王总是个不错的人。”   “还行,到现在我只想求个安稳,景之,我结婚你一定要来。”虽然话这么说,她脸上还是有难掩的甜蜜。   她坐立难安了半天,脑中一派纷杂,很多不被记起的事情都不由自主想了起来,最多的还是盛向远,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可每一次她遇到困难他总第一个出现,大约这个世上很难再找到那么对自己好的人了。   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具体是什么不记得,大约就是指只有甜蜜与痛苦并存才叫爱情,单纯都是甜蜜只能叫喜欢。   所以她喜欢盛向远,爱盛致宸。   昏昏沉沉想到下午,她才拿起电话,打给盛向远。   “向远,我们能出来聊聊吗?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的。”明天就是盛业集团公布合作名单了,她知道他会很忙。   盛向远想了想,还是约定好一个地址和她见面。   她早早就到了,冬日的午后有些慵懒,阳光隔着厚实的玻璃照进咖啡馆里,玻璃外时而有各色各样的人走过,她盯着观察了好久,直到盛向远过来打断她的视线。   “景之,你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向远,盛业集团那个合作计划能交给我们公司吗?”她也没迂回,直接问。   “什么?”盛向远重复问一遍,景之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听懂了。   “景之,你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我,一找我直接就让我给你黑幕,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了?!”他有些气愤地问,“是不是盛致宸到美国不回来不要你想起我了?”   她忽然站起来,慌张地拎起包就要走,“既然不答应就算了。”心里却在暗骂自己,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再怎么样,也不能通过盛向远对盛业集团做点什么。   景之一口气跑到外面,盛向远没有追出去,她失魂落魄走在街头,根本找不到方向。   晚上,回到医院时,盛致宸正躺在床上等她,景之不知道他晕倒的事,疲惫地问他下午有没有好一点。   在她没回来之前,他的目光一直是朝门口的,现在她回来了,他反而转向窗外,“我答应你一直呆在这里,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以后你不要插手了。”   他声音冷冰冰的,她听出他的不高兴,好像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这样一次次她觉得够了,“盛致宸,你以为我像现在这样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给了机会离开,甚至现在你都可以走。”也不知道他今晚是怎么了,每一句都带着刺,每一句都刺进她的心里,血肉模糊。   可经过昨晚,她已经不敢再惹他生气,她强行克制自己忽略他的残忍,“你要是没事我要睡觉了,上了一天的班很累。”   她在他床对面搭了一张小床,景之洗漱一番就爬上床,背对着他,她假意把被子蒙起,眼泪一滴滴下来,又不敢哭出声,她真有种窒息的累。   突然有人将她被子掀起,她抬起头,就看到他温柔地抚摸她的发丝,“真是个傻瓜。”   那么宠溺的语气,和刚刚简直是判若两人,她哭得更厉害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   盛致宸将她搂住,“景之,我答应你,为了你我会好好活下去,但如果我坚持不下去,以后你也要好好活着。”   “你为什么会坚持不下去,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你一定会好的。”她委屈地说。   “我是说假如。”   “不会有假如的,不会有的。”   这一夜,他们之间终于释怀,盛致宸答应她不会再去做旁的事情一心休养身体,这是景之最兴奋的,然后在她的一番盘问才知道,原来盛业这些天的动作都是朱能搞出来的,而朱能之所以这么恨盛业集团,主要是盛致宸和林莺莺有暧昧关系,他一直喜欢林莺莺。   景之表示很不开心,“为了这个上次在魅力会所,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喝那么多酒差点喝死。”   盛致宸深刻地道了歉,一要捂住胸口她就紧张起来,“算了算了,你还是不要激动了,我原谅你了!”   他奸计得逞的笑笑,没有告诉她那晚他是怎么度过来的,最后盛向远那个电话也是他打的。   她帮他到外面买包子,刚走出医院,手机刚好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她困惑地接起,只听里面一阵嘈杂,接着传来一阵嘶吼,“你这个小□□给我滚出来。”   景之皱眉,为这么恶心的脏话,“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   “景之,你给我装什么装,你有本事打电话给向远怎么就没本事在我面前承认!”   她听了出来,这个声音应该是何云山的,平时她都很温柔,第一次听到她愤怒的声音,倒也没听出来。   “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自从她对盛致宸母亲做的事后,她对她就没什么好感。   “你还问我做了什么事,你不是和向远没关系了吗?为什么有事还要找他,你到底要不要脸。”   她就像个泼妇一样大骂,旁边经过景之的人都要鄙视地看她几眼。 作者有话要说:  要完结啦~   么~么~哒~   对了,基友的文,炒鸡好看啊~#拯救了文荒好久的我#推给你们看看~      ☆、结局(二)   “阿姨,请你说话注意点,我没义务听你在这里乱咬。”一早上的好心情瞬间被冷落几分。   “贱人,以后你要再敢找我们家向远,就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挨一顿骂了。”   景之挂了电话,暗骂了一句神经病,她是走着到包子铺,忽然反应过来何云山刚刚话的意思,难不成是盛向远听了她的话真要把盛业的合作商定在他们公司?   她有些后悔自己昨天的冲动,凭她一个能力又能将那么大的集团怎么样呢?关键是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陪在盛致宸身边,甚至连在何山的工作她都不想再做了,等盛致宸身体好了之后再说。   她越想越觉得不安,这毕竟是个大项目,盛向远应该不会随便当作儿戏,为了求一个安心,她还是决定打个电话顺便为昨天那种无理要求向他道歉,可打了好几遍,都只是通了但没人接。   盛致宸吃着她的包子看着她发呆,“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医生说等下你要去做个复健,不能忘了啊。”她取过床头的药,倒水给他吃,一边提醒道,这些事经过这几天,她做得很顺。   盛致宸乖乖吃了药,便开始缠着她,“你会陪我一起去的吧?”   景之实在受不了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为难地说,“可医生说那里只有护士能进,你努力去做,我回家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   “那我想吃你第一次做给我吃的小饼,要有好久没吃了。”   “那个太油腻了,今儿就让章大厨重新给你露一手吧。”她故意信誓旦旦说着,盛致宸觉得有些滑稽,忍不住笑出声,“好。”   他跟着护士去了复建房,景之收拾下开始回家,路上又给盛向远打了电话,依旧是没人接,好像还是第一次,她连续打他三个电话都没人接。   跟前几天相比,今天的天气明显好很多,太阳暖和地照在人身上,像穿上层厚厚的棉袄,和她此刻的心情倒挺贴近的,景之坐在出租车内,往窗外一瞥恰好看到盛业集团。   “师傅,我们为什么会路过盛业集团?”从医院到她家貌似不经过这里的。   “邓福路现在正在堵车,这里绕一点不过快。”   “那就在这里停下吧。”她想到盛向远不接的三个电话,既然到了这里,有些话当面说比较好。   其实,她曾经跟着盛向远来过一次,那一次她还是以他女朋友身份来找他的,盛致宸对她呵护有加,走一路她看得最多的就是路人羡慕的眼神。在盛致宸面前她就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她小气的想,等他病好了一定要带他出去招摇一番。   前台小姐似乎不知道她和盛向远已经分手,她刚走进大楼便客气地打招呼,“章小姐是找我们盛总吗?”   景之点点头,前台小姐微笑地开始打电话帮他问,打了一遍似乎里面并没有人说话,“没人接,要不章小姐你直接进去找他吧。”她没忘了上次拦过她后差点被盛向远开除。   “那谢谢你了。”景之转过头刚要走就看到前台提醒,“盛总的办公室已经搬了,现在在二十六层。”   她进了电梯才知道二十六层已经是最高层了,按照公司的规矩,最高层一般都是公司最高领导的办公室,没想到盛向远已经是盛业最高领导人了,不过想想,如果盛致宸不回来,盛业集团反正迟早是他的。   相对于大厅,二十六层非常冷清,不仅冷清还透露着一股阴森,她将大衣裹紧些,好奇地想怎么总裁副总裁办公室外面一个秘书都没有,就连他们公司高层都是有好几个秘书。   房间很少,她沿着走廊走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一扇门,而且这样的氛围总让她感觉哪里不一样,可就在她想要回去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听不清楚,但两种混杂的声音说明争吵很激烈。   走廊上铺的是隔音的毛毯,尽管她穿的是皮鞋,踩在上面还是静悄悄的,她跟着声音方向转过弯,就看到长长走廊上一扇门没关,门上写着总裁办公室。   但除此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争吵声又开始了,这一次,她听得清清楚楚。   “对!没错!盛婉那个贱女人就是我害死的,那又怎样?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么多年你不还照样不敢对我怎么样?!”   “啪”一声很响的巴掌令景之心不由一颤。   接着又是女人一阵嘶吼,“盛业,你现在打我算什么?!你不是口口声声爱那个贱人,为了你的前途你也就只敢打我一个巴掌!你就是个孬种,孬种!”   “住嘴!”终于有男人暴怒的声音,“何云山,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呵呵,我是不配,那你呢?你们这对狗男女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的嗓子应该是被掐住,说话带着些断断续续的气喘,“掐死我之前我还要告诉你一声,我哥哥已经让人找盛致宸了,你和她的贱种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敢!”男人的声音更加阴狠,   “我这是在帮他解脱,爸妈乱伦的贱种就应该去死!”   下面的话景之再也听不下去,她往回跑,脑子里回旋着的都是去死这两个字,她按着电梯下楼,身体不停在发抖,其他她不想深究,可她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居然被别人这么恶毒地骂着。   她不知道盛业和何云山之所以会在这个点吵起来主要也是因为她,盛向远强烈要求给他们公司一个机会,没想到盛业也同意,可就在会议前,何云山却来闹了进来,或许是她太气愤了,一进来就指着盛业骂,才有后来盛业将她拖到办公室争吵的那一幕。   景之恍恍惚惚走在大街上,谢莹莹突然打电话让她立即回公司,她的语气太紧张,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马去了公司,等到门口时,谢莹莹已经站在门口张开双臂欢迎她,“景之,真没想到盛业最后选的合作商会是我们,谢谢你。”   公司里的人都环着她说感谢,甚至连总裁都来了,可她无心领会,脑子里想的还、都是刚才那一幕,没想到,何云山居然找他对付盛致宸,幸好她不知道他现在还在这里。   等大家都各自回去工作时,景之才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今天招标会上,盛向远宣布市中心那块地的建设工作全权交给何山,条件只有一个,让景之做负责人。   这一次的电话打得很通顺,刚想两声,就被盛向远接起,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他静了静,不明不白回她,“景之,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后我们还是别再联系了,再见。”   “不是……”等她再想什么,电话里已经是忙音。   没一会儿,手机主动响起,盛致宸哀怨又不满地问,“你不是说在医院等我回来的吗?怎么不在。”   乍听到这声音,景之眼眶又要湿润,“公司突然有些事,我就先过来了。”   “我都不去公司了,你怎么还去?”明明这么霸道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却像是她的错。   “知道了,等忙完这件事我就辞职陪你。”她承诺着,心里的有一个想法渐渐形成,她觉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中,没有思想,只靠着本能做。   何云山的这事最后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反正她没有再来找过景之的麻烦,所以,合作的事情还在顺利进行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各种不顺,气了好大一番才想到生气伤的是自己身体,有点晚了,大家晚安,么么哒~   ☆、结局   年三十那天,公司才正式放假,景之先前和盛致宸说好,要回家和父亲弟弟一起过年,他长时间呆在医院里,已经养成一副暴君脾气,嘴上没有反驳,却一再抱怨元旦他们都没有在一起过的事。   她为难,可早就答应了父亲的,而且她现在还未再嫁人,按照习俗就应该在家过年,她顺着道哄了他好几天才让他气消了点,至于怎么哄的,一句话他怎么说怎么好,比如,他今天看月亮是方的,景之也仔细观察一番,嗯,今天月亮还真有些方。   过年那几天,医院清冷不少,又正值寒冬最冷那几天,本来楼下的小道上还有不少人晒太阳,现在,也只有光秃秃树干迎着风,景之盯着出神了好久,才又转过头提醒,“新大衣我就挂在门后,明天早上千万不要换上,还有糕果,放在床头,一定要先吃点再说话。”   他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抬起头,“我跟谁说话?”   景之一滞,忽而又一阵伤感,外面世界的热闹似乎从来都与他们无关,她真想留下来不走,但最后只细声的强调,“明天吃完早饭我就回来。”   “不了,过年还是和家人好好团聚几天吧,你陪我的时间够久了。”   她始终放不下心,临走之前,去找李医生问问能不能让他离开医院一个晚上过三十,明天一早再回来。   “最好还是不要,外面的污染太严重,尤其过年期间,很多人家会放烟火炮仗,吸入那些颗粒对他身体影响很大……”   李医生说了一堆,总之就是不能,她沮丧地回去,到走廊就听到病房里他争吵的声音,景之心一紧,匆匆要跑进去,却又在门口停下,他的声音又变得很落寞,像一缕幽灵在她空荡荡的耳边回响。   “你放心,就算你求我回去我也不会回去的,以后别再打电话给我,就当是没生过我这个儿子的,希望你一家都幸福。”   隔着一扇门,景之觉得心似乎被狠狠打了一拳,鲜血淋漓,房间里没动作,她却像生生透析了他的心理,她也有过被最亲的人抛弃的滋味,但那是她自己活该,盛致宸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什么,却一直忍受着不公平的待遇。   她擦干脸上的泪,又笑眯眯走进去,故意忽视他脸上的沉重,“李医生说出去一个晚上应该行的,盛先生,快收拾收拾跟我去见家长吧。”   盛致宸不知道她出去是问李医生这事,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她,景之已经拿过她为他新买的大衣,“得要抓紧点时间,我答应我爸五点之前到家的。”   盛致宸没说什么,行动上却抓紧了很多,又不放心一遍遍问她,这样行不行,那样行不行,你爸会不会不喜欢等等。   “都还好,我爸最讨厌迟到,等下就四点十分了,我们很可能迟到。”   “那我们现在就走!”   她为他裹了个围巾戴了个口罩,只把两只眼睛留在外面,盛致宸一路上都在抱怨,丑死啦丑死啦。   “那你把围巾拿下吧,对了,我爸比较传统,不喜欢不戴围巾的男的。”   还有这样的人?盛致宸表示很怀疑,却也不敢再提丑的事。   虽然是年三十,破天荒路上行人不太多,他们到家时离五点还差一会儿,盛致宸这才感到松一口气,跟着她上楼。   景哲开得门,看到他姐旁边还跟个男的,惊讶地话都说不出口,章父还在厨房忙活,大声问道,“景哲,是不是你姐回来了?”   “是,可是……”   景之拍拍他的头,“愣着干嘛呢,天这么冷,赶紧进去啊。”   “哦,”景哲侧过身,景之赶紧带着他进去,生怕他会冻感冒。   章父从厨房出来,看到也是一阵吃惊,景之赶忙介绍,“爸,这是我的朋友,他一个人过年我就让他过来了。”   盛致宸也很有家教,“伯父好。”   “先坐下吧,年夜饭马上就好了。”   这顿年夜饭是盛致宸这么多年吃得最有意义也最开心的一顿饭了,景之时不时夹菜给他,尝尝吧,我爸做的红烧鱼,我爸做的排骨汤,我爸做的……,既把章父哄开心了,也让盛致宸迅速容入氛围。   晚饭刚吃一会儿,春节联欢晚会就开始了,外面烟花一阵阵在空中绽放,她这时才有种新的一年真的又来的感觉。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盛致宸不能喝酒,章父觉得挺可惜的,而后又想其实不会喝酒的男人好,他自己倒喝了不少,到最后有些醉了,竟在桌开始嘱咐他起来,“小盛啊,我们家景之不是个好姑娘,从小就让我们费心,后来更是让我们伤透了心,但她跟她妈一样,都是死心眼,一旦爱上谁,那么就会死心塌地,她能从上段的阴影里走过来我很开心,她要是有什么错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她,千万别再伤了她的心。”   景之的眼角开始有湿润,“爸,大过年的你说这些干嘛啊!”   盛致宸点点头,温柔地看着她,“伯父,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女生,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因为和父亲解释过有事,所以一起守完岁后,景之又和他回了医院。   才从暖和的室内出来,外面冷到不行,天空忽然飘上一层雪,各处依旧在热闹着,盛致宸牵着她的手,“我们走回去吧?”   “不行!”景之想都不想的拒绝,本来带他出来就是没听医生的话,现在路边到处都是灰尘,他更不能接触到。   是盛致宸自己开的车,一路上他都在喋喋不休,景之听着也乐呵,知道他今晚高兴,她也同样很高兴,这么温馨的一幕她有多久没体会到了。   要到医院时,他把车停到附近停车场,“我们就走段路嘛,我喜欢和你手牵手走在大街上的感觉。”   他蹭着她的胳膊,委屈地哀求,真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   好在这段路人并不多,景之跟着下车,他把她裹进自己大衣内,他的胸口异常温暖,景之静静伏在上面听着他有规律心跳,要是能像这样一直走下该有多好。   一直要到医院门口,他才转过她的身,“景之,这是我过过最开心的一个新年,我爱你。”   远方广场上又一串烟火升起,精彩地绽放开来,嗯,明明还有很多事没解决,可她就是非常开心。   年后,又开始正式投入到工作中,经过过年放假这段时间的堕落,景之本来是想辞职的,可公司不让,因为年前的预算就是她经手算的,只有她最能清楚工作进度。   她只得天天在公司和医院里两头奔波,有时候中午放不下心,也会不吃午饭跑回去看他今天状态有没有好点,李医生说他体内的毒素少了很多,他的身体真的太弱了,有很多常人没有疾病,景之到现在都没搞懂他这到底属于哪一类病,总之,医生说再过段时间就可以不住在这里了,不过还必须隐在山里的别墅里,跟以前一样,每周来这里做三次复健。   她算了算,那时工程还没竣工,但也快了,然后就可以跟着他一起住在别墅啦,盛致宸认真思考她的计划,不对不对,还忘了一步,在去别墅之前,我们把结婚证给领了吧?   “啊?”她羞涩的捂着脸,求婚不带这样求的啊!   再说市中心那个工程,由于盛业集团和政府关系紧张又有很多企业知道这这对于他们公司很重要,大家联合起来抬高价格,大大超出了预算。   预算和他们没关系,但他们拿不出钱,工期延误,延误费算他们的了,打电话给盛向远,回复一直是快了快了。   有一天,久未露面的邓凡突然到她公司来找她,一直到再见到他,景之才想起还有他这号人,但他们早已经是陌生人,他又来找她干嘛,景之没给好脸色,不耐烦又疏远地问,“邓先生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景之,你知道我这段时间上哪儿去了吗?”   “你上哪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到非洲去淘金了,我现在很有钱,那个时候我说要给你好的生活。”   “别再提那个时候了,都八百年前的事了,你有没有钱更是跟我没关系,以后没事我们最好一辈子都不联系。”她正为工程延期的事情烦恼,态度很不好。   邓凡吃了个大闷,却也没死心,“那我们这事先不提,你们在和盛业集团合作吧,听说盛业现在资金困难,我愿意投资这个工程。”   “那你自己去找盛业集团的人谈,找我干嘛?”   “我是因为你才投资的,我不希望你为难,而且赚了的钱我愿意分你一半。”   那他真的是献错了殷勤,从某个方面来说,她巴不得盛业集团倒闭呢,为她男人出口气,当然,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盛业难道还找不到合作商,只是时间迟早问题。   邓凡被她撵走,几天之后,盛向远居然亲自打电话给她,约她出来聊聊,自从他说过再也不想联系她后景之真的没敢再找过他,这会儿他主动来找她,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想都没想的答应下来。   没想到他为的就是关于邓凡投资的事,“在所有的投资商上,邓凡的要求是最低的,可他额外附加的条件就是需要你出面签份保证书,景之,这种要求你不会不帮我吧?”   她搅着手中的咖啡,盛向远是帮助她太多太多,可一想到何云山对盛致宸做得那些事,她真的希望它能早点关门,让坏人少些得瑟!   “向远,盛致宸离开这么长时间,你们想过他吗?”   一提到盛致宸,盛向远眼里阴郁起来,“我在跟你探讨合同的事,你提他干嘛,他在美国好着呢,怎么?你还没有忘记他?”   她哽声道,“在美国?在美国你们怎么不去找他,他不联系你们你们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担心他再回来找朱能合作破坏盛业集团吗?我父亲已经知道那事了,盛致宸现在和盛家已经没关系,估计他在美国也不会回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猛得站起来,而后才渐渐平静地说,“你放心,这事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乖乖地做,当还你曾经对我的帮助,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好,但我真的不想再和盛业集团有什么合作,能请你最后一件事吗?换个人负责这个工程吧。”   她匆匆跑出去,心中的心疼和气根本无处发泄,没关系没关系,她爱的男人由她爱就行了。   她不知道盛向远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半天都没动,人生不就这样吗,总归要失去点什么才叫残缺的美好。   晚上,她躺在盛致宸怀里,闷闷地说,“我快要辞职了,等你病好我们住在别墅里除非去看看我爸再也不回这里了好不好?”   他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亲亲她的头发,“傻丫头,住在那里跟坐牢一样,你受得了吗?”   “那里好玩的也不少啊,我可以把后面那块地开垦出来,种花种草种树种粮食,估计得要忙死。”   最关键是,那里有你,就受得了。   第二天到公司,首先,她接到上面的通知她负责工程的那块已经被其他人接替,谢莹莹恨铁不成钢地骂她不争气,景之依旧笑眯眯,“总监,你什么时候结婚啊,再不结我可能不能参加了,因为我也要结婚,结完婚就搬到其他地方不回来了。”   谢莹莹啧啧道,“原来是有男朋友了,但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了你好不容易打下的事业,男人有几个可靠的,女人也需要事业!”   “嗯,不过这个不一样。”   谢莹莹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只得愤怒地回去。   下午,她又收到一份合同,说是盛总请她签字的,就是邓凡要她签的保证书,洋洋洒洒有好几页,她细看了前几页,都是邓凡赞扬自己的话,不知道这样的合同签下去有什么意义,她看不下去,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没了工程的负担,她就经常请假全身心投入陪伴盛致宸身边,他身体好了很多,有时候也能出去了,两人就经常到她家蹭饭,几次下来,章父对他印象好得不得了,那天在家吃完晚饭后,他很突然地在她父亲和景哲面前单膝下跪。   “景之,煽情的话我不会说,但有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我用尽一生的好运只愿和你相遇相守,以前我不懂这话的意思,现在懂了,谢谢你把我从黑暗里拉到光明,嫁给我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紧张,说的话逻辑都有问题,眼神压根不敢瞧着她,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再看看另外三个,都在严肃等着她回来,章父轻轻扯下她的衣角,“要不就答应了吧。”   本来真的想为难他一会儿的,被父亲这么一说,她自然地伸出了手,还是舍不得他为难啊。   然后,一整夜,她都在对着这个戒指笑,今晚在她的逼问下,盛致宸才说出这个戒指早在她住到他家时他就订做了,本想自己留一辈子,没想到真的戴到她手上了。   景之想很长时间,最后总结一句,大概……这就叫缘分,谁让我们有缘分呢。   昨晚激动一夜没睡,好不容易到早上要睡着时,手机又响了,她不太高兴地接起,“谁啊”   “景之,现在立马来公司,出大事了!”   她心陡然一阵剧烈跳动,对于某些事,她的第六感一向强烈,她摒弃自己心中的不安,匆匆换上衣服和盛致宸招呼一声就出门。   刚到公司,就有几个警察拦住她,“你就是章景之?”   她点点头,“有什么事吗?”   警察拷住她,“我们怀疑你涉嫌盛业集团洗黑钱活动。”   她甚至一句话都来不及解释就被带去了警察局,到了里面被审问才知道,邓凡投给盛业的那些钱哪里是他去非洲淘金的,就是他赚的黑心钱,在银行拿不出来,所以让她来担保,而且涉及的数量很大,现在他已经逃走,剩下的盛业集团和她都逃不了关系。   整个过程她都在心惊胆战,警察将她签的合同拿过来,最后一页果然和前面都不同,她很平静地看完,被押到看守所时,才说乞求着警察,“我能打个电话吗?我老公还不知道我出事。”   警察看着她拨号码,可里面响了好多声都没人接,她心里着急,警察已经收了手机,“打不通就不要打,会有探视时间的。”   直到第三天,谢莹莹来看她,还带了个律师,见她这副憔悴的样子,谢莹莹于心不忍,“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她眼泪簌簌下来,几天没太说话,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她握住谢莹莹的手,“总监,你帮我到医院去找盛致宸,你去告诉他我没事让他别太担心好好治疗,你现在就帮我去说吧。”   “好好好,你先别急,慢慢说,这是律师,你好好跟他说。”   她将过程复述一遍,律师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事比较难办,因为合同就是她签的,又没有证据证明她是被陷害,这样的例子很常见,但真正胜诉的没几个。”   律师的话令她心凉了大半截,她已经三天没回去,盛致宸应该急死了吧。   事实上盛致宸是在她被拘留的第二天知道的,前一晚他等了一夜,打她电话也没人急,他急得打算出去找她时,突然接到林莺莺电话,自从那次答应景之后,盛致宸就断绝了和所有人的联系,乍一接到林莺莺电话,他还挺惊讶,只是他心里着急没时间和她寒暄,直接问有什么事。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盛业集团投资的市中心地被查出洗钱,朱能说这一次盛业逃不过去了,没想到我们没办成的事最后反而成了。”林莺莺的父亲就是在盛业集团一个工地上失事去世的,所以她和盛致宸一样恨。   而他的注意点不在这个,语气里充满焦急,“你说正在建设的市中心地,那景之呢?”   林莺莺想了一下,才想起景之是他说过喜欢的人,“她也参与其中了,现在都已经被抓起……。”   盛致宸手机滑落,连弯腰的力气都没有,胸口一阵乍疼,疼得五脏六腑都裂开一样,李医生过来为他打了一剂止痛药,要说他大大小小的风浪也经历不少,但这会儿却完全冷静不下来,幸好前段时间他进过盛业工作,有些人脉,但盛业现在自身难保,也没有人愿意帮他。   他联系到母亲生前的一位好朋友,是国内鼎鼎有名的律师,第二天,那位律师就从别的城市赶过来,当时正好是下午,谢莹莹受景之的嘱托来找他,谢莹莹这才明白景之说要结婚的人居然是盛致宸,只是和以前见到的意气风发不同,现在的他有些虚弱又有些颓废,尤其是听到景之让她带的话,他转过身,过了很久才转过身说话,“我一定会救下她的。”   谢莹莹见他眼眶明显红了,忽然想到景之前些日子信誓旦旦跟她说的他不一样,他真的不一样,她点点头,“现在是法律社会,不会没罪判有罪的。”   律师去见她,盛致宸也要跟着去,李医生建议不要,“盛先生,你身体刚好一些,不宜太过激动,现在章小姐还等着你救呢。”   他真的没去,从来没有过的配合吃药治疗,以前景之在身边的时候,他总要抱怨或者撒娇两句再做这些,似乎他所有的不良习惯都是他惯的,所以他想等以后得要惯她一辈子。   那位律师号称是从未打过败的官司,听了景之的话,他找出了攻破点,既然是盛向远让她签的,那么首先要证明她和邓凡早就没有关系,再由盛向远作证,她一开始是不想签字的。   可盛向远在哪里呢?盛业集团是大公司,出现这种附带洗钱罪上层领导已经被保释出来,原来那位律师是要自己去联系盛向远的,因为他和盛业也是好朋友,没想到后来盛向远会自己会过来找她。   呆在里面几天,景之早已经狼狈不堪,盛向远坐在她对面,以前,她像这样狼狈时总会找他,甚至他们还谈过一场有名无实的恋爱,可就是这个他掏心掏肺对待的女人,最后,居然因为他弟弟亲手背叛了他。   他愤怒地握起拳头,景之还没明白他为何这样,他已经狠狠一拳捶在铁栏上,旁边的警察过来骂道,“安静点,不准破坏我们这里公物。”   他只当没听见,狰狞地质问,“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设计好了吧,为的就是让盛业有这么一天,你怎么能这样,我对你那么好。”整个的话语下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伤感。   景之发丝贴在脸上,脏兮兮的,“向远,你在说什么?”   “别给我在这里装糊涂!你早就知道盛致宸没有在美国,这段时间你一直和他呆在一起,他要死了不能报仇,你就替他出马,说什么求我让你做负责人,为的就是让盛业被查到洗黑钱完蛋的这一天吧。”   她承认,她想过靠自己的力量达成盛致宸的心愿,特别是听到盛业和何云山的对话,她甚至想过玉石俱焚,但她舍不得丢下盛致宸一个人,更因为盛业还有盛向远,她心里永远的好朋友。   从到这里来,她的眼泪早已流干,听到他这么指责,又忍不住红了眼,他还在悲愤地一项项指责,景之听完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你愿意这么想就是那样的吧。”她已经疲惫到不想再去解释了什么,心似乎一下子放空了。   盛向远蹭得站起来,最后对她说一句话,“章景之,我这辈子最失败的事情就是喜欢过你,永远别在指望我原谅你。”   带她过来的警察见她哭得那么伤心,不爽地骂道,“哭什么哭,到了监狱看你还敢不敢哭。”   盛向远这条路是彻底断了,景之又被关几天,开庭即将开始,邓凡还没有抓到,盛业本身问题,但因为项目被洗钱,已经暂时停工,损失的费用和信誉,让它恐怕再难站起来了。   律师找到他们离婚证据,又和她父亲达成共识,说明她母亲是因为他们这事被气死的,所以她和邓凡是不可能再苟合做什么事的。   开庭的前一天,盛致宸才来看她,他们坐在探监室里,两两相望了很久,这是至事情发生后他们的第一次相见,他暗哑地先开口,“李医生说我的身体能回去了,等你出来我们就搬到别墅好不好,我让陈伯找人又在后花园挖了一块地,这样一回去你就能种菜种花种树了。”   她别过头,忍住眼泪,“嗯,这段时间有没有听李医生的话好好吃药好好复健。”   “听的,李医生说就因为我表现太好,所以才能早早回家的,我跟爸说好了,景哲上大学,我们把他接到家吧。”   “嗯,那里风景那么美,爸爸一定会喜欢的。”   他们又说了好久,大多是盛致宸设想景之同意,一直到有人来催,景之才认真的强调,“要是我真的进去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也要好好的,我会出来的。”   他固执地摇摇头,“你不会进去的。”   开庭的时候,该来的人都来了,坐成一排,景之被带出来,朝他们露出个放心的笑。   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章父作为证人将她刚离婚的那段经历说出来,她母亲去世,他又不让她回家,就凭这一点的恨,她就不可能再和邓凡有什么交集。   期间,盛致宸一直盯着她看,景之懂他的心思,示意地笑笑,她在告诉他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幸运的是现在有他在身边了。   直到所有证据都有利于她的时候,对方辩护律师突然拿出从银行调出她进账记录,就在前不久她卡里足足被转了一千万,而且那张卡是她的私人卡,因为好久没用,没弄短信提醒,她自己看都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开始人心惶惶,她只是个公司小职员,一辈子都挣不了一千万,那些这些钱可想而知,律师立马变了脸。   最后法官要宣布结果时,盛致宸突然站起来想冲到里面,“那些钱是我给她的,我有很多钱,是我转给她的。”   几个警察将他往外拖,景之看着他挣扎地一步步远离自己,她隐隐有种错觉,这会是他们最后的分别。   她的手上还戴着手铐,被卡住行动不便,就朝着人群大喊,“你们不要这样拉他,他身体不好。”   法官敲敲锤子,安静安静,认识他们的人却都湿了眼眶。   最后的结果是景之以洗黑钱罪名被判十年,章父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昏倒在观众席,她反而平静下来,大声冲着他们反复强调,“景哲,你把爸爸照顾好,告诉盛致宸,不要难过,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   经过门口时,她竟看到慕馨,浓妆艳抹朝着她大笑,“章景之,这一切都是你活该,邓凡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只有短短几秒,她连与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脑袋一片空白,天空万里无云,非常蔚蓝,她仰起头才惊觉这真的像是梦一场,梦醒后她还枕在盛致宸胸口,不安地告诉他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他拍拍她的脑袋,尽爱想那些没的,后花园的地挖好了,我们什么去买些种子吧。   她还有那么多的事还做,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   盛致宸疯了几天,谁也镇不住他,盛业集团的官司是在后一天开的,市中心那块地已经被全面封锁,不能再由他们建设,本来公司的所有希望就在它,现在它垮了也等于大半个盛业集团垮了,但盛业本人更关心儿子的情况。   盛致宸不愿理他,理他也是问景之去哪里了,盛业被他反复问得老泪纵横,真的他妈妈一模一样,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最后,盛致宸终于支撑不住被送进了抢救室,陈伯,章父和景哲在外面等着,盛业已经被陈伯打发走,他替他妹妹求他放过他们母子俩。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一方面担心盛致宸的病情,另一方面不知道他日后该怎么办,章父站在窗头吸着烟望着远方,景之,真的有个男人将你拿命爱着,可你命怎么就这么苦,无法享受呢。   又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李医生出来看了他们一圈,平静地开口,“人没事,只是……”   ————————我是结束的分割线——————————   十年后。   景之到山上别墅时,正值烈日当头的中午,她穿着已经大了很多的短袖,显得有些可笑,筹措好久,才鼓起勇气继续往里面走。   大门是开着的,她顺利地进去,和十年前相比,大概也就这幢别墅没有变化,她每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后花园和别墅之间通了道门,她跟着自己意识推开门。   花园很大,里面种了很多的花草,最中间坛子里还有两颗香樟树,她静静看着,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常年的牢狱生活磨掉她很多,就连掉眼泪,她都只敢默默在眼眶打转,视线胆怯地定格在花园某一处。   那一处,盛致宸正坐在轮椅上由一个不认识的人陪着晒太阳,由于是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脸,明明那么多年不见,此刻,他的模样却越来越清晰,她像过去无数次一样,一想着心便疼得无法呼吸。   她不敢上去打扰,痴迷地看了很久,阳光越来越炙热,他都以同一个姿势没变,这么多年,他就是这样度过的吗?   直到旁边的人套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才缓缓转过头,疑惑地打量她一番,清清冷冷地问,“小姐,这里是私人住宅,你是在怎么闯进来的?”   她呆呆地站着,此刻天气正好,将她脸上晶莹剔透的泪珠反射成一个个他,这才看清他的模样,还是跟当年一样,翩翩如玉。   “盛致宸,我就是来找你的啊。”她含泪又含笑地回答。   这一刻,她仿佛觉得,其实她的这一生才刚刚开始。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刚过,本来终于完结要说很多话的,但由于这两天都没睡觉,眼睛都困得睁不开啦,最后结局有些急促,也没修改,如果有时间我明天改改可好~   谢谢大家这一路的陪伴~真的很感动,我写得不好,但只要有人看就会一直写下去的,希望我们下本还能相见,希望每一步都是一个进步,最后,按照惯例再吼一声,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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